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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交抱著手臂,淡淡說道:如果發(fā)現(xiàn)有人濫用魔法,利用魔物害人,我可以就地處決,無需上報。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可林諾聽得一頭冷汗,腦內(nèi)浮現(xiàn)出各種會被馬賽克的畫面,畫面的中心都是一只正要被處決的,蠢得飛不動的龍。 雷恩似乎沒發(fā)現(xiàn)小王子殿下的異樣,又繼續(xù)說道:不過,我猜測,這個人把自己的行蹤隱藏得很好,我們到了酒館多半也一無所獲。 話說到這里,林諾再想不到自己還能問什么,更害怕問多了問錯了反而露出破綻。 坐立不安的林諾,不敢再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又不知道眼睛可以往哪兒放,干脆再度掀開窗簾,還把窗戶也推開,看著外面的景色開始發(fā)呆。 此時外面已經(jīng)全黑了,月亮靜靜地掛在鐘樓之上,深藍色的天幕中依稀有著幾顆星星,道路兩旁的路燈上點著一盞盞玻璃燈。 窗戶打開之后,溫熱的風帶著淡淡的花香,從窗口吹進來,將林諾散在額頭上的碎發(fā)輕輕撩起,露出他光潔的額頭。 呼他半閉上眼,緩緩吐口氣,覺得剛才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了不少。 他將手探到車窗之外,接住一片飛過來的花瓣,又隨意松開,任由花瓣繼續(xù)乘著風飄蕩。 這時,不知道是不是風向變了,還是恰好路過一排正在落花的樹,無數(shù)花瓣被風裹挾著,朝著林諾涌了過來。 這些小小的、淡粉色的花瓣,就跟有意識一樣,不是繞著林諾的手和臉不停打轉(zhuǎn),就是直接蹭到他臉上去,就像在跟他做游戲。 林諾只覺得臉上都有些癢癢起來,慌不迭地用手去摘花瓣,試圖把這些調(diào)皮的花瓣都趕走。 可是摘掉一部分,更多的花瓣又追了過來,貼到林諾頭上臉上。 林諾狼狽地撓著自己的頭發(fā),尷尬地低聲嚷著:喂喂你們別鬧啦! 說完,這些花瓣居然真的一下就停止了轉(zhuǎn)動,然后再被風吹著,悄無聲息地飄了出去。 呼這些花瓣都怎么回事啊!果然還是不應(yīng)該開窗。 林諾這么想著,重新關(guān)上了窗戶。 這下,他的眼睛又只有回到對面的雷恩身上。 在昏暗的燈光里,林諾看見,雷恩正抱著手臂,閉目養(yǎng)神。 林諾松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剛才自己那副狼狽的模樣,至少沒被這人看見。 于是,林諾也學著雷恩的模樣,試圖閉目養(yǎng)神。 馬車搖搖晃晃,馬蹄嘚啵嘚啵,林諾閉上眼睛后,不免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馬車行進的速度突然放緩,林諾才睜開惺忪雙眼,想著是不是要到了。 他在車廂里伸了懶腰,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睜開眼睛,正在看自己。 林諾正在想著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避免尷尬時,對方先開口了:王子殿下,你養(yǎng)寵物嗎? 林諾眨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不養(yǎng)。 雷諾緩緩開口道:噢,或許你可以養(yǎng)一只試試,很適合你。 嗯?為什么話題會跑到寵物上面去去? 林諾正在迷惑不解時,突然捕捉到雷恩眼底那一閃即逝的絲絲笑意。 林諾怔愣了幾秒,恍然明白過來:啊!雷恩剛才一定是看見我那手舞足蹈的模樣了!他,他一定是在嘲笑我! 他的臉唰一下漲得通紅,恨恨道:不養(yǎng)! 雷恩看著面紅耳赤的林諾,將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像是要遮掩掉什么,然后若無其事地說:我們快到了。 馬車總算停到了一個小巷門口。 車夫跳下來輕敲車門道:閣下,小巷里太過狹窄,馬車進不去了。 于是兩人再次鉆出馬車,步行拐進了彎彎曲曲的小巷。 可是,等兩人走到特洛瓦男爵說的地址時,只看到了一座圍起來的廢墟。 廢墟旁邊還插了一塊牌子,大意是說這片區(qū)域要翻新重建,所以要把原來的酒館拆掉云云。 而落款的日期,正好就是前天。 林諾看著那些破磚爛瓦,一陣失望,道:這么不巧嗎?! 雷恩看著那個日期,臉上倒是沒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陳述道:看來,我向國王稟報這個任務(wù)的時候,這個消息就已經(jīng)傳出來了。 林諾呆了一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您,您是說,這是召喚者在銷毀證據(jù)? 雷恩道:對。 林諾咬了下手指,有些難以置信:而且這個人在王宮內(nèi)部,還有自己的眼線? 雷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身處王宮內(nèi)部,知道圣騎士的安排,能聽到御前的消息,喜歡金銀財寶,還能聯(lián)絡(luò)魔物 嘖嘖,綜合以上種種線索,還有誰比惡龍幻化成的小王子更可疑呢?就算是我自己,也會這么懷疑的啊! 林諾苦笑著想。 看著林諾臉上的失望神色,雷恩放緩語氣,道:別多想了,至少特洛瓦侯爵和夫人都沒事。 至于吞金獸的事,我們還有機會可以調(diào)查。 林諾眼睛一亮,抬起臉看著雷恩道:我們還能繼續(xù)調(diào)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