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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侯爵夫人尖叫起來,同時跳起腳,想要去掰開雕塑的嘴。 不料,雕塑直接握住她細(xì)白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把侯爵夫人拎起來,兩腳都離開了地面。 侯爵夫人發(fā)出痛苦的嗚咽聲,腳下亂蹬,伸手抓撓著雕塑的手指,卻全然都是徒勞。 不好!她會死的!林諾不知哪來的勇氣,嘩一下推開木門,沖進(jìn)臥室里,扛起一個銅制的落地?zé)艟统袼茉胰ァ?/br> 那只落地?zé)艏苁羌冦~制成,十分沉重,砸在雕塑的背上后,發(fā)出金石碰撞的沉悶響聲。 被砸中的雕塑松開手臂,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這不知從哪兒沖過來的家伙。 殿下!圓滾滾跟顆炮彈一樣沖出去,唯恐雕塑反手過來傷害小王子。 圓滾滾還未沖到雕塑面前,先看見一道帶著寒氣的白光從自己頭頂上唰一下掠過,再直直擊中雕像面部。 這道白光似乎蘊(yùn)含著巨大的力量,當(dāng)即就讓壯碩的雕塑原地?fù)u晃起來,接著往后一倒,轟一下跌坐到地上,背部重重撞到墻上。 林諾手里還握著那桿落地?zé)?,喘著粗氣站在雕塑旁邊,有些搞不清發(fā)生了什么。 林諾,往后退。清冷的聲音響起,雷恩走上前來,將林諾擋在了自己身后。 林諾看著坐在地上那純金屬質(zhì)地的二米高雕塑,這才覺得后怕起來,同時發(fā)現(xiàn)手上這桿落地?zé)舫林責(zé)o比,剛才那一下簡直震得自己胳膊都在痛。 雷恩握著佩劍,手腕一抬,劍尖便對準(zhǔn)了雕塑的眉心。 他還未進(jìn)一步動作,方才被雕塑甩到一邊的侯爵夫人,尖嘯著爬過來,披散著頭發(fā)撲到雕塑身上,淚流滿面地哀求道:爵士!不要?dú)⑺?不要?dú)⑺?他是我丈夫啊!他就是特洛瓦侯爵! 雷恩略微移開劍尖,面不改色地問道:夫人,地上這只怪物,周身都散發(fā)著魔物的氣息,您為何稱他為您的丈夫? 見雷恩沒有立刻取人性命的意思,侯爵夫人喘著氣,兩手仍然緊緊抱住雕塑的身軀,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起來。 她所說的,和圓滾滾地精說的倒也差不多,就是大約半個月前,侯爵突然開始半夜吞食金銀財寶,而且越吞越多。 她一開始以為是家中遭了賊,所以才去警衛(wèi)隊報案;后來才偶然發(fā)現(xiàn),所謂的「賊」,居然就是侯爵自己。 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以后,慌得不行,唯恐侯爵是中了什么巫術(shù),被生生變成了魔物,但又不敢將真相透露出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隱瞞這件事,對外就說侯爵生病,同時為了對付王室過問,偷偷打造了一件「粉紅親吻」,希望能瞞天過海。 至于侯爵為何會變成這樣,侯爵夫人只是淚流不止,倒也說不出原因。 聽完侯爵夫人的話,雷恩道:夫人,既然您懷疑您的丈夫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魔物,為何還要留在他身旁?為何不向王室匯報,然后交由我們處理? 侯爵夫人的肩膀劇烈顫抖,牙齒上下咯咯作響,顫聲道:即使變成了魔物,他不也是我的丈夫我的愛人嗎?!若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將他絞死,那和我親手殺了我的丈夫,有什么區(qū)別?! 她換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他也不害人,不傷人,只是不斷地吞吃金銀珠寶而已我,我,我為什么不能守著他?!或許再多給他一些時間,他就康復(fù)了啊? 雷恩微瞇了下眼,左手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昏暗的房間里,白光大作,亮如白晝。 雷恩凝視著那尊雕塑的臉龐,緩緩搖頭,道:夫人,如果您一直任由侯爵這么吞吃下去,他只會離死亡更近。 說完,他側(cè)過頭,對旁邊的圓滾滾說:把侯爵夫人抱開。 圓滾滾一邊腹誹著敢對自己下命令的騎士,一邊乖乖把侯爵夫人拖開了。 看著雷恩再次舉起佩劍,被圓滾滾攔住了的侯爵夫人又要往前沖,同時撕心裂肺地叫喚起來。 林諾不得不按住她的肩,連聲道:克蘭門特爵士不會胡來的!請您相信他! 其實林諾也不知道雷恩打算怎么辦,但他總覺得,雷恩不會就這么一劍砍下去完事。 然而,雷恩真的就是舉起劍,然后眼也不眨地,沖著那座黃金雕塑直直砍了下去。 啊!敲著雷恩的動作,侯爵夫人尖叫一聲,暈厥過去。 伴隨著清脆的金屬聲,那座雕塑的面孔,從中間裂開一條縫。 接著,咣里咣當(dāng),成塊的金銀,夾雜著閃爍的寶石,紛紛落到了地上。 幾分鐘以后,這座詭異的金人雕塑,坍塌成滿地碎片。 林諾站在遍地碎金中,看著雕塑里面的東西,再次張大了嘴 雕塑內(nèi)部,是一個干枯瘦小的中年男子,滿臉麻子,面色青灰,一眼看不出是活人還是尸體。 盡管已經(jīng)瘦得脫了形,從那滿臉的麻子也不難看出,這人正是真正的特洛瓦侯爵。 雷恩依然沒有絲毫吃驚的模樣。他甚至沒有分神去看特洛瓦侯爵的臉,而是用劍尖從地上挑起一片薄薄的、貝殼狀的物品,大概是想到拿到手里仔細(xì)看看。 然而,雷恩的劍剛觸碰到那片薄薄的貝殼,貝殼就化成了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