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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平視著奧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感謝您的禮物。不過,對我并不實用,我已經轉送給保育院了。 這句話說完,約瑟夫「嗤」的笑了出來,奧圖的臉則明顯地蒙上了一層黑。 約瑟夫側著頭,撐著自己形狀姣好的下頜,似笑非笑地看著雷恩,軟聲道:爵士,昨晚休息得可好? 一聽到「昨晚」兩個字,原本就緊張得不行的林諾,覺得連后背都是冷汗了。 這人從浴室出來之后,看到窗戶打開,關在籠子里的魔物不見了,會作何反應呢?會趁機告訴兩位王子,讓他們滿宮廷搜索這只魔物嗎? 好在雷恩只是毫無起伏地答道:還好。 還好? 林諾偷偷覷著身旁這人,確信自己沒有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到任何異常。 雷恩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林諾的視線,只是伸出手,舉起面前的水晶玻璃杯,放到眼皮下晃了晃。 這個杯子,每人面前都有一個。 只不過,奧圖和約瑟夫面前的杯子里,已經裝滿了大半杯氣泡水。而雷恩和林諾面前的杯子里,只有一顆泛著銀光的珠子。 林諾根本不知道,這顆珠子是用來做什么的。 剛剛在雷恩這里討了個沒趣的奧圖,看見自己這神色緊張面孔發(fā)白的三弟,臉上浮起一個惡劣的微笑,道:親愛的弟弟,正式用餐前,不喝點氣泡水嗎? 林諾看了看面前的水晶玻璃杯和里面的珠子,又看了看奧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奧圖嘴角翹得更高了:你杯子里的,是教會的最新杰作,經過至高神祝福,絕頂新鮮的氣泡水。只不過呢按照教會的說法,只有高貴的血脈,能自由運用身體里蘊藏的魔力,才能破解機關,才有資格飲用這被至高神祝福過的水呢。 啊,換句話說,如果連這樣的小機關都破不開,呵呵,恐怕這人身體里的魔力就太過虛弱,不配稱之為「貴族血脈」。 聽到這明目張膽的挑釁之詞,林諾的臉更白了,咬著嘴唇,在心里大呼糟糕: 這幅身體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貴族血脈,怎么可能有魔力,怎么可能破解這什么機關? 怎么辦?要不干脆失手把杯子撞到地上,就這么糊弄過去? 就在林諾考慮用什么姿勢「失手」會看上去更自然時,約瑟夫開口了。 奧圖,二王子的手肘撐在扶手上,聲音有些懶懶的,還有些不耐煩:林諾在外省療養(yǎng)了這么多年,中間也沒有老師引導,他才剛剛回到宮廷,不知道如何運用魔力也很正常,你何必為難他。 盡管他言語間像是在指責奧圖,但絲毫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只是用看戲的眼神打量著林諾。 毫無辦法的林諾,白著一張臉,胳膊肘輕輕動了動,準備把水晶杯碰到地上。 正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嗯? 林諾一驚,轉過頭去盯著身邊的人。 只見雷恩從雪白的桌布上拿起一只小巧的銀勺,沿著水晶玻璃杯的杯口轉了一圈。 隨著雷恩的動作,原本落在杯底的銀色珠子,居然開始往上升,漸漸浮出了杯口。 接著,雷恩用勺子在珠子表面輕輕敲了三下。 啪嗒 珠子裂開了。 清澈的氣泡水,嘩嘩落進杯中。 做完這一切動作的雷恩,若無其事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淡然道:這種小機關,即使不使用魔力,只要方法得當,一樣可以破開。 此話一出,奧圖的臉色驟變,連眉頭都絞在一起。 約瑟夫則是挑了挑眉,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拍了拍奧圖,貼著對方的耳朵道:啊,奧圖,你忘了么?克蘭門特家族和教會向來不睦,你居然把教會的東西拿給爵士,是想當面挑釁爵士么? 奧圖的臉忽紅忽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是我想得不周到,沒想到這東西這么不經用。 一時間,桌上已經沒人關注林諾了。 林諾趕緊學著雷恩的模樣,也用勺子轉個圈之后敲了敲,把氣泡水倒進了水晶杯。 這時,門外男仆大聲唱到:國王陛下,駕到! 四人都站了起來,對著門的方向,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 老國王是一位頭發(fā)灰白的嚴肅老人。 他入座之后,先是向奧圖詢問最近教會的動向,又轉而詢問約瑟夫領地里的蟲害可有好一些。 聽完兩位王子的回答,老人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表情,只是點點頭,也不做任何評價。 奧圖瞟了瞟周圍,率先站起身,為國王敲開了氣泡水,堆著笑說:爺爺,您看,這是教會的最新技藝呢!用這種方式保存的的氣泡水,口感和純度,都是最佳的,十分開胃,最適合在餐前飲用了! 國王并未伸手去接,只應了聲:「喔」。 約瑟夫一邊伸手按下桌上的鈴,示意門外的仆人可以開餐,一邊笑著說:爺爺,這次我在領地待了整整一個月,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事,做了很多筆記,稍后我匯集成冊,都給您看看,就當解悶? 國王這才浮起一點笑意,道:好。 國王的視線從林諾身上劃過,轉而看了眼奧圖,道:奧圖,按照慣例,林諾已經19歲,應該有自己的封地了。你為朕琢磨一下,應該把哪塊地給林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