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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一圈,周遭是nongnong的血霧,非目光銳利者,難以看穿一米之外。 蕭靖心想,若他迷路,怕是再也走不出這里。 心,怦怦直跳。 忽然,他深吸一口氣,朝血霧中大喊:陸長淵 師兄,你在哪里 說來奇怪,他明明是神魂之體,天道都不能窺其身影,可聲音卻如有實質(zhì),傳到了一地下血潭。 血潭中,一滿臉魔紋的男人驀然睜眼,直直看向一個方向,心有所感般大喊:師弟,你回去! 正此時,蕭靖心頭一跳,猛地轉(zhuǎn)過頭,起身飛去:找到了,他在那邊。 系統(tǒng)狐疑,你幻聽了吧? 是不是錯覺,一探便知。 血霧中,一道身影極速前行,穿越重重大山的阻隔,來到了一死氣化水的血潭。 身形一頓,蕭靖如愿以償見到了那人,卻驚得手腳冰涼。 血潭中,一男人泡在其中,全身掉了一層皮,紅白的rou已腐爛,流出綠色的膿液,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一次血水的沖洗,都讓他飽受死氣侵襲和神魂的煎熬,盡管強悍,依舊疼得失聲慘叫。 斷臂處,可見猙獰白骨,傷口無法愈合,被男人狠心用真火焚燒,成了焦炭。 不難看出,他已疼得不輕,體內(nèi)的魔氣被死氣侵襲后,變得躁狂,在經(jīng)脈中橫沖直撞,就連識海都難逃一劫,成了一片汪洋血海。 昔日絕美的臉龐,爬滿了詭異的魔紋,連瞳仁都難以幸免,詭異又陰冷。 此時,陸長淵咬牙慘叫,面目愈發(fā)猙獰,痛得發(fā)抖。 他似在保護什么,一只手垂在血潭中,哪怕血rou化成水,露出森森白骨,都不愿抬起手臂。 漂浮于血潭上方,蕭靖大呼:陸長淵,你快出來! 再這般下去,他將血rou無存! 這一刻,陸長淵隱隱約約看到了他的身影,也不覺得詫異,眼底唯有擔(dān)憂,沉沉搖頭,無聲讓他先走。 蕭靖急的抓狂,撲向血潭,剛一碰到他的肩膀,就被森森死氣侵襲,十指痛得直發(fā)抖。 師弟,你快走! 陸長淵一頭白發(fā),赤眸在黑暗中發(fā)出幽幽魔氣,比煉獄中的魔鬼還駭人。 偏偏,他一腔深情都給了眼前之人,為了他,寧可受每時每刻都經(jīng)受噬心之苦,也要保持清醒。 師弟,你快走!陸長淵幾近崩潰,從牙縫中擠出這么一句話。 蕭靖不愿離去,執(zhí)意兩人一起走。 抓著男人的肩膀,遲遲不愿松開,被死氣侵入十指,頓時血rou模糊,痛得渾身直發(fā)抖。 你出來!蕭靖咬牙切齒,臉色如紙白:要走,一起走。 陸長淵震驚,布滿魔紋的臉上一片愕然,似聽到了難以理解的話,如一潭死水的心怦怦直跳。 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半個字,他渾渾噩噩的思緒竟在一瞬間清醒。 師弟我的師弟 陸長淵神色嚴(yán)肅,似下定了某種決心,輕言讓他退開半步,挺胸一吸,血潭頓時躁動,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渦,被吸入體內(nèi)。 一時間,死氣受到挑釁,化成一條黑龍,揚起高高的頭顱,猛地鉆入男人的識海中。 啊!! 陸長淵瞳孔放大,似經(jīng)受極大的痛苦,渾身緊繃如弦,青筋根根暴起,就連慘叫聲都凄慘不忍聽。 然而,他夠狠,對自己更狠。 一時間,魔氣和死氣在絕路廝殺,nongnong血霧被攪動,整片尸山都充斥著殺戮,令人聞風(fēng)喪膽。 蕭靖駭然失色,直直沖入他的識海中,迎面碰上一條死氣化成的黑龍,想也不想,射出驚天一箭。 冷箭穿膛而過,黑龍有一瞬間被打散。 陸長淵當(dāng)機立斷,以九幽魔氣困住死氣,狠狠一捏,將黑龍絞殺。 死氣化去后,陸長淵氣勢如虹,將血潭一吸而空,修為節(jié)節(jié)攀升,已至元嬰巔峰,離飛升只差一個契機! 離開識海后,蕭靖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手中竟抓著一具玲瓏剔透的仙骨。 仙骨,浸泡在一處泉眼中,蘊含著無限生機,能洗滌世間污垢。 死氣沖天的血潭,竟蘊養(yǎng)出一處靈泉,陰陽生生不息,果真玄妙。 被泉眼浸泡后,這具仙骨已純凈無瑕,不再留有柳元白的半分氣息。 這具仙骨,本就是他的。如今,也算是原物奉還。 陸長淵心細(xì)如塵,能想到微末,不愿讓蕭靖再嘗到一絲委屈。 舉起仙骨,陸長淵又哭又笑:師弟,我欠你的,都還給你。只求你,別再痛苦,不要再默默流淚了。 你你又何必? 你曾說,覆水難收,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可我不信 說著,陸長淵竟淚流滿面。 他痛不欲生時,沒哭;被逼入絕境時,也沒哭。卻在將仙骨洗滌一清后,哭得像個孩子。 師弟,我把仙骨還給你,只求你 多看我一眼。 蕭靖心亂如麻,在他的眼淚中,幾度欲言又止。 我我們快回去吧撇過頭,終究是沒能允下承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