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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失去了蕭靖,他將比死還絕望。 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愈發(fā)激烈,伴隨著重物落地聲,想必是李睿起身去追,又不慎摔倒在地。 鬼醫(yī):王爺,您千萬小心! 公孫明和申淮也趕忙去扶。 屋子里,唯有蕭靖動也不動,絲毫沒有轉(zhuǎn)身的打算。 這時,系統(tǒng)又在催了:宿主,你趕緊的吧,另一個世界要撐不住了!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我不想走嗎? 快點啊 蕭靖心頭一跳,在它的一再催促下,也急了:我是忠勇府的人,我要回家了。 言罷,他抬腳就跑,似有猛虎野獸在追。 身后,李睿目眥盡裂,心痛得難以喘息:不不要 沖出王府后,蕭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與此同時,系統(tǒng)火急火燎說:世界崩潰的速度加快了,我們唯有東奔西走,搶時間,以挽救劇情。 東奔西走? 不是吧,他就是有三頭六臂,都難以應(yīng)付啊。 系統(tǒng)也急壞了,安撫道:宿主,我相信你! 蕭靖心如死灰,總覺得被趕鴨子上架了。 你先說清楚,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你住在刁家小閣樓一事,被主角攻發(fā)現(xiàn)了。 話音未落,他被投入世界中。 幸好,一花一世界,每個世界的流速并不相同。 天旋地轉(zhuǎn),劇烈的眩暈令身體極其不適,蕭靖猛地側(cè)過身,連連嘔吐。 意識尚未清醒,剛一抬眼,見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俯身站在門口,一雙眼眸泛著血色,正沉沉看著他,如鬼怪駭人。 嚯!蕭靖大驚失色,止不住地往里躲。 剎那間,「共情」開啟,鋪天蓋地的恐慌和絕望涌上心頭,蕭靖緊拽衣襟,心疼得喘不過氣。 不不要進來 怎么辦怎么辦,他被人看到了,被江元化看到了,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會被打嗎?會被打的,一定會被打的。 這里,埋藏了太多苦痛的回憶,原主的情感一爆發(fā),就難以壓制。 而且,在長年累月的壓抑中,情緒一經(jīng)釋放,就加倍壓在心頭。 這一刻,蕭靖感到無比的絕望,如一只卑微的螻蟻,被發(fā)現(xiàn)藏身之所后,自卑無所遁形,急得團團轉(zhuǎn)。 他縮在角落處,眼神惶恐不安,用力咬著手背,在忍耐中,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淚水無聲而流。 他的不妥,讓江元化紅了眼。 曾經(jīng),江元化從未正眼瞧過他,一心想著,哪怕是拖油瓶,好歹也有母親依靠,刁吉又心善,還有虧待了他? 刁年是蠢,也會維持明面上的和諧。 多少次,蕭靖躲在暗處,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刁吉;多少次,他偷吃水果蛋糕,被打得遍體鱗傷;多少次,他哭著求救,卻被置之不理。 江元化曾想,他的手段太卑劣,三番四次以苦rou計裝可憐、博同情,實則讓刁家人為難,令刁吉難堪,他心思不純。 然而,當真相大白,當親眼看到他窩身于窄小的閣樓里,不見陽光、連腰板都挺不直。 他惶恐不安,如寄籬人下的流浪兒,連一件多余的衣裳都沒有,若哪天被趕出家門,拎著背包就能滾。 掃視一圈,地上灑滿了藥瓶,認識的、不認識的,吃完的、未吃完的,無一不在說,他曾大量服藥,不止身體,或許連精神都快崩潰了。 江元化從未想過,他長期遭到虐待,如驚弓之鳥,別人稍一靠近藏身之所,就惶惶不安終日。 這樣的住所,除了一張小床和矮桌子,連一像樣的家具都沒有,比鳥籠子還不堪。 他住了多少? 一年、兩年、五年 還是很多年? 江元化不敢深想,每一個猜測都讓他手腳發(fā)軟,都讓他悔不當初。 自己有多心狠,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諷他、欺侮他,將人逼得活不下去了,才愧疚難安,說著后悔的話。 偏偏,時間無法倒流,這世上不缺悔恨。 蕭蕭靖 江元化喉頭一哽,兩眼竟泛起了酸意,被悔恨折磨得難以喘息。 心,很痛。 忽然,他彎著腰,抬腳邁進閣樓里,你 男人尚未說話,就刺激到蕭靖的神經(jīng)。 躲身的地盤被人進入后,蕭靖像被圍毆的貓兒,拼命往墻角擠,失聲尖叫:不要,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江元化嚇壞了,生怕他傷害自己,快步走近。 不料,他的進一步靠近,更刺激到少年脆弱的神經(jīng)。 蕭靖尖叫著,如溺水之人,抓不住一根浮木,驚恐地瞪大雙眸,跑進了桌子底下。 不不要,不要過來 蕭靖臉色煞白,眼神飄忽不定,透著令人心碎的惶恐,將自己蜷縮著一團,拼命往里擠。 然而,桌子就那么小,他能躲去哪兒? 瞥一眼,男人仍未停止,像一只吃人的惡鬼,露出了獠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