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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吃?蘇意眨巴眨巴眼,失焦的瞳孔流轉(zhuǎn)出貓兒一樣的狡黠。 蘇憑易以實際行動為回答,低頭咬住一瓣果rou,牙齒咬下 意料之外的酸澀在舌尖尖銳地炸開,他驟不及防之下被嗆得咳嗽出聲,面頰不自覺地微微扭曲。 唔 看見蘇憑易被酸到面目模糊的樣子,惡作劇得逞的蘇意和蘇衷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們啊 蘇憑易勉強咽下酸果子,伸手在兄弟倆額前各自輕敲一下,無奈又寵溺地搖頭。 回到院子,蘇意泡在蘇衷早已命人備下的藥浴里搓洗頭發(fā),藥力滲入肌膚,隨著血液流轉(zhuǎn)緩緩起效,讓他昏昏欲睡。 脫離妖獸山谷的血腥殺伐后,他現(xiàn)在終于有了點真實感,一直被強壓下去的疲憊也落回實處。 他趴在浴桶邊沿閉目養(yǎng)神,就在快要睡著之時,藥浴半個時辰的時效才過去。 走出浴桶,蘇意拖著泡得快禿嚕皮的身體換上水藍色新衣,慢吞吞地轉(zhuǎn)出屏風,離開浴房。 阿意嗯?困了? 蘇衷坐在客廳,正翻著書,聽到腳步聲后抬眼一看,便看見哈欠連天、腳步拖沓、困得眼淚都出來了的蘇意。 因為太困,他衣服也沒好好穿,衣領(lǐng)半邊高半邊低,腰帶系得松松垮垮,還任由濕漉漉頭發(fā)披在背后,濡濕了衣衫。 蘇衷長眉微蹙,隨即起身,拿著書冊走到蘇意身邊,先施法烘干他的頭發(fā)和衣物,再解開他的衣帶,替他理正衣領(lǐng)、系好腰帶、撫平褶皺。 而蘇意蘇意太困了,他巴在蘇衷身上睡了過去。 辛苦你了。蘇衷抱住他,心疼地輕撫他的長發(fā)。 即使知道這是修行的必經(jīng)之路,即使自己也曾經(jīng)受過相同,甚至更嚴苛的訓練,但同樣的事放在蘇意身上,他就是覺得心疼不已。 蘇衷從前自詡穩(wěn)重,足夠心狠,執(zhí)掌天機門以來從未對任何人心慈手軟。 然而蘇意的出現(xiàn)卻告訴他,他的心境還是不夠冷硬,還是有柔軟之處不曾被覆蓋,還需努力。 相比蘇憑易,他確實年輕得很。至少易地而處,他沒辦法狠下心來放蘇意進妖獸山谷歷練。 雖然蘇憑易也心疼壞了,整整三天都處于生人勿近的狀態(tài)。 抱起蘇意回屋,蘇衷給他蓋上被子,再點上安神香,方把手上的《劍術(shù)基礎(chǔ)總綱》放在床頭。 他彎腰垂頭,貼了貼蘇意的前額:好好休息。 這個動作從前母親常做,如今輪到蘇衷為蘇意做了。 另一邊,連天客舍一座客院內(nèi),白綺坐在樹枝上,垂下左腿輕輕搖晃,喝著酒慢條斯理地說:我沒有,我不是,蘇先生可不敢亂說。 蘇憑易施施然坐在樹下石桌旁,氣定神閑地一笑:那部《劍術(shù)基礎(chǔ)總綱》我看過兩遍,確實精妙非凡,直指大道。白綺仙師若不是專門為我兒編寫,何以這時才特地拿出來?據(jù)我所知,仙師在云下學宮執(zhí)教,因缺課太多,又沒有貢獻相應的授課教材,不僅俸祿被扣光,每個月還要倒找學宮三百金的補貼 咳咳。白綺低咳兩聲,暗示他別再說了,嘴上則依舊不肯說實話,我的教材本就已經(jīng)寫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取出,不過是湊巧。 啊湊巧啊,仙師說湊巧那就湊巧吧。 蘇憑易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說正事。白綺收起酒壺,日光穿過枝葉照在他鬢邊的翡翠發(fā)飾上,光亮熠熠,倒讓他的面容隱入暗處,顯得冷清,你今日過來是為了天機門老門主吧? 我想,蒼天闕不會喜歡老門主這個稱呼。 蘇憑易答非所問了一句,下一刻便話鋒急轉(zhuǎn):青溪城陳家所行之事頗為隱秘,若非聚財親自留在青溪城暗中留意,也拿不出那么多證據(jù)。你堂堂太上府天下行走,居然會在毫無證據(jù)的情況下主動前往,又讓你的侍女于重云樓彈琴擾亂陳家幺兒心智,令他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鬧事,進而通過我兒引起聚財?shù)牟粷M 好算計。 蘇憑易眼底投下冷光:但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反而使我想起了一個愛以謀略cao控天下局勢的人。 是他,天機門前任門主,蒼天闕。 白綺干脆利落地道出答案,然后沉聲解釋道:我的侍女臨風兒是蒼天闕表妹不久前才找回的小女兒,對付陳家的計策是他送給臨風兒的見面禮,在此之前我確實不知,也并沒有利用蘇意的想法。 對于蘇意,他是真的喜歡,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他不希望蘇憑易誤會這一點。 我知道。蘇憑易點頭,若非如此,他不會允許白綺跟隨它們回天機門。 白綺見狀,松了口氣,坐直身說:蒼天闕依然住在那個地方,也依然是那個惹人厭的性子。你的傷他或許有辦法,卻不一定會幫你。 蘇憑易笑了笑,語氣中透出強烈的自信:我自有我的底牌,他一定會幫我。 那我拭目以待。白綺倚回去,揮手取出酒壺,對了,我可以去見蘇意嗎?我想看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