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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港城某個繁華街頭,被粉絲和路人圍得水泄不通,保安警告的聲音在兩側(cè)響起,無數(shù)閃光燈卻在夜晚乍現(xiàn)眼前,刺目不已。 劇場昏暗的燈光下,陸予行的額角冒出冷汗,面色有些發(fā)白。 正這時,一個戴著黑色一次性口罩的中年男人走到他旁邊,有些驚訝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第32章 演出(四) 男人穿著薄款夾克和牛仔褲,打扮得很低調(diào)。 陸予行疲憊地抹了把臉,抬頭卻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 是陳谷洲。 你還好吧?陳谷洲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劇場的燈光暗了,他便將口罩取了掛在下巴上。 忍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陸予行沖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陳谷洲擔(dān)憂地看了眼,還想再說什么,見有人在身邊的空位坐了,只好又將口罩戴上。 即將開場,劇場觀眾席的燈光完全暗了下去。陳谷洲靠在椅背上,和其他等待開場的觀眾一樣,雙眼注視著緩緩降下的藍色幕布。 陸予行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眉頭皺起來。 如果沒有去報社實習(xí),沒有參加唐宏達的宴會,他第一次見到陳谷洲應(yīng)該是在試鏡的現(xiàn)場。 然而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陸予行的判斷出了錯。陳谷洲不聲不響地來港大劇院看話劇,肯定不是為了消遣時間這么簡單。 最大的可能是,他是來給自己的新電影物色演員的。 急促歡快的鋼琴聲再次響起,藍色幕布后的場景逐漸呈現(xiàn),老管家匆匆登場,臺下爆發(fā)出和昨晚同樣激烈的鼓掌聲。 陳谷洲仿佛感受到身邊年輕人的目光,微微側(cè)頭與他對視一眼。 陸予行將視線從陳谷洲身上移開,看向舞臺。 主角Algy已經(jīng)登場,撣了撣身上華麗的睡袍,正翹著腿與管家討論結(jié)婚的話題。 在這里見到我,很驚訝嗎?陳谷洲突然低聲問道。 他的聲音很小,幾乎被臺上激烈的對話聲蓋過去。陸予行雖然看著舞臺,卻留了個心眼。 嗯,陸予行用手肘撐著座位的扶手,說:陳導(dǎo)您可是大忙人。 正這時,唐樘出場了。 和昨晚在后臺看到的感覺不同,當(dāng)他意氣風(fēng)發(fā),如同一道春風(fēng)般瀟灑地推門而入時,陸予行的心跳在一瞬間加速,被臺上人貴公子般的氣質(zhì)吸引住了。 Mr.Er Worthing上前和好友擁抱,慵懶地坐上沙發(fā),眉毛輕挑,邊發(fā)表著高談?wù)撻煟呁_下看了一眼。 他與黑暗中某個角落的某人對視一瞬,而后笑著移開視線。 陸予行半晌沒回過神,身邊的陳谷洲卻若有若無地笑了一聲,將唐樘剛才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從唐樘出場開始,兩人便再不多話,注意力全都在舞臺上。 陸予行依舊覺得有些困倦,整個人陷在座位里靠著,耳鳴聲不斷。他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唐樘,眼神中不僅有欣賞,還有審視。 臺上,虛榮而高傲的貴公子牽著自己的未婚妻,舉手投足都是戲。陸予行撐著腦袋,昏昏沉沉地看著,竟然有些分不清楚臺上究竟是唐樘,還是年輕的自己。 他們的身高體型有些差別,唐樘卻將他寫在劇本上的筆記研究透了一般,可以稱得上是完美復(fù)刻了陸予行版的Jack。 雖然演的是一部諷刺劇,但他舉手投足間的貴氣,仍舊在令觀眾發(fā)笑至于被深深吸引。 這種超乎尋常的能力,也是他的老師教的嗎? 越來越嘈雜的耳鳴中,他的視線有些失焦。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在聚光燈下飄忽不定。 他用大拇指按了按眉心,無數(shù)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所有的疑云仿佛都指向了同一個人。 他半瞇著眼睛,看著臺上笑容俊美的年輕男孩,不愿意再想下去。他實在太困了,一整晚的失眠加上白天的奔波,身體仿佛不受控制地在陷入睡眠。 意識昏沉,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眼的時候,臺上已經(jīng)進入到謝幕環(huán)節(jié)了。 所有演員在臺上站成一排,手拉手跟觀眾鞠躬。 前排的觀眾早就站起來鼓掌了,陸予行的視線被擋住,只好也站起來跟著鼓掌。 唐樘站在步涵身邊,鞠躬后抬眼朝陸予行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張化了淡妝的小臉上顯現(xiàn)出些許不高興。 陸予行: 身邊的鼓掌聲格外響亮。陳谷洲全身心都投入到話劇上,根本沒注意到陸予行早就睡過去了。陸予行應(yīng)付完唐樘,又看向陳谷洲,問道: 陳導(dǎo),您有收獲了? 陳谷洲看了他一眼,露在口寨外的眼睛微微瞇起,諱莫如深地笑了。 讓他下周來試戲吧,陳谷洲滿意地看著臺上,地址我會傳真發(fā)給他哥哥。 陸予行順著他的視線,沉默地看著臺上轉(zhuǎn)身退場的唐樘。 當(dāng)年他并沒打算主動去試陳谷洲的新戲,若不是李耀強教授強烈要求,他不會和陳谷洲有任何交集。 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時陳谷洲的橄欖枝早就拋出來了。 散場之后陸予行與陳谷洲告別,徑直去劇院后門等唐樘,主動賠罪。 他和唐樘相處下來,也漸漸察覺出對方的性子。剛認識唐樘的時候,陸予行覺得他性格軟,乖巧單純不諳世事,但接觸久了,那種隱藏在外表下的小少爺脾氣也就顯露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