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南打了個冷戰(zhàn)，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原來都是一場夢，是一場夢……

    之南半天沒從驚嚇中緩過來，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將軍淺淺的呼吸聲有節(jié)奏地響著，他翻了個身，背對著自己。

    之南瞪大了眼睛，不敢入睡。

    怎么會，怎么會做這樣的夢，在將軍面前做了和別人的春夢，還是和相言、邱文！

    她明明已經(jīng)決定不再想過去的日子，陪著將軍過活，一定是這幾日玩的太累了，才會做這樣荒唐的夢。

    之南戰(zhàn)戰(zhàn)兢兢挨到了清晨，半醒半困的，很是折磨。

    天蒙蒙亮時，她感覺將軍下床去，摸索著找著什么。

    “夫君，你在找什么？”

    將軍拿著一張草紙來，伸到她的臉前，借著微弱的天光，她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是什么？”將軍鐵青著臉問她。

    “這是……我也不知道?！?/br>
    這些日子，她偷偷存了些私房錢，趁著將軍不在家的日子，尋得了一個江湖游醫(yī)，為她弄了個避子的辦法，雖不敢保證一定有效，但也愿意試試。她把游醫(yī)開的藥方找地方藏了起來，定期讓墨菊出去采買，這幾樣東西并不惹眼，也不名貴，墨菊沒疑心什么，也便給她買了。

    她看將軍越來越期盼孩子的到來，可之南不敢想，她害怕面對那樣的日子。

    她雖然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回不到家鄉(xiāng)了，但總忍不住抱有一絲微弱的僥幸。

    男人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她帶些小玩意兒，哄著她高興。男人提起對子嗣的期盼時，之南是有些愧疚的，后來聽多了，也就強迫自己不要入戲太深，自己始終是他花錢買來的發(fā)泄工具，現(xiàn)在又被當成了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這么想來，她也就硬著頭皮用了那個方子。

    現(xiàn)下被將軍發(fā)現(xiàn)，她還是有種做錯事被人戳穿的慚愧，她感到面前的男人變了個人，像是一坨堅硬的寒冰，冷得她瑟瑟發(fā)抖。

    “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都沒見過這東西?！敝限D著眼珠，期盼自己能快些想出個理由搪塞過去。

    “看來你是準備一直瞞著我了，你日日拿著這東西按方吃藥，現(xiàn)在又說沒見過？你以為這點事情瞞的過誰？！”將軍把那張紙狠狠跩到床上。

    那張紙輕飄飄的，可是打到之南的身上像是鐵錘一般，嚇得她狠打了個冷戰(zhàn)。

    “你就那么自信能瞞的過我？不告訴墨菊，找江湖術士開方子，再偷偷喝藥，你安排的挺周到的??！你就那么不想跟我有孩子？！”

    之南慌了，她第一次見到將軍這個樣子，她跳下床去，去拉他的胳膊，可他渾身僵硬地像塊石頭，絲毫不容她動彈。

    “我不是！我沒有！”

    “我告訴你，之南，從你吃這個東西第一天起，我都知道。我也不想再強迫你做什么，既然你不想有，那就依你?？晌覍嵲诓荒苋萑蹋愀宜谝黄鸬臅r候還在想著之前的男人！”

    將軍平時話語不多，說話也離不開下叁路那些羞恥的玩笑，今天卻突然口若懸河地說了這么多話。

    特別最后這句一出，著實把之南嚇了個跟頭，她跌跌撞撞地跪在他面前，哭著仰望著這尊石像。

    “我沒有！我沒有！夫君！對不起！我不應該吃這個東西，我不吃了！我不吃了！”

    “不管我怎么做，你還是那么討厭我嗎？即使我想把心都掏出來給你，你也這么討厭我嗎？！”

    將軍的聲音里能聽出微弱的顫抖，抬起頭來看他喉結蠕動地十分吃力又艱難，眼睛里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之南用力地搖頭，她本以為他的喜怒不會牽動自己，可今天她才發(fā)現(xiàn)，她錯了。他說出的每個字都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臟上。

    “我沒有！我給你生孩子！之前的事我都會忘干凈的！我只要你！”之南哭訴著，拽著他的胳膊。

    “你覺得你能忘干凈嗎？連和他在床上的感覺都記得請吧？我不缺你這一個女人給我生孩子?！?/br>
    他轉過身去，丟下一句，“我不會再回來煩你了，既然你一直這么討厭我，那就留你一個人吧?！?/br>
    他的聲音越來越平靜，越來越低沉，沉地快要被自己的喉嚨吞沒。

    “不要！不要！我不讓你走！”之南死命拽著他的腿，不肯放他走。

    “你松開，我公事外出，要是耽誤了全家都要掉腦袋的。”

    之南怕了，雙手停在空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絕望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