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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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天,周家傲又回來了。 他敲開了門,冷冰冰說:“我來拿行李?!?/br> 嘉怡給他讓開位置,輕聲道:“好?!?/br>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兩個人,僅僅一天之隔,就變得那么生疏。 她在一樓喂貓,他在閣樓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他就兩套衣服,一些證件。 他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嘉怡抬頭看向了他。 他抿著唇,神情帶著一種生硬的冷意,他道:“家嘉我想帶走。” 其實那一刻他是希望她拒絕的。 可她只是稍微愣了愣,然后說:“好。” 好,又是好! 他咬緊了后槽牙,看著她去拿貓包。 邊拿,她邊道:“你是要托運回去還是隨身帶回去?” 他沒回答。 嘉怡等了等,只好又繼續(xù)道:“家嘉要辦健康證明,可能還得等幾天,要不你先回去,我再把家嘉單獨托運回去?” 周家傲想問她,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留戀,一點點不舍得嗎? 可他覺得這話問出來又是自取其辱。 他冷聲道:“可以,你安排好了發(fā)消息給我。” “嗯?!?/br> 話說到這,就已經(jīng)沒什么再好說的了。 周家傲拎著箱子大步走出了這棟房子,走得極其灑脫。 直到聽到了身后關(guān)門的聲音,他才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那棵他和她救下家嘉的樹下,抬頭看了很久。 那個夜晚,她給他扶著梯子,一聲聲喊著:“你小心一點兒,要是夠不著就算了?!?/br> 他攀住樹枝,鉆進枝丫里,大咧咧說:“沒事兒,就是爬個樹,你看著。” 樹枝颯颯作響,她緊張道:“真的,你別爬了,要不算了,它自己會下來的。” 他一把揪住了家嘉的脖頸,在它張牙舞爪地掙扎里把它逮了下來。 嘉怡一開始是不太同意把家嘉帶回來的,因為這附近車來車往,鮮少有野貓出沒,她覺得家嘉可能是有主人的,二來家嘉實在太活躍,它攻擊性強,齜牙咧嘴,叫聲又凄厲,實在是請個活祖宗進家。 是他堅持想把家嘉帶回來,最后還是聽了他的,嘉怡同意把家嘉留下了。 它是他要留下的,如今他要帶它走,她也沒有二話。 可養(yǎng)了這么多年了,就算是冷血動物也該養(yǎng)出感情了。 她怎么能……這么絕情。 回憶一幕幕閃過,他又紅了眼眶。 低下頭,欲蓋彌彰地拉緊了拉鏈。 那個十六七歲,穿過整個cao場朝愛的人跑去的少年,在還沒滿二十歲的這年,拖著行李箱,朝著她的反方向遠離了她的世界。 嘉怡蹲在門后,一下一下捋著家嘉肚子上的毛。 “你看看你,自從入了冬,就不愛動彈,都胖成球了。北京那邊天氣比多倫多好,冬天沒這么大風(fēng),要是天晴了,你還能出門溜達溜達。” “以后可能就見不到你了,你的玩具我都給你寄回去,你要是想我了,就玩會兒玩具?!?/br> 她低聲說著,一滴眼淚驟然落了下來。 “真怪哎,在一塊的時候嫌你麻煩,要分開了,倒也難過了起來?!?/br> “你爸爸他……比我負責(zé),比我還疼你,你跟著他,不會吃苦的。” 她抱起家嘉,走到了窗邊。 他已經(jīng)走了。 只留下幾道足跡和行李箱的輪轍。 四年半,近五年,接近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她不是很會表達感情的人,在一起的時候,的確是他付出更多。 四年半里,他在北京和多倫多之間往返近百次。 他說四年,是耽誤她的青春。 嘉怡對他的愧疚卻還更多些。 他想要家嘉,那就給他吧。 她低頭,將額頭抵在如今溫順慵懶的貓身上。 在帶家嘉去找獸醫(yī)開健康證明回來的那天下午,她收到了很多年沒有聯(lián)系的老同學(xué)的消息。 方西晴來找她,問她:“嘉怡,裴嘉洛是你哥哥吧?” 她將航空箱換了只手提,回消息:“對。” “恭喜啊,我們要成為一家人了!” 嘉怡懵了很久,才猜到一個可能性:“方時雨是你jiejie?” “是啊,你還不知道?” 嘉怡對京城的家族圈子的確是不太了解,哪怕方西晴是姓方,她也聯(lián)系不到方氏藥業(yè)上去。 方西晴又道:“嘉怡,我問個有點冒犯的問題啊。” 嘉怡:“什么?” “你哥哥……在外面有沒有什么情人?” 她本想回“我不知道”,可一天就二十四小時,除去睡覺那幾個小時,裴嘉洛簡直無時無刻不在工作,在這點上,她還是完全相信他。 她說:“沒有?!?/br> 又反問她:“為什么這么問?” “我jiejie有一個長跑十年的男友,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今年是要結(jié)婚的,但是男方去年車禍,昏迷至今,直白點說就是成為植物人了,我jiejie放不下他,她現(xiàn)在訂婚完完全全是迫于家族的壓力,我想這件事你哥哥也應(yīng)該清楚,但是他的真實感受是什么樣的?他真的不介意和我jiejie只是形婚嗎?而且……我冒昧問一下,你哥哥沒有什么隱疾吧?” 她發(fā)的話太長了,嘉怡看了兩三遍也緩緩理解她話里的信息量,心里簡直是一片洪流嘩啦淌過,沖得她腦袋都發(fā)暈了。 裴嘉洛瘋了? 不瘋的人會去跟人形婚? 她打字時候,手都在抖。 打了半天,沒打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索性刷掉聊天界面,點開通訊錄打通了裴嘉洛的電話。 加拿大的下午三點,是國內(nèi)的早上七點,往常這個時間點裴嘉洛應(yīng)該還沒起,但今天他接通電話卻很快,電話那頭,他明顯才醒過來還略帶沙啞的聲音道:“嘉怡,怎么了?” “裴嘉洛,你……” 話說出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還沒準(zhǔn)備好措辭,應(yīng)該怎么問。 話說得太直,她怕被誤解為拈酸吃醋。 話說得委婉,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委婉。 她深吸口氣,控制慌亂的心緒,盡量語氣平和道:“你知道你的訂婚對象有戀人嗎?” 裴嘉洛有點詫異,問她:“誰告訴你的?” “你也知道,是嗎?” 他“嗯”了一聲。 她假裝的冷靜還是破了功,簡直語無倫次起來,“裴嘉洛,婚姻不是玩笑,你怎么能這么無所謂?你難道就打算這樣跟一個陌生的人,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過一輩子?” “嘉怡?!彼穆曇舫炼硇裕f,“除了你以外,其他人我都無所謂?!?/br> “那你為什么一定要結(jié)婚!”她終于質(zhì)問出了這句話。 “雖然劇情有點老套,”他哀戚地笑了一聲,“嘉怡,奶奶身體不行了,你知道的,可能就是這個月或者下個月的事情,看到我訂婚了,她多少放心了。” 她緊緊地攥著箱子,重重的貓和航空箱墜得她胳膊發(fā)疼。 他明明清楚。 他明知道是火坑。 說什么除了她之外,都無所謂。 假裝深情。 這個騙子。 大騙子。 一邊說著愛她,一邊和別的女人訂婚。 這就是他的愛? 說到底在他心里,祖母的分量比她要重,他寧愿賠上一生去做一場戲,也不…… 不什么? 她哆嗦著,憤怒使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邊的忙音,裴嘉洛臉上無奈的表情逐漸收斂,他微微瞇起了眼眸,食指摩挲著手機背殼,就像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 還有兩天。 不要讓我失望啊。 嘉怡。 —— 今天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