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頁
書迷正在閱讀:最怕蟲的我穿到蟲族以后、[綜漫]返祖妖怪也可以當咒術師嗎、邪祟前男友找上門了、[綜漫]我有特殊的破案技巧、狐貍精的自我修養(yǎng)、違規(guī)戀愛、荒山明月(兄妹骨科,高h)、一個普通的np文女主、在恐怖游戲里高潮不斷(無限 h)、纏她(1v1 年下)
時下京中貴族夫人們,尤以上了年紀的為多,大半都在自家設了小佛堂,且越是煊赫的人家就越是誠心,宮里面的太后太妃每年撥給各個佛寺院廟的銀錢更是大筆。時春以前從不信這個的,甚至有些嗤之以鼻,她信人事,不愿把希望都依托在天命里。 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富察家多少男兒這些年在她眼皮底下熱血灑疆場,大伯傅謙的死給了她很大的震動。他與西林覺羅氏多年怨偶,中間更是經(jīng)歷了太多人太多事,可當初他的死訊從西藏傳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對他無欲無求的西林覺羅氏守了他的靈柩三天三夜,出來后,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時春漸漸開始理解那些每日在佛堂度日的女人們,有時候她們不是不明白這只是一個虛幻的寄托,可除了這個,又能做什么呢?除了眼睜睜等待外,又能做什么呢? 章佳氏害怕她心里受不了,還喚她過去開解過,結果發(fā)現(xiàn)時春非常平靜,平靜到讓她都有些疑惑。 這日主院里,時春正當著章佳氏的面考校福隆安功課。這孩子不過五歲左右光景,身量已經(jīng)與一般七八歲孩童差不多,穿著素色的箭袖,領口絞纏著竹葉和云紋。他眉眼生得秀氣,鵝蛋臉,眉毛長而細,鼻子肖父,高而挺。小小年紀,他總是一副略略愁思的樣子,過于早熟了。 背完《陳涉世家》,他得到了章佳氏溺愛的稱贊,祖母不論他做了什么都會這般捧場,福隆安已習慣,并不如何當真。他瞥了眼額娘,看到額娘眼里的贊許才挺了挺腰背,驕傲地立直了身板。 “祖母,阿瑪此次上戰(zhàn)場打霍頓,據(jù)說霍頓很難纏,阿瑪何時才能回來?” 他微微稚嫩的聲音響在章佳氏耳朵里,這個眼睛完全失明的老太太犯難地把頭往兒媳的方向轉(zhuǎn)了轉(zhuǎn)。時春看到了,但她看了眼福隆安,這孩子前些天已經(jīng)問過一遍這樣的話了,這次換個人再問,顯然想要聽到不同的答案。 沒有聽到時春回應,章佳氏扯出一個笑紋:“福隆安別擔心,你阿瑪打仗那么厲害,很快就會回來的?!?/br> 福隆安的臉一下子被點亮了,他看了眼額娘,時春坐在那里吹拂茶水上的熱氣,并不做回應,神色也看不出什么,他的目光在祖母和額娘身上移動,一時間不知道該信誰的話。 從理智上來說,額娘告訴他的似乎更可信些,但是從一個兒子的角度來看,他更希望祖母口中的話能成為現(xiàn)實。 好在這會兒,門外的丫頭傳來通報,門簾一掀,富察思嘉走進來請安。 時春往她身后看了眼,往常一起來的褔靈安沒有跟著,她已經(jīng)快半個月沒看到那孩子了。 思嘉請了安,笑容溫溫柔柔的,說話也一向溫軟。時春很喜歡這個善解人意的侄女,章佳氏對唯一的孫女也是疼在心里的。兩位主子不約而同露了笑臉,剛才那種緊繃的氣氛一下子消失無影。 “思嘉jiejie好?!备B“矊λ技握f,他的禮數(shù)一向很好,對哥哥jiejie也很尊重,雖然對于除了父母和祖母以外的親人,他總有分禮貌的疏離在,但他是富察家年紀最小的,從小養(yǎng)得也尊貴,本來就是寡言清冷的性子,也沒人真的在這點上較真計較什么。 “福隆安也好。”思嘉笑瞇瞇應道,她是富察本家年紀最大的女孩,或許本來性子就比較柔軟,對兩個弟弟都非常好。富察家三個小孩子,沒有一個不早熟的。福隆安早慧,褔靈安敏感,富察思嘉成熟,倒是頗有些長姐如母的風范。好在她養(yǎng)在大夫人膝下,那位嫂嫂近些年不問府中事,潛心修佛,養(yǎng)的閨女自然也簡單單純。 時春看他們姐弟倆談得不錯,瞥了眼章佳氏似有話要說的神情,開口讓思嘉帶福隆安去花園里玩。思嘉心眼細,掃了眼上面兩個長輩的神色,也沒問為什么,帶著福隆安出去了。 福隆安起先還不愿意,撞上時春默默看來的目光后就乖乖往外走了。 “額娘,您有話要說?”目送兩個孩子離開,時春轉(zhuǎn)回身子,笑問。 “我聽說你近日在你們院里開了佛堂?”章佳氏收回臉上面對孫輩的慈愛,拿了茶水問道。 “是,傅恒獨身在外,我心里擔憂,但又知能為他做得甚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謀取一些慰藉?!?/br> “你做得很好?!鳖D了頓,章佳氏又說了一次:“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孩子。額娘知道,這次霍頓形式比之金川緊張有過之而無不及。剛剛福隆安問我那番話時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孩子,自你嫁來后,傅恒已經(jīng)上了兩次戰(zhàn)場,每次都兇險萬分,你面上冷靜,但額娘總擔心你,額娘知道你要cao持這個家,必要維持威嚴。但你若有任何恐懼,都可以來找額娘傾訴?!?/br> 時春:“額娘放心吧,我真的沒事?!?/br> 章佳氏眼睛看不見,但以她對時春的了解,能聽出她話語中的情緒,她是真的沒有任何懼意。 這讓章佳氏感到難以理解,她問:“你不怕嗎?” 時春早已在這么多年的歲月里想開了:“我怕,但我又不是那么怕,我以我的丈夫為榮。我是軍人的妻子,就注定承受更多的分別?!?/br> 章佳氏的淚一下子落下來,時春只當沒有看到,她看著窗外的花枝,微微笑了一下。 傅恒現(xiàn)在在哪里呢?黑水營附近的花應當還沒開吧。 - 宮中令妃跌馬,愉妃與令妃聯(lián)起手來,一舉扳倒了純貴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