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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只微微喝了一口,藥量不大,一開始確實讓他晃了下神,現(xiàn)在那一小口的藥量倒是化掉了。 也許是相信百里長珩睡熟了,長隨打開了院門出去。 百里長珩在屋里聽見院門吱呀響動后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被子才看見自己腳腕上的細(xì)鏈子。 若百里長珩真中了藥,身上癱軟無力,倒還真掙不開,但是百里長珩沒中藥。 他扭開腳腕上的鏈子,穿上鞋襪套上外衣也推開門出去了。 百里長珩出了小院,拿發(fā)帶把自己的頭發(fā)一綁,朝著往生海的方向去。 出門出的非常自信,走一半才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百里長珩站在原地默了片刻,從附近抓了個人出來要求他帶著自己去。 往生海離百里長珩的位置不算遠(yuǎn),主要是不展開神識,他分不清東南西北,實在是走不明白。 百里長珩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后便揮手讓帶他來的人走了,自己一個人往近處走了幾步。 長隨就站在蠻荒罩子的邊邊上,離虹橋極近,百里長珩不知道他來這兒干什么。 百里長珩沒靠近,只遠(yuǎn)遠(yuǎn)看了會,虹橋沒什么特別的,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都是監(jiān)管者那一群修士,也沒什么稀奇的,可長隨怎么能看這么久? 百里長珩正打算先回去,目光卻觸及了一片黑色。 那是站在虹橋甲板上的一抹黑,在百里長珩的記憶中,只有長隨穿黑衣。 百里長珩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長隨站在的那個地方,抬頭的話,正好對上的就是甲板上那一抹黑衣。 百里長珩實在是對長隨太熟悉了,即便是這么遠(yuǎn)遠(yuǎn)的一抹黑,百里長珩也能認(rèn)出,甲板上那個,是長隨。 可是站在蠻荒沙地上的,那個也是長隨。 怎么可能有兩個長隨呢? 百里長珩顧不得被發(fā)現(xiàn),神識鋪開,試圖看清楚,神識之內(nèi),兩個長隨生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甲板上那個長隨,背著逆鱗,而站在蠻荒的長隨,他的逆鱗還在主屋里。 他們同樣冷著臉,充滿敵意地看著對方。 百里長珩試圖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 站在蠻荒的長隨說,死心吧,主君不會回去了。 站在甲板上的咬牙問,你做了什么? 主君是什么人?他若是知道你用這種方法留住他,你認(rèn)為你還能同他在一起? 有何不可?站在蠻荒的長隨說,主君向來心軟,我裝裝可憐,他自然會原來我。 但是你,永遠(yuǎn)也別想再見到主君的笑臉。 站在甲板上的長隨說,幻境終究是幻境,再美好也是幻境,同真實沒半分可比,你留不住主君的。 百里長珩神識收回,他站在原地,低下了頭。 幻境終究是幻境,它永遠(yuǎn)也沒辦法與真實相比。 所以,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百里長珩問自己。 作者有話說: 超時 第95章 該回去了 欺不下去了。 百里長珩告訴自己。 還有人在等你, 不能這樣下去了。 幻境終究是百里長珩潛意識下想過的日子,是他在支撐著整個幻境,現(xiàn)在他不想支撐了。被封印的記憶緩慢地恢復(fù), 整個蠻荒,開始大片大片地坍塌。 兩個長隨同時看過來。 百里長珩一步一步向前,長隨。 主君?長隨驚疑不定,主君不是在屋里 長隨頓時明白了, 他不可置信道,主君沒喝。 主君在騙我。 百里長珩搖搖頭,我沒騙你,我喝了, 也確實昏迷了,但是又醒了。 我同你一樣, 以為只要不去想不去管,現(xiàn)實的事情就不存在,我沒有前往神州,也沒有遇見那么多的事,我留在了蠻荒, 同你, 過一輩子。 我以為我可以騙我自己一輩子的。百里長珩一步步向前,來到長隨面前, 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但是我失敗了。 我要回去了, 長隨。 長隨扯住百里長珩的袖袍, 眼睛里滿是驚懼,不。 他搖著頭, 試圖拉住百里長珩,不,別走。 可百里長珩卻不如往常那樣是他能碰到的實體了,長隨去抓袖袍的手抓了個空,只能眼睜睜看著百里長珩擦著他,踏過結(jié)界,往通向虹橋的甲板去。 沒有了主人公的支撐,幻境的天,幻境的白沙,像是被敲碎的板磚猛然塌下,陷入濃深的黑暗里。 長隨跪在剩余那一點點白沙上,他像是一個摔過的陶瓷娃娃,面上、身上布滿裂痕,黑氣從裂縫中冒出來,他掩住面容,嘶聲力竭,百里長珩!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上虹橋的! 百里長珩抓著虹橋扶手的手像是被扶手的溫度燙了一下,猛然縮回,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確實。 他答應(yīng)過長隨,不會再丟下他,不會上虹橋。 難道,他要再一次欺騙長隨嗎? 幻境里的長隨是他想象的,可也同樣,是他愛極了的人。 百里長珩只是賦予了幻境里的長隨記憶,而他說話和思考的方式,卻是自發(fā)的,是與現(xiàn)實里被魔氣浸染的長隨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