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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對不起?!苯獮嚧蜷_另一臺電腦,正要詢問她賬號密碼,那人小聲道:“這個軟件密碼輸錯三次會被鎖定一天?!苯獮嚐o語凝噎。 腳步聲從樓道里傳來,傅語要回來了。姜瀲急忙回到辦公室里。裴晚茗的聲音在后面響起來:“是2010年。”姜瀲轉(zhuǎn)頭看去,裴晚茗一手托腮看著她:“傅語在登山前最后做的一次方案時間,是2010年,關(guān)于一款鉆石的設(shè)計?!?/br> 姜瀲抿了抿唇,想說什么。裴晚茗彎起唇角,上揚(yáng)的狐貍眼似乎在微笑?!坝涀。挥形也拍軒椭??!?/br> 等傅語回來后,姜瀲圍繞著鉆石說了一通廢話。傅語并不在意這些,她合上文件夾,笑著問:“已經(jīng)是下班時間了,我們?nèi)ズ纫槐瓎幔俊苯獮圏c頭答應(yīng)。 跟著傅語走出去,迎面碰上了主管。主管如看見鬼一樣的視線緊緊盯著傅語。傅語含笑看他:“主管好。”主管咽了咽口水,不停的用眼神示意姜瀲,姜瀲跟看不見一樣,隨著傅語走了出去。 外面還在下雨,夾雜著涼意的風(fēng)吹來,七月份的夜晚竟然有些冷意。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路邊亮著橘黃色的路燈,在雨水下閃爍著燈光。 正想冒雨出去時,面前多了兩把傘。姜瀲抬眼看去,一把是傅語,一臉溫柔的看著她。另一把是裴晚茗,她微抬下巴盯著姜瀲看。 兩把傘,無論選哪個都會得罪另一個人吧。姜瀲心里不停抱怨天氣,伸手就要去拿傅語的傘。 傅語輕聲道:“我們打車回去吧,這里偏僻,姜顧問你可以晚上臨時住我家?!迸嵬碥淅涞溃骸敖獮?,我開車送你回去?!?/br> 呼,不用選擇了。姜瀲微笑著點頭。 等裴晚茗開車出來,在裴晚茗如刀子般的注視下,姜瀲坐在了副駕駛。傅語坐上車后,裴晚茗從后視鏡里瞥了她一眼,兩人目光相對,本來就冷的溫度驟降。 按著傅語的指示,一路開到她家門口。途中姜瀲有心想問什么,但一開口便能看見裴晚茗冰冷的側(cè)臉,只得作罷。 車停了下來,傅語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鈔票遞給她:“這是打車錢?!迸嵬碥沉艘谎郏菩Ψ切此骸拔乙矝]地方住了,今晚借宿一下可以吧,這就算我的住宿費了?!备嫡Z盯了她幾秒,好脾氣的笑了笑:“當(dāng)然可以。我很歡迎?!彼崎_門出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車窗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透過模糊的車窗看去,傅語的身影逐漸被黑暗吞沒,姜瀲心頭被一層陰影籠罩著,一個失控的怨靈,即使這里的她性格如何溫和,也只不過是戴上了面具。 推開車門,雨水猛然撲倒姜瀲的臉上,將她的眼打濕。姜瀲下意識別過臉去,已經(jīng)做好了全身被淋濕的準(zhǔn)備時,頭上卻出現(xiàn)了一把傘。夾雜著花香的手帕輕輕擦去她眼上的雨水,鼻尖傳來的花香讓她的思緒漸漸飄遠(yuǎn)。 睜開眼,姜瀲抬頭看見裴晚茗撐著把傘擋在自己頭上?;椟S的燈光照在她身上,她身上清冷的氣質(zhì)淡去,竟也像是蕓蕓眾生里的凡人一樣。 “謝謝?!苯獮嚨吐暤乐x,接過她的手帕擦去臉上的雨水。 風(fēng)雨交加中,裴晚茗撐著傘的身影在燈光下有些淡淡的透明感。她伸手想擋在姜瀲的面前,雨水卻透過她的手掌打落下來。 裴晚茗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的手。 “你們還不進(jìn)來嗎?”傅語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 傅語的家不大,是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跟王嬸的家差不多,充滿了生活氣息。傅語拿著毛巾遞給姜瀲,并給她一件睡衣讓她去換。 道了謝后,姜瀲進(jìn)了洗手間。她目光看向洗手臺,上面放著一個杯子一個牙刷。她在洗手間里晃了晃,里面的東西都是單只的。 但是……姜瀲將杯子轉(zhuǎn)過來,上面畫了一只狗,這是一對情侶杯。另一只杯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換完衣服后,傅語已經(jīng)泡好了三份泡面放在桌上。看見姜瀲,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不會做飯?!迸嵬碥m時說話:“那為什么你的廚房里會有廚具?”那一瞬間,姜瀲看見傅語的臉扭曲了一下,很快她笑道:“以前有嘗試過自己下廚,所以就買了,后來也舍不得扔。” 姜瀲低頭干飯,吃到一半,傅語又問她要不要加雞蛋和火腿腸。沒等姜瀲拒絕,她已經(jīng)將做好的雞蛋火腿腸放進(jìn)了姜瀲的碗里。裴晚茗道:“我也要吃?!备嫡Z低下頭吃面:“沒有了?!?/br> 姜瀲看向裴晚茗,她盯著自己看,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姜瀲又看向傅語,她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想到自己身邊坐著兩個怨靈,她打了個冷顫,什么東西也吃不下去。 “我不想吃了?!苯獮囃崎_了碗。傅語沒有說什么,只說她可以先去洗澡。姜瀲連忙竄進(jìn)了浴室里,反鎖了門。 熱騰騰的水很快溫暖了她的身體,姜瀲閉著眼睛站在花灑下。傅語最后一次做方案的時間是2002年,但是今年是2020年,這個時間有什么含義嗎?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傅語又究竟是什么?想起來唐師弟還沒有將圖案的意思發(fā)給她,姜瀲很快洗完穿上睡衣準(zhǔn)備去了。 姜瀲握住門把手?jǐn)Q了擰,門被鎖死了。她反復(fù)將門鎖打開關(guān)閉,依然沒有辦法。她敲了敲門,呼喊道:“裴晚茗?傅語?”外面一片寂靜。 姜瀲也不在出聲,緊緊的盯著這扇門。四周寂靜無比,隱約可聽見水管里流動的聲音。輕輕的“咔嚓”一聲,姜瀲耳朵輕微動了下,她回頭看去,洗手間里的鏡子裂開了一條細(xì)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