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坤儀(重生)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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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著日子,即使診不出來,錢瑩瑩的孩子也該有了。 錢府被謝嘉儀惦記著的兩個人,剛剛升了從五品員外郎的宋子明,已經(jīng)成了錢父眼中的香餑餑,這兩年不說錢瑩瑩的嫁妝,就是錢父那里也在銀錢上無限支持他這個貴婿。宋子明官場之路能如此順利,不過二十二歲就能升任五品員外郎,自然離不開他的能干,身后錢財無憂,各種財物打點都能跟上也有很大原因。 此時兩日沒有歸家的宋子明不過進來支了五百兩銀子,抬腳就又要走。錢瑩瑩略一攔,想讓他用了補品再忙,他勉強坐下喝了半盞湯,突然看到錢瑩瑩手邊的一塊墨,色澤凝潤,這個距離都能聞到隱隱香氣,一看就不是凡品。 一問果然是前段時間坤儀郡主贈的,錢瑩瑩喜歡的什么似的,不舍得用,每每一個人的時候就拿出來摸一摸看一看。 本要走的宋子明反而又坐下了,他看到這塊海棠墨就想到了蘇煙,自從她遭逢家難,已經(jīng)很久不曾真正開顏了。她一直喜歡書畫,最愛這些雅物,想必看到這樣有奇香的海棠墨,大概能提起些興致,能開開懷。 等到謝嘉儀來到錢瑩瑩這里的時候,宋子明已經(jīng)帶著海棠墨走了。 謝嘉儀一聽,肺都要氣炸了。前世后來,蘇煙就是用她使人做出來的海棠墨抄了一本列女傳獻給張貴妃,被貴妃引為知己。當(dāng)時她就納悶,對方怎么有她做出來的海棠墨,要知道這墨為了融入海棠香,費了匠人不知多少心思,又要香氣,又要色澤,又要出墨好,一塊所費千金不止,奢侈如她也只讓做了幾塊把玩而已。 原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在這兒呢。 錢瑩瑩懦懦道:“郡主所賜,我.....我也不舍得.....可是夫君想要,我.....”我了半天,也沒我明白。 謝嘉儀站起來走了兩圈,停在錢瑩瑩面前:“你給我要回來!” 話一出下人們都憋不住想笑,這,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也就是坤儀郡主,驕縱慣了,想什么說什么。 錢瑩瑩臉也紅了,也冒汗了,又“我”了半天,扭扭捏捏看得謝嘉儀著急。謝嘉儀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才壓了壓火氣,這說不準(zhǔn)就是個有了的,不能像平時那樣欺負她了。 謝嘉儀吩咐旁邊人道,“好生照顧你們家主子,日日請著平安脈,敢有疏忽,我揭了你們的皮?!北緛聿簧傩拇蟮钠蛬D,看錢瑩瑩不得錢父重視,也不得夫君寵愛,難免各種拿大誆騙,但礙著郡主每次來必會敲打,她們倒也不敢放肆。 誰敢惹到郡主呢。那是真可能會被扒皮的。 謝嘉儀留下一句:“回頭我再找你,你好好想想怎么掙錢,回頭給我掙錢,我要用的。”說著又強調(diào),“好好想,掙大錢!”錢瑩瑩本想說,郡主缺錢她有,后來又想郡主錢更多,只怕郡主說缺錢,那缺的就是天大的錢。 別人乍聽都當(dāng)郡主玩鬧,只有錢瑩瑩果然老老實實坐下來琢磨到底怎么幫郡主賺大錢。為了宋子明嫌棄這些商賈銅臭,錢瑩瑩連自己的嫁妝莊子鋪子都是交給下面人打理的,自己只敢偶爾背著夫君看看賬目出入??杉热豢ぶ髡f了,就是夫君不悅,她也要想辦法的。 她,她只有郡主這么一個朋友。 除了母親,只有郡主,真心待她好。 錢瑩瑩果然從這天就開始看起京城各類鋪子,研究起各種生意手段了。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她是處處不如人,可要說做生意,別看錢瑩瑩悶不吭聲,卻是天生比別人多了些心竅。 而另一邊,一出宋宅,謝嘉儀就哼了一聲:“去富安坊!” 敢拿她的海棠墨,錢瑩瑩不敢要,她自己去要回來! 什么東西也敢用她的墨!將來還要用她的墨來惡心她! 跟著出來的是如意采星,聽小郡主這樣一說,就讓馬車載著郡主往富安坊去了。說來也巧,一進富安坊大柳樹下,謝嘉儀就看到了攙著婢女聘聘裊裊、簇著眉頭款款前行的女子,不是蘇煙又是誰。 這真是冤家路窄,得來全不費工夫?。?/br> 謝嘉儀也不待人拿來下馬車的小凳子,直接握著皮鞭跳下了馬車,對著前面女子喊了一聲:“站住?!?/br> 前面主仆兩人一臉詫異住了步子回神,就見一個火紅衣衫的女孩,看著不過十五六的年紀(jì),長得極美,更兼貴氣逼人,當(dāng)即就明白這絕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 蘇煙福了福身子先行了禮,裊裊娜娜,一舉一動都美,讓人能看出是大家出身,溫聲問道:“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就聽眼前人直接道:“跪下。” 轉(zhuǎn)角處的明心摸了摸下巴,這紅衣小娘子恁嚇人,脾氣怎這樣壞,青天白日就欺負人。他偏頭低聲問旁邊人:“公子,咱們還過去嗎?”前面有女人要欺負人,看著很不好惹的樣子,他們是過還是不過..... 一走過來就聽到一聲嬌喝“跪下”。 陸辰安停了步子。 第10章 “跪下。” 謝嘉儀執(zhí)著小皮鞭立在兩人面前,昂著小下巴,直接道。 對面兩人一個柔弱堪憐,一個小丫頭已經(jīng)瑟瑟,倒是越發(fā)襯得這邊紅衣女孩盛氣凌人。尤其是采星還叉腰站在郡主旁邊,大聲道:“我們主子讓你跪下,怎么,聾子不成!” 光天化日下,活脫脫一對惡霸主仆。如意站在兩人身后,只是小心護衛(wèi)著他的小郡主,年輕俊俏的臉是一眼也懶得瞧對面兩人,只留心自家主子。 小丫頭壯著膽子護主,“你們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我家郎君可是朝廷官員,你們.....你們休要欺負人!” 她這一說話,謝嘉儀可算看到蘇煙這個丫頭了,這一眼過去就看到丫頭手里拿著的小包袱,隔著這樣距離還能聞到幽幽的海棠香氣,若有似無。 她懶得跟一個丫頭說話,直接看了一眼采星,采星立即上前一把奪過丫頭手里的包袱,又咔嚓一腳,往蘇煙膝蓋窩一踹,直接把一個風(fēng)姿裊娜的書香人家小姐給踹跪倒在地上。 蘇煙不敢相信京城之地,竟然有人這樣不講道理,一張臉紅了又白,是又驚又怕又羞又惱。 采星扯開包袱,謝嘉儀只看了一眼,就是她那塊價值千金的海棠墨。 采星抖著包袱道:“這是我家主子的東西,你這樣下流東西也配使?”說著還直接啐了一口。 看得拐角明心嘶了一聲,要不是自家主子病弱,他真該見義勇為了,只小聲嘀咕道:“這是誰家小姐,未免欺人太甚?!?/br> 陸辰安看得津津有味,聞言低聲回道:“這里面有故事,你且看就是了,誰對誰非還不一定呢?!?/br> 明心納悶這不是很明顯:紅衣服主仆兩個欺負對面兩人,又搶東西又讓人家跪的,不是仗勢欺人還能是什么..... 小丫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這是我家郎君送我家小姐的,你.....你們污人清白?!?/br> “郎君?”謝嘉儀根本不看一旁小丫頭,只看著跪在那里的蘇煙,輕聲重復(fù)道。 采星立即呸了一聲:“你家小姐頭還沒梳起來,你倒是一口一個你家郎君,沒得讓人惡心!”一句話讓跪著的蘇煙整個人如同風(fēng)中被摧殘的柳條顫顫。 這時一個青色衣衫男子朝著跪地女子奔來,除了他心肝上的人根本看不到別人,他本就讓他的大小姐受了委屈,居然還有人這樣欺侮她,戳她痛處,宋子明心疼到極點,一把拉起地上女子,把如寒風(fēng)中瑟瑟的柔花一樣的女子扯入懷中,怒目向?qū)Ψ蕉暋?/br> 這一怒目而視不要緊,本來怒氣點滿的宋子明臉立刻白了,對面不是別人,正是他夫人的朋友,大胤的坤儀郡主。 謝嘉儀似笑非笑看著這一對璧人,好像看到多有意思的畫面一樣。她也不說話,就那么拿眼睛看著對面兩人,從上看到下,又細細看他們相擁的樣子,好似連宋子明的手到底放在蘇煙哪里都要看個明白。 看得宋子明全身僵硬,看得宋子明懷中的蘇煙都羞愧不安起來。 謝嘉儀這才說話:“宋大人,這是你小星,還是外室?還是明月樓里哪位姑娘?你玩歸玩,可不興這么惡心人?!?/br> 每一句都是把自認大家出身書香人家女兒的蘇煙的面皮揭下來扔在地上踩,一向自恃身份的蘇煙,此時整個人都如風(fēng)中弱柳,低低的哭聲把宋子明的心都揉碎了。 “這是臣的私事,與郡主無關(guān)?!?/br> 這句郡主一出,不管是蘇煙和她的小丫頭,還是轉(zhuǎn)角偷聽的明心都是一震。大胤只有一位郡主,就是陛下親封的坤儀郡主。封號坤儀,可見帝心盛寵。常年住在宮里,誰都沒想到今天得見。 謝嘉儀看著宋子明笑了,清凌凌問道:“宋大人該不會不知道這海棠墨出自本宮之手吧?” 宋子明紅了臉,他當(dāng)然知道。 “本宮的東西,你也敢拿給這樣下三濫的人使,你的膽子,不小啊?!?/br> 一句“下三濫”讓三個人慘白了臉。 “讓她跪在一邊,站在那里污了本宮的眼。”謝嘉儀冷聲道,一句沒多少情緒起伏的話,但威儀十足,不容置喙。 即使是宋子明也知道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京城誰人不知,陛下和氣,就是無意頂撞了陛下,陛下也不一定會計較。但是,如果惹到了郡主,陛下是一定會計較的。 那都是多少年前了,有人以為坤儀郡主不過是個北地來的孤女,那人婢女當(dāng)眾嘲諷郡主是沒人要的孤女,跑到京城打秋風(fēng)討飯吃還裝模作樣。當(dāng)時小狼一樣的郡主直接撲上去就打,廝打中,郡主的臉頰被婢女的指甲劃破。 這件事讓京城顯貴們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原來這個北地來的女孩不是啞巴,她當(dāng)時撲上去之前說了四個字,“爾敢欺我”,這是來京城一年的郡主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第二件是這位郡主是帝王的心頭寶,是性情溫和冷淡的君王的眼珠子。 因為那人父親直接被擼了官,那名貴女被帝王親降旨訓(xùn)斥,這對一個貴女來說是累及整個家族的奇恥大辱,而那個膽敢欺凌傷到郡主的下人被帝王剝了皮。 溫和的帝王以如此決絕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郡主不容任何人欺凌。至此,那些因為郡主是北地來的土冒,因為郡主沒有靠山?jīng)]有家人,各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各種欺凌試探,一下子全都剎住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帝王血腥的宣告,郡主之尊不容置疑。很快,郡主的封號就下來了,七歲的女孩封號坤儀。這甚至是凌駕于公主之上的封號,厚土之尊,表率典范之儀,被帝王加諸這個北地來的孤女身上。 宋子明忍辱松開了懷中心愛的女子,蘇煙含淚跪在一邊。 因為眼前人是一句話能讓人剝皮揎草的郡主坤儀。 謝嘉儀看到了宋子明發(fā)顫的手,她偏頭認真看了一會兒,這是不甘,還是心疼?她順著這人手看到了這人的臉,哦明白了,這是不甘又心疼。 兩人視線相接,宋子明迅速低頭,妄圖掩蓋眼中的怒火和恨意。 謝嘉儀笑了,笑聲又嬌又好聽,笑聲還沒落她的鞭子已經(jīng)落在了宋子明身上,“啪啪”兩鞭,甩得又響又狠。 春衫單薄,郡主的鞭子又是打小練的,兩鞭子下去宋子明胸前就見了血。 “采星,替我罵他!” 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了,采星立即叉腰吆喝出更多的人,“大家都來看看呀,這人當(dāng)年窮得叮當(dāng)響,娶了富貴人家小姐,當(dāng)著人家母親承諾此生對小姐好,可人家母親才去了幾年,這就開始養(yǎng)粉頭置外室了!吃人家小姐的喝人家小姐的,拿著人家小姐的東西養(yǎng)粉頭,快看看這人面獸心的東西呀!” “這小姐更可笑,給人做了外室,丫頭還一口一個郎君,端著架子把自己當(dāng)正室夫人呢!” “各位以后嫁女兒可要小心,遇到這種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哭都沒地方哭去!看看,在自家夫人面前跟個大爺一樣等人伺候,跑到外室這里還顛兒著親自給人去買點心呢,嫁這樣的男人還不如養(yǎng)只狗!”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跟著嘻嘻哈哈笑,對這兩人指指點點。 謝嘉儀對如意耳語兩句,又道:“安排人去問她,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問她想怎么著,她要和離,以后本宮養(yǎng)著她,她有孩子,本宮連她孩子都養(yǎng)了。她要不舍得這個男人,本宮現(xiàn)在就把這粉——”除了狗男女,狗東西,謝嘉儀覺得自己又學(xué)會了一個新的罵人的詞兒“粉頭”,正想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就聽如意咳嗽了一聲。 “把這外室打發(fā)了,至于這男人,讓她當(dāng)狗養(yǎng)著取樂也可以。” 宋子明此時整個人都如同雷劈焦了一樣,前一刻他還剛升了官,前途大好,跟蘇煙更是漸入佳境,走入了她的心中,兩人愈發(fā)情投意合,他帶著滿腔愛意給蘇煙親去買城北的點心,只為博她一笑。不過轉(zhuǎn)眼,就落到這步田地。 周圍人的謾罵嘲諷句句入耳,讓驕傲的宋子明幾乎站不住。坤儀郡主,險惡至此。 宋子明如此,蘇煙更甚了。即使是家破,不過兩日惶惶,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她就被宋子明贖了出來,被他小心翼翼捧著呵護著,一點苦頭都不曾吃過,她還是那個矜貴柔弱的大小姐。卻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被人這樣折辱,跪在這里聽人指點謾罵。 一句比一句更不堪。 她有什么錯,她不過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坤儀郡主,未免欺人太甚。 謝嘉儀本以為錢瑩瑩那樣柔軟性子,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結(jié)果回話的人居然很快來了,跪地垂頭:“錢姑娘說她要和離?!?/br> 這速度快得倒把謝嘉儀嚇了一跳,她就這么拆了一樁姻緣,順手得很啊…… 她揮了揮鞭子當(dāng)即叫來官府中人,現(xiàn)場就讓兩人和離了。 謝嘉儀很得意,心道錢瑩瑩,你的小命本宮算是幫你保住了,你可得好好替我掙錢報答我的恩情。 得意間往四周一看,得意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人群中那蕭蕭肅肅含笑看著的男子不就是陸大人。她這才想到,陸府就在這富安坊。 前世以宋子明和泰寧侯府世子為首的廢后臣子烏泱泱一片,唯有一人始終站在皇后身邊。別人都說皇后悍妒、奢侈、跋扈.....條條罪狀,可這人偏偏氣定神閑,說當(dāng)朝皇后“端莊溫婉、冰魄雪魂、德性高華,就當(dāng)主后宮,母儀天下”。 難道,連唯一站她這邊,唯一相信皇后有德的陸大人也看到了她驕橫、跋扈的現(xiàn)場。 謝嘉儀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