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囂之上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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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月狠心不去看他,“你回去吧,抱抱還要人照顧呢?!?/br> “我把抱抱安置在鄉(xiāng)下朋友那兒了。” 夏明月睫毛一抖。 又想起賀以舟那里早就暴露,抱抱被發(fā)現(xiàn)也是遲早的事情,送去別處反而是上計。 “你想在這里陪奶奶我也可以理解。不過……”他頓了下,委婉道,“村里沒監(jiān)控,到時候你叔叔嬸嬸都回去了,你一個人在這里也不安全。你想留就留幾天,但最好不要太久?!?/br> 越是偏遠的地區(qū),法律越是一個空殼。 雖然村子里都是留守的老人,但也不能保證有個別生出邪心。 賀以舟叮囑完,深深吸了口氣:“我先走了。你……”話在唇邊繞了三圈,最后才說出來,“照顧好自己?!?/br> 他離去,走出大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夏明月也忍不住和他對視,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短暫的交匯一瞬,當他扭頭離去之后,院子寂靜如常。 她無端難過起來。 巨大的無力感像是要將她壓垮,夏明月喘不上氣,胃里又傳來翻江倒海的感覺。她跑到樹坑去吐,可是嘔了半天也只吐出幾口酸水。 夏明月轉(zhuǎn)身靠墻,哭得無助又壓抑。 賀以舟沒有走遠。 他倚在墻后點了一根煙,青煙裊裊上升,墻壁后面是她的哭聲。 賀以舟靜靜聽了許久。 等遠處走來一道身影,他掐滅煙迎了過去。 夏曉曼這幾天都沒見到他的影子,本來以為他是回去了,如今他又出現(xiàn)在眼前,當即有些意外。 “你沒走?” “準備走了。”賀以舟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我在懷明區(qū)有一套房子,這是鑰匙?!?/br> 夏曉曼看著掌心里的鑰匙,不明所以。 賀以舟說:“你要是方便,就留下來陪她幾天?;厝ズ螅憔妥屗ミ@個地址住,可以的話,你有空就多去看看他,畢竟……她奶奶剛死,我害怕她想不開。” “你……” 賀以舟的眼眸氤氳晦澀,接著說:“她若問,你就說是和朋友合租,別說是我給的?!?/br> 夏明月性子傲,又還記恨著他,要是知道未必會過去住。 “這個小區(qū)很偏,她不會懷疑的。” 賀以舟一句話就打消了夏曉曼顧慮。 她攥緊鑰匙:“我知道了。到時候我和她一起回去?!?/br> 賀以舟嗯了聲,看向她的眼神忽然多了一絲別樣的東西。 夏曉曼被他盯著不自然,不由自主挪開了目光。 賀以舟瞇了一下眼,忽然問:“劉艾歌溺水那天,你確定周圍沒其他人?” 夏曉曼心慌亂一拍,很快鎮(zhèn)定下去:“我也沒注意,所以我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人。” 空氣寂靜下去。 她有些維持不住表面的淡然。 好在一通及時打來的電話把他叫走。夏曉曼長松口氣,看了眼手上的鑰匙,提步回屋。 ** 夏奶奶安葬后第三天,前來參加葬禮的親戚們便都散了。 堂叔和堂嬸也沒有留,畢竟小賣鋪那邊還有一堆爛攤子。 夏曉曼還有假,于是和夏明月留在了村子里。 可是她不想多待。村子里不比城市。城里人再討厭誰,也不會當人議論長短。村里人不一樣,日子本來過得清閑,平常就喜歡在村東頭的樹下聚在一起調(diào)嘴弄舌,搬弄是非。 只要夏曉曼出門,就能聽到那些閑言碎語。 他們談?wù)撓哪棠躺?,又說夏明月是水性楊花的小狐貍精,最后連她也沒放過,說她一個丫頭片子讀書無用,每一個字眼都往她心窩捅。 后來有人把消息放了出去,不少網(wǎng)紅正在前來的路上。 這村子是徹底待不下去了。 征得夏明月同意后,夏曉曼訂了當天晚上十點的票。 臨走時,夏曉曼卻找不到了夏明月的身影。 村里天黑得快,也濃。 一旦過了八點,整個村子像陷進墨一樣的暗。 她深一腳淺一腳爬上山,穿過一小片枯樹林,在盡頭找到夏奶奶的墓。 夏明月把那條舊圍巾繞在墳上,磕了響頭,又深一腳淺一角的下山。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孤寂一道長影,慢慢與黑夜融為一體。 夏明月回去的時候,夏曉曼早就等得著急了:“你哪去了?再晚會兒車都不等我們了?!闭f完,看到她腦門上的一抹泥濘,愣了下,默默把抱怨吞咽回肚子里。 “走吧,都要來不及了?!?/br> 兩人手拉手走到村口,一輛出租正在那邊等著她們。 上了車,出租顛簸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 兩邊穿梭過好幾輛車影,看牌照都是從城市里過來的。 司機覺得新奇,忍不住說:“這不過年不過節(jié),回村探親的人還挺多?!?nbsp;這種不毛之地自然不是旅游勝景,他能想到的就是年輕人回鄉(xiāng)探親。 坐在后面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夏明月淡漠地看著窗外,好像這一切都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 第46章 兩人坐了一夜的車, 趕回上京早就疲憊不堪。 夏曉曼直接帶夏明月回了懷明區(qū)那處房子。 這里確實偏,小區(qū)也很舊,周圍只有幾條線路, 去哪里都不方便, 但是對現(xiàn)在的夏明月來說,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夏明月不知道這里哪, 也懶得多問, 夏曉曼怕她多心,還是解釋說:“我和舍友準備寒假打工,就先租了個便宜高層?!迸孪拿髟掠X察, 她不自覺地磕巴起來, “沒想到她臨時變卦, 準備回老家。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你、你就先在這里住?!?/br> 她還怕夏明月會看出什么,結(jié)果她并沒有多問。 房子位于十八樓,二居室,因為有暖氣,就算長久不住人也顯得森冷。 夏曉曼偷偷給賀以舟發(fā)了個消息, 然后拿起掃把開始打掃。 家里什么都缺,她一會兒還要下樓一趟。 沒成想夏明月忽然走到身邊:“我去超市,你有想吃的嗎?” 夏曉曼一怔,不放心地問:“你一個人能行嗎?” 夏明月說:“買點東西而已, 有什么能行不能行的?!?/br> 她還不至于那么脆弱。 夏曉曼隨口說了兩樣,就見她圍好圍巾,戴好口罩下樓。 這兩日氣象局發(fā)布了低溫預(yù)警。 估計馬上要下雪, 空氣干冷, 冷風(fēng)直往骨頭里鉆。 超市就在小區(qū)門口, 很小,人也不是很多。 她推了車,不看品牌,胡亂地把必需品往車里放。 換做以前夏明月是不想出來的。 可是她害怕閑下,一旦閑著,就不由自主回想過往。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讓她喘不上氣。 大包小包買好,購物車也都滿了。 她去結(jié)賬,前面還排了一個少年。好像是大學(xué)生,不算高,但是很瘦,側(cè)臉也是普通老實的樣子。這么冷的天,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從衣服的面料來看,應(yīng)該是有些年頭了,可以見得他家境并不好。 “你還付不付?。坎桓毒妥岄_,讓別人付。” 他估計是在這里磨蹭了很久,結(jié)賬員的語氣算不上多好。 青年有些窘迫,局促半天,小聲囁嚅著:“缺、缺一塊,我把那個榨菜退了吧?!?/br> 他本來就買了兩樣?xùn)|西,再退一樣,就只剩下一包掛面了。 結(jié)賬員朝天翻了個白眼,正要把榨菜拿出來,一枚一塊錢鋼镚丟到了柜臺。 是夏明月扔的。 “我給他付吧?!?/br> 青年愣了下,回頭看向她。 夏明月穿著厚實的黑色羽絨服,整個腦袋都藏在了毛絨絨的寬大帽子里。雖然看不見臉,但是聲音好聽,身量也高,哪怕是臃腫的羽絨服也擋不住纖細的身段。 “下一位?!苯Y(jié)賬員開始催促。 青年這才回神,手忙腳亂地把買來的東西往帶來的購物袋里丟。 她沒再關(guān)注他,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放過去。 “二百二,要袋嗎?” “要?!?/br> “多掃個五毛?!?/br> 夏明月取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