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 第119節(jié)
路燈下雪花紛紛揚揚,唯美的飄著。美國的雪比這個大,也密,她很久沒有看到這么柔和的畫面。 看得一時出神,連腰上纏上一雙溫熱的手都沒反應過來,她側(cè)過身看見他懶倦的表情,順手掐了煙。 下秒,煙頭被他拿走,煙和打火機也被順勢收走。 “你怎么醒了?” 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吻了下她的后頸,悶聲說:“怕你跑了啊。” 她抓緊他的手,轉(zhuǎn)過來抱住他,“不會的,你抓住了?!?/br> 賀讓驍?shù)偷袜帕寺?,手指扣著,嗓音有點嚴厲,“煙扣了,以后不許抽了?!?/br> 她低笑,“好?!?/br> 覺著還不夠,又說:“讓讓,你管著我吧。” * 賀讓驍開會實在沒辦法排開,提前回了京北。 程爾在嘉城停留了幾天,她去看了汪姨,無意間提起過去。 汪姨說當年她那個男同學來找過她,程爾心口動了動,追問當初的情形。 汪姨回憶,“那晚,他來找你,我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但他買了很多東西來,我追出去時,看見他站在路燈下……似乎在哭。” 時間太久遠,汪姨對這一幕記憶太過深刻。 高高瘦瘦的男生很頹,無精打采地站在路邊,垂著眼,眼眶通紅,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痛苦。 明明肩膀上什么都沒有,卻像是被壓垮,有點喘不過氣來。 旁人看了揪心。 程爾聽著只覺著難受。 不過她很快告訴汪姨,“我跟他在一起了?!?/br> 汪姨沒反應過來,“誰?” 程爾彎唇:“為我哭的男生。他叫賀讓驍。” 汪姨記得他是樺川成績很好的學生,說他考上京北的大學,本地電視臺還宣傳過。她頓時笑開了,是真的高興,拍著她的手說就好就好,又夸賀讓驍很好看,他們結(jié)婚之后的寶寶肯定好看。 程爾重新去看了春蔭街,那片區(qū)改造,很多街邊的商店都拆除了。 她愛去的小商店沒了。 包子店也沒了。 歪脖子梧桐樹還在,經(jīng)年累月的長,仿佛比之前更歪,頂端被環(huán)衛(wèi)工人削了枝,看起來有點怪。 程爾拍了張歪脖子樹,發(fā)給賀讓驍。 他的電話很快打來,“回春蔭街了?” 程爾嗯了聲,“看到歪脖子樹了……” “想我了啊?” 他懶懶散散的嗓音,著實蠱人。 程爾臉熱,心想賀讓驍以前沒有這么直白啊,“沒有?!?/br> 賀讓驍笑了聲,“那就是想親我了。不然怎么單單去看那棵樹?!?/br> “……” 這個男人好懂啊。 程爾磨磨蹭蹭的,兩個人就這么連著線,他那頭有人在匯報工作,他偶爾出聲應一聲,程爾以為跟她說話,聽他說:“不是跟你說?!?/br> 他真的變了很多,比之前成熟,工作起來魅力十足。 電話持續(xù)到她逛完春蔭街,賀讓驍忙完,低聲哄她:“爾爾,早點回來?!?/br> “我們現(xiàn)在什么關系啊?” 賀讓驍難得沒不高興,“你回來,親自告訴你?!?/br> 程爾回京北那天,賀讓驍?shù)拿貢H自來接。 上了車,秘書在手機上飛快打字。 一條消息悄無聲息發(fā)到了同事群里。 [靠靠靠,接到老板娘了,好漂亮,over] 手機震動不停,他沒看,轉(zhuǎn)頭跟程爾說話。 明明之前說他自己來接,怎么又換成秘書了,雖然她不介意,沒忍住問:“賀讓驍很忙嗎?” 秘書笑笑,“賀總臨時有個應酬,我先送老……程小姐去公司休息?!?/br> 程爾點點頭,轉(zhuǎn)頭看著窗外,心里忐忑起來。 要去他公司啊。 她還是無法想象賀讓驍成工作的樣子,會和上學那會兒差多少呢? 肯定不會那么拽了吧。 秘書見她有些拘謹,主動打開置物箱,遞了罐藍罐可樂。 “賀總交代,程小姐喜歡百事可樂?!?/br> 程爾抿唇,接過可樂握在手里,心里更緊張了。 “他還交代什么了啊?!彼奶煤每彀 ?/br> 秘書說:“賀總說程小姐害羞,暫時不要叫老板娘。” “……” 賀讓驍?shù)墓驹谥袑?,電梯間里掛著碩大的ear的海報,程爾這一刻緊張到達了頂峰。 隨著電梯樓層不斷增加,她手指越捏越緊。 下一秒,她就要窺見他過去的五年,復雜的心情在心口激蕩。 “叮——”一聲,時間不容許她多想。 經(jīng)過電動感應門,秘書領著程爾往里走,他的公司年輕化,員工也年輕,工作氣氛比較活躍,辦公室裝飾氛圍輕松。 程爾看著她們辦公桌上的玩偶、抱枕、各種手辦、還有奶茶,輕輕翹了翹嘴角。 至少,賀讓驍這個老板,不是老古董。 經(jīng)過辦公區(qū),很多人都朝程爾看,秘書給大家使眼色,兜里手機響個不停。 秘書說這層是主要技術部門,賀讓驍方便跟他們溝通,自己的辦公室也設在這一層。 “他們怎么了?”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喊,“老板娘好漂亮啊?!?/br> 緊接著有人起哄,“歡迎老板娘視察工作?!?/br> 氣氛一下活躍起來,程爾臉紅的不太好意思。賀讓驍走出來牽著她手,將她帶進辦公室。 關上門,外面瞬間安靜了。 程爾后背抵在門上,她很想看看這扇門是不是透明的,萬一外面看見了怎么辦。 賀讓驍手指按開關,百葉窗緩緩落下,房間完全與外隔絕。 “你帶我來公司干什么啊?” 她其實也不用秘書接的。 “你不是想我了嗎?睹物思人,迫不及待想見我?”他說。 簡直強詞奪理。 “我沒有啊。” 他的手搭上她后頸,低下頭,湊近些,用不正經(jīng)的口吻說:“心跳這么快,還說沒有?” 程爾感覺后頸那邊燒了起來。 “是你想我了吧。”她說。 他痞痞笑了下,“這都被你猜到了。” 程爾心里泛起漣漪,抿抿唇,提醒他好好工作不要亂想。 賀讓驍又笑,沒什么正形,“想了也做不了?!?/br> “……” 晚點的時候,程爾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手被捏了下,醒來。 窗外暈著漫天霞光,淺紅色的光暈打在賀讓驍?shù)拿佳凵希劣置匀恕?/br> 她沒醒透,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眸光很散地倚著沙發(fā)看他,視線跟他纏在一起,她忽然笑了下。 他問她:“笑什么?” 程爾回憶著往窗外看了一眼,聲音很輕:“我夢見過這一幕,大二搬出去住,我窩在沙發(fā)看電影累了,就睡著。然后你回來,也是這么坐著看我?!?/br> 她抬手,“也是這么捏我手?!?/br> 時間好像也沒有多殘忍,把收走的那一秒還了回來。 靜了靜。 賀讓驍開口,“你還欠我一個心愿,記得嗎?” 那是好久遠的事情啊,還是物理實驗那次,他怎么能記到現(xiàn)在啊。 “你想到要什么了嗎?” 賀讓驍將她拉起來抱住,“結(jié)婚,跟我?!?/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