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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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包子店時,程爾忽然停下腳步,包子店門上貼著一張打印紙,粗黑的字體寫著:門店轉(zhuǎn)讓 她才幾天沒回來啊,怎么快就變了。 “還想做什么?” 他忽然沒頭沒尾地問。 程爾用力捏住他的手,說想回家。 這晚賀讓驍搬到了沙發(fā)上,程爾卻不許,外面那么冷有沒有空調(diào),他睡沙發(fā)會凍感冒的。 小小的房間內(nèi)點(diǎn)了小太陽,比外面暖和幾個度,程爾洗了澡,穿著他的衛(wèi)衣坐在床邊,晃著腿。 賀讓驍拿了睡衣,進(jìn)了浴室,里面水霧彌漫,熱騰騰的。 他打開花灑,卻沒有洗澡,靠在門上,重重閉上眼睛吸氣吐氣,過了幾息后,他去收納柜翻出酒精和棉球。 脫掉上衣,他的手臂和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挫傷,有些沒有出血,有些淤青,總之不太好看。 幾個小時前。 那幾個人將他堵進(jìn)巷子里,他們來勢洶洶,只不過氣勢嚇人,沒有真的能打的。 更何況他小時候沒少打,那些花架子不是他對手,只可惜他喝了酒,昏沉的不行,還是被他們踹了幾腳。 他費(fèi)了點(diǎn)力氣,才跑出來,下手重了點(diǎn),他咬著腮,用酒精棉蹭著破皮的地方,又按按肋骨疼感明顯,但應(yīng)該沒斷。 今晚身上應(yīng)該很難聞,他思緒散著,手機(jī)響了在洗衣機(jī)上響,他丟下棉簽?zāi)闷饋斫印?/br> 周寄在那邊怒罵,“臥槽,我說那人怎么突然好心只要十萬塊。你知道誰插手了嗎?” 賀讓驍?shù)痛瓜乱暰€,他猜到了沒說,只聽見周寄嚷嚷,“是程爾他爸。我他媽跟他非親非故,他為什么幫我?!?/br> 賀讓驍艱澀開口,“大概是看在程爾是你親妹吧。” 周寄干笑兩聲,“那他媽我真找了個有錢的老子。你有他爸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好歹跟人道謝。” “沒有。” “我說你干嘛呢,聲音聽起來不對?!敝芗淖穯?。 “掛了。” 賀讓驍掛了電話,無聲無息地望著鏡子呆了很久,眼神散著的,神情有些痛苦。 水聲延續(xù)了很久,他重新套上睡衣,臉上恢復(fù)了之前的表情,衣服丟進(jìn)簍子里,轉(zhuǎn)身回房間。 屋子里太暖和,混合著她身上沐浴液的味道,讓他心神有些恍惚。他走到桌邊給手機(jī)充電。 程爾走過來牽他,那股香氣像一根細(xì)細(xì)的繩子纏進(jìn)他的喉嚨里,絞著他的呼吸。 她脖子上還戴著他送的項鏈,莫比烏斯環(huán),象征了永不結(jié)束的關(guān)系。 “你洗了澡,怎么酒味兒更重了啊?!?/br> 賀讓驍垂著眼眸,聲音很淡,“大概是被熱水逼出來了。” 他若有所思說:“你想喝百事,我明天給你買?!?/br> 她垂眸,來不及了啊。 “要喝嗎?” 她遲了兩秒,將話題轉(zhuǎn)走,“讓讓,你給我的情書呢?” 他沒回。 打開抽屜拿出一副紙牌,拆開包裝袋,“程爾我們玩記牌吧?!?/br> 程爾盯著他手指,愣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好。” “還是三輪,三個問題?!?/br> “好?!?/br> 程爾是在三月初走的,飛機(jī)起飛,賀讓驍和周寄都沒去機(jī)場。 但是他知道飛南美的那一趟航班幾點(diǎn)起落,他在跨越了兩天的時間里,收到了她的兩條報平安的消息。 賀讓驍肋骨斷了根,她穿走他衛(wèi)衣那天發(fā)了一場高燒,比之前那次燒著參加期末考試的體溫還要高,真?zhèn)€人昏昏沉沉,醒了又夢,夢了又醒。 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被驚醒了,他們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周寄的店保住了,泡芙找到了投資人,新版本重新上線,并且正式更名為ear. 程爾剛到新的國度,還不適應(yīng)這邊的生活,害怕出門被搶,整天待在屋子里哪里也不敢去。 最近又有不好的新聞頻發(fā),她過得渾渾噩噩。因為地域不同,她再也辦法登錄泡芙。 后來她又想辦法弄到了泡芙。 幾條消息躺了很久。 一張圖片,賀讓驍買了好多箱藍(lán)罐百事可樂。 [聽:買到了,還來及得嗎?] [聽:能不能回來???] 又過了幾天,程爾收到了黃彬發(fā)來的一張圖,是她之前參加橋牌比賽的獎狀。之前因為寫錯名字,組委會重新補(bǔ)來的。 黃彬問她這張獎狀能不能留在學(xué)校榮譽(yù)室。 程爾同意了。 放下手機(jī),她的心陡然被牽扯,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 賀讓驍找她玩牌,三輪三個問題。 他還是一如既往輸了,耍賴地要問她問題。 第一次他輸了,他問:“你會喜歡我多久?” 程爾脫口而出,“永遠(yuǎn)?!?/br> 從見面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她的眼里以后容不了別人。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開始了第二輪,他問:“以前說過的話還算數(shù)嗎?” 程爾愣了下,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她記得他問過的每一句。 他問,你不怕我賴上你啊。 他問,你會心疼么? 他問,你要一直管我??? 他說,以后別丟下我。 程爾嗓音有點(diǎn)哽咽,怕被他看出端倪,她喝了一口可樂咽下去,“算?!?/br> 賀讓驍很輕地提了下嘴角,什么都沒說。 第三輪的時候,他玩得特別混亂,甚至有些自我放棄了似的,隨便抽了幾張,程爾沒說話,就隨他玩。 她撿起他扔掉的牌,在手心里翻來翻去,yingying的棱角都被按扁了,她說:“最后一個問題好好想。” 賀讓驍用平常的語氣說:“想著呢?!?/br> 一整副牌被他飄完,又幾張不受控掉到了地上,他也沒撿,看著手里的最后一張牌,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遲遲沒動手。 仿佛那張牌是一個閥門,他舍不得放開,他在等。 但時間終有個盡頭,他隨手扔出最后一張牌,說出了在唇邊反復(fù)醞釀了很久的第三個問題。 他嗓音渾濁,被痛苦拉扯,“爾爾,我們分開吧。” 這是陳述句,不是問題。 他覺著她一整晚都在用力道別,卻提不出這么殘忍的話,那這個壞人他來當(dāng),至少這樣不是程爾沒有食言,她沒有丟下他。 他低下頭,咬著牙,喉結(jié)不住的滾動,肩膀在輕顫。 “讓讓——” 他一把將她撈進(jìn)懷里,她閉上眼睛,眼淚滾了下來。 時間溫吞過。 她問:“我們還能再見嗎” “只要你想?!?/br> 她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奇怪舉動,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要走,今晚才縱容著她陪著她,像是完成心愿似的。 “你說會賴著我的?!?/br> “我哪敢啊?!辟R讓驍故作瀟灑說,“我膽子小的很?!?/br> 根本不是啊。 她的心很疼,像是空了一塊兒,她想要他飛高高,別回頭,身邊永遠(yuǎn)熱鬧,永遠(yuǎn)張揚(yáng)耀眼。 “別哭了,寶寶,別哭了?!彼麩o奈地笑了聲,“你再哭,我就舍不得放你走了啊?!?/br> 作者有話說: 這張寫得我好傷啊,聽著《落空》邊哭邊寫,是真哭。 他們越甜,我越哭了。 下本我要寫個純甜文自救一下, 第62章 程爾十九歲的生日過得慌亂又匆忙。 程淮山?jīng)]空管她過不過生日。她穿著賀讓驍?shù)男l(wèi)衣, 睡到了傍晚,天色朦朧一抹紅霞在氤在天際,她在窗前呆坐到天完全黑下來。 切了半顆蘋果當(dāng)?shù)案? 家里沒蠟燭。 她便找來程淮山丟在家里的煙和打火機(jī), 冒著淡淡的煙霧的煙,被她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