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 第99節(jié)
他不愁賺錢,好好經(jīng)營泡芙,上大學(xué)多賺點錢,日子應(yīng)該不難過。畢業(yè)后買她喜歡的房子,家具,貓狗一起搬去新家……他想了很多。 每一個設(shè)想的環(huán)節(jié)里都有程爾。 程爾傻笑著,手指在他手腕上輕輕地磨,忽然拉起來,“你的手腕好特別啊?!?/br> 像是天邊燃燒的最后一抹紅霞,熱烈張揚卻又不妖冶,氣質(zhì)獨特。 “丑?!彼亍?/br> 程爾搖頭,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更像是一把火灑進她心里燒了很久,“很好看,至少不管你在哪里,我只要看它就能找到你?!?/br> 海風(fēng)吹得久了,程爾有點鼻塞,賀讓驍帶著往回走,她酒醒了,卻還想讓他背著。 影子疊在一起,兩個人變成一個。 心跳和呼吸也找到了同一個頻率。 程爾趴在他肩膀上,輕聲問:“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俊?/br> 賀讓驍沒回,反而套話,“你是不是給我寫保證書的時候就預(yù)謀喜歡我了?” “ 沒有。” 程爾急忙否認(rèn)。 “那就是不喜歡我?” “不是。” “那是什么?” “……” 程爾又被他的話術(shù)繞進去了。 賀讓驍聲音壓低了點,還笑著,“我都那樣教你了,你還不喜歡我?!?/br> 程爾怔了好幾秒,輕輕啊了聲,她懵了一晚上的腦子忽然轉(zhuǎn)明白,“原來你那時候就……” 她被往上顛了下,更加抱緊他的肩膀。 “不可以?” 程爾笑了,原來他也那么早啊,彎了彎唇,還有很多想問。 不知不覺到了春蔭街,四周變得很暗。 安靜了好一會兒,她又問:“那是你追的我嗎?” 小醉鬼變成小糊涂蟲了,看來是比賽完就讓腦子休息了,他看著地面,唇輕輕勾了下。 “十萬個問什么啊,自己想?!?/br> * 天氣越來越冷,這是程爾第一次在外面過冬。 家里沒有空調(diào),也沒有暖氣,窗戶也不夠嚴(yán)實,濕冷的風(fēng)從縫隙里往房間鉆,房間像個冰窖一樣。 她怕冷,到了冬天手腳冰冷的體質(zhì)就特別明顯,哪怕多加了一場被子,晚上還是會冷醒。 她不敢跟賀讓驍抱怨。 但賀讓驍本來就是個心思細(xì)膩的人,放學(xué)買了電熱毯和小太陽拎回來,先給她鋪上電熱毯,怕她貪暖不記得關(guān),好好叮囑了一番。 她站在他身后,看著他忙碌,心里暖得不行,雙手從后環(huán)住他的腰,輕輕抱上去,“你給自己買了沒???” 天冷了,程爾舍不得讓她繼續(xù)睡沙發(fā),反正賀建明也不會回來,他搬回了樓下。 身后有個無尾熊一樣的女孩抱著,走哪兒跟哪兒,他無奈好笑,整理完毯子,起身,牽著她手拉到眼前,搓搓她冰涼的手指,好像忘了買熱水袋。 “穿這么少,你不冷誰冷?!彼舷聮吡怂谎?,薄羽絨看起來太單薄了。 程爾撲過去抱住他,貼著溫?zé)嵝靥?,手從衣擺探進去,剛碰到他的短袖,就被他按住,“干什么呢!” 她臉有點燙,“你比我還穿得少,你才是只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br> 一件t恤一件羽絨服。不冷嗎? 賀讓驍任由她說,懶洋洋地聽著,他不喜歡穿太厚,況且他本就體溫高,這么穿也不會覺著冷。 “不冷?!彼?。 “難怪昨天有別的班的女孩給你送巧克力?!彼哪信笥烟腥说胗浟恕?/br> 賀讓驍覺著他的女朋友吃醋的樣子很可愛,伸手捏住她下巴轉(zhuǎn)過來看自己,看著她眼睛,空的那之后手抽出手機,點開屏幕。 他翻轉(zhuǎn)手機遞給程爾看,“她昨天送巧克力的時候我不在教室,是別人幫忙放的,你知道。她加我,我沒同意?!?/br> 好友申請界面就在眼前,程爾不得不看。 李文佳:學(xué)神,能加個好友嗎? 賀讓驍:不方便。 李文佳: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賀讓驍:不加陌生人。 李文佳:我們是同學(xué),也不算陌生人啊,就不能認(rèn)識一下嗎? 賀讓驍:不能。 三個不開頭,真的好冷淡又好拽啊。 她都能想象他打字時的表情。 視線從手機移向他,望著他眼睛,她故意問:“你真舍得不加???” 賀讓驍深深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我女朋友氣性這么大,我活著無聊找死?” 他手指搭在屏幕上,輕輕一按便刪掉了申請信息。 程爾面上不顯,心里高興壞了,雙手搭著他肩膀,輕輕湊到唇角親了下,很快退開。 “——獎勵?!?/br> 賀讓驍看著她,最近程爾壓抑的部分性格凸顯,小把戲?qū)映霾桓F,不過他很受用。 過后,賀讓驍又跑了趟小超,買了暖貼熱水袋保溫水杯,還有雙毛線手套,米白色的印著可愛貓貓頭,一根細(xì)線穿著可以掛在脖子上。 程爾的手小巧,戴著手套胖乎乎的,十分可愛,賀讓驍拉著拍了張,存進相冊里。 傍晚的時候,太陽下去得很快,天氣越沉溫度越低。 程爾點著小太陽,趴在桌子上寫題,房門被敲了好幾下,她以為是賀讓驍終于同意上來享受小太陽,起身快步走去開門。 門打開的瞬間,程淮山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他風(fēng)塵仆仆,頭發(fā)有些灰白。 程爾僵住沒動,又驚又愕,半天都沒回神。 “不認(rèn)識我了?”程淮山聲音低沉,面色如常,臉上也沒有半分重逢的喜悅。 視線繞過程爾往屋內(nèi)看,推著行李箱準(zhǔn)備進門,忽然被程爾攔住,他莫名不爽地看她。 眼神在問什么意思。 對視了半分鐘,程爾往旁邊退開,讓他推著行李箱進門后,往門外看了眼,關(guān)上門又按上反鎖。 “你一直住這地方?”屋內(nèi)冷,程淮山只解了圍巾疊了放到沙發(fā)上,視線不停地打量著房間。 程爾嗯了聲,“汪姨給我找的?!?/br> 程淮山絲毫沒有半點愧疚,而是在沙發(fā)坐下,“學(xué)習(xí)怎么樣了?出國準(zhǔn)備得怎么樣?” 不提為什么突然丟下她跑了,又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跑回來,甚至質(zhì)問她的學(xué)習(xí)。 程爾望著他,覺著陌生,張了張嘴想反駁,又忍了下來,靜了會兒問他:“江嵐知道你回來嗎?” 提起江嵐,程淮山問她:“江嵐有沒有跟你聯(lián)系?!?/br> 程爾老師說她來過一次,后來打了錢在醫(yī)院遇見過一次,但沒提她身邊那個男人,程淮山哼了聲,“算老子沒白養(yǎng)她?!?/br> 程爾沒吭聲,她垂眸盯著自己腳尖,過了半分鐘,忍不住問他:“你這段時間跑到哪里去了啊,還有要債的怎么辦???” 程淮山正在拿手機,手頓了頓停住,側(cè)過臉看她:“南美,幸虧我提前做了準(zhǔn)備,公司的事情是被陷害的,你就別管了?!?/br> 輕描淡寫,他還是沒有半分愧疚 ,程爾連要債的找上門過都沒心情說。 程淮山看了看房間,“現(xiàn)在這里住著,過幾天我讓人重新找房子?!?/br> 程爾說:“我不搬家?!?/br> 程淮山半瞇著眼眸,凌厲地盯著她,用一貫說教的口吻說:“這個破房子有什么可住的,暖氣都沒有,你打算冬天凍死嗎?” 程爾好難過,她知道程淮山強勢,做了決定的事情無法更改,她低聲說:“我們家今時不同往日,你要是不回來,我也會在這個房子里過冬?!?/br> 她頓了下,倔著脾氣憋出點哭腔,“我就算凍死,你也會不聞不問?!?/br> 程淮山滿臉慍怒,腮幫子動了動,低聲呵斥她,“你怎么跟我說話。我難道沒讓江嵐給你錢。你吃我的用我的,還跟我發(fā)脾氣。你老子擔(dān)驚受怕的時候,你還不是好好的?!?/br> 程爾咬著唇,垂下睫毛,眼淚滾了出來,她又氣又恨,抬手蹭掉。 程淮山愣住,半晌才放緩了語調(diào),“江嵐是不是沒把十萬塊錢給你?” 就在他起身之際,房門被敲響,兩道視線同時看向門口,程淮山用口型問程爾是誰。 隔著門,賀讓驍?shù)穆曇魝鱽怼?/br> “我同學(xué)?!背虪栕哌^去開門。 賀讓驍拎著一袋烤紅薯,熱氣熏白了塑料袋,他的手先伸進來,“是不是你想吃的?” 程爾沒說話,也沒接,眼睛濕漉漉地?fù)u頭。 程淮山好奇,半瞇著眼眸盯著門口,低沉出聲,“誰啊?” 賀讓驍聽見男聲,先頓了頓,隨即推開門跟程淮山打了個照面。 兩人毫不避諱地打量對方,視線交鋒,賀讓驍沒落半分下風(fēng)。 賀讓驍?shù)故遣鲁隽顺袒瓷降纳矸荩纯此?,又看看程爾,“你爸爸回來了??/br> 程爾點點頭,沒吭聲。 “不是同學(xué)嗎,先進來說。”程淮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