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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庭春深在線閱讀 - 第66頁

第66頁

    別怪本宮沒提醒你,因為姚氏這筆帳,祝聞?wù)Z對本宮和謝晏詞恨之入骨,錢公子最好捂緊了這張皮,別叫我那meimei發(fā)現(xiàn)了去。

    只要不是從娘娘嘴里說出來,那便與您無關(guān),娘娘與其擔(dān)心我,倒不如想想這孩子如何平安生下來。眼睫灑下一片濃蔭,在那遮掩之下,錢慕冷了神色。

    本宮當(dāng)然不會說出去,也請錢公子遵守承諾,慢走,不送了。暗流在二人一言一語中涌動,錢慕不再回話,躬身拎著食盒出了冷宮。

    晚星疏疏,夜風(fēng)料峭。

    錢慕加緊了步子,又將那帽沿向下壓了壓。

    你小子怎么來的這么慢,也不看看都什么時辰了.....你是誰,怎么以前沒見過你,小德子呢。臨近宮門處,有守著便車的太監(jiān)見到錢慕匆匆而來,話說到一半?yún)s發(fā)現(xiàn)了些異樣,納悶道。

    我是新分過來的,德公公吃壞了xiele身子行,就叫我來替他,第一次沒尋見路,公公多海涵。錢慕客氣的彎腰配笑著,這宮中負(fù)責(zé)運(yùn)送穢物出宮的太監(jiān)都是最下等的,平日里都是被欺辱打壓,哪有人像錢慕這般恭敬的對著他們,得意的哼了聲,沒再多過問,幾人推著便車向著后門而去。

    *****

    刀劍相切間刺耳的聲音響徹了寂靜的林間,肅殺之意漫散開來,謝晏詞身后的親衛(wèi)襲來的同刻,曹裕身后的暗衛(wèi)也拔劍迎了上去。

    很快便有血點在空氣中炸裂開,交錯的劍影鋪天蓋地而來。

    曹府的暗衛(wèi)皆為死士,終身只認(rèn)一主,即便對面的人是天子,也義務(wù)反顧的擋在了曹裕面前。

    有刀光破如閃電,向著曹裕劈去,被另一側(cè)貫穿而過的劍氣擋了回去,電光火石之間,曹裕翻身閃至那親衛(wèi)身后,一記掌風(fēng)劈出,在那人倒下去之前奪了他手中的劍。

    主子......您快走......恐怕,撐不過太久。替曹裕擋下那一擊的暗衛(wèi)已經(jīng)受了很重的傷,說話的間隙,血沿著袖口一滴滴墜下。

    曹裕不言語,只是攥緊了那把劍,刃上的寒光刺向彼方。

    馬上的少年抬了抬下巴,輕蔑之色劃過眸底。

    謝晏詞的人,無論是武功還是數(shù)量,都要壓過曹裕的暗衛(wèi)。

    即便曹裕出手,也不過只拖延了稍許。

    陰云徹底將那一點微弱的月也擋住,血漬一層層覆蓋在地上,那場無休止的屠戮終于敲響了最后的喪鐘,曹裕撐著劍單膝跪在地上,用手抹掉臉上的血污。

    擋在他前面的暗衛(wèi)被一劍封了喉,曹府?dāng)?shù)年來培育成的全部精良,盡數(shù)折損在了他面前。

    曹裕閉上了眼。

    劍尾搖曳破開的風(fēng)聲從他耳邊擦過,被刺穿的痛意卻是從肩頸傳來,曹裕抬眸。

    謝晏詞轉(zhuǎn)動手腕,拔出的瞬間帶起噴涌的鮮血,濺在了他白瓷般的骨節(jié)上,那柄劍從反握變成正握,再一次刺進(jìn)曹裕的肩頭,讓他撐著劍的那只手卸了力,雙膝跪倒在地。

    這兩劍,是朕還你的。謝晏詞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眸光中的冷凝疏離如同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謝晏詞終究沒狠下心殺了他。

    曹裕咧嘴笑了下,坦蕩回看向謝晏詞,聲音卻帶了哽咽:阿詞,是我對不住你在先。

    朝中的股肱之臣向來不允許在府中培養(yǎng)暗衛(wèi),那些足夠被判成有不臣之心的事情,謝晏詞從不限制曹裕去做,他和曹裕朝夕相伴的日子,甚至遠(yuǎn)遠(yuǎn)長過了與祝聞?wù)Z相識的歲月。

    少年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船上刺客的兩劍,刺過謝晏詞的身體,斬斷的卻是在北境那些年,他僅擁有的一點溫暖,那個黃沙漫漫中與他一同站在旌旗之下的人,再不會有了。

    我們兩不相欠了。

    剝奪曹裕將軍之銜,清繳曹府全部家當(dāng),即日押入大獄,聽候發(fā)落。

    月被隱入云層,前方的枝椏也變得茂盛起來,明明過了后半夜,視野能觸及到的景色卻越來越暗,沉悶之氣縈繞著祝聞?wù)Z心頭無法散去,擾的她不得安寧。

    我們離......下個城池還有多遠(yuǎn),要何時才能到。她用手遮擋住呼嘯的風(fēng)聲,別過臉問身后的暗衛(wèi)。

    回郡主的話,過了這片樹林,再走半天就能到了,我們最快過了晌午就能到了。暗衛(wèi)也繃緊了一根弦,聽了祝聞?wù)Z問的話,思索了好一會才應(yīng)聲回她。

    曹裕的安危還不得而知,祝聞?wù)Z越發(fā)覺得煩躁的喘不過氣。

    穿破那片叢林之時,晨光正好灑下,祝聞?wù)Z瞇起眼睛抬頭看了看,眼前的路寬敞明亮起來。

    郡主,不用擔(dān)心了,比我們想的更快些,皇上的人這么久沒追上,主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把人引開了。身后暗衛(wèi)的聲音明顯輕松了不少。

    是嗎......祝聞?wù)Z卻絲毫未被感染到,反而聽了那話之后蹙了蹙眉,這后半程的路過于順當(dāng),不該是謝晏詞的作風(fēng)。

    額上撞破的傷口又引得她頭疼,祝聞?wù)Z揉了揉鬢角,默念祈禱是自己想多了。

    一夜未眠,不愿再多想,祝聞?wù)Z閉上眼試圖小憩一下,這一試竟真的有了睡意,眼皮越來越昏沉。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

    馬的哀鳴聲驚破了祝聞?wù)Z的夢,她的身子猛地踉蹌倒去,幸得身后的暗衛(wèi)拉了她一把,才沒真的跌下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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