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沉大仙

    2022年3月9日

    字數(shù)：6,917 字

    【第一章故事時間發(fā)生在災(zāi)變后三天】

    ——葉嘉禾的目的地是教師宿舍，理由很簡單，教師宿舍的生存條件是最好的，而且學(xué)校老師們周末都會回家，所以平時周末的時候教師宿舍是沒有人的，災(zāi)變以后那里也肯定會比其他地方安全，只是是正常人都會選擇躲在那里。

    今晚的月光依舊明亮，葉嘉禾沒有選擇穿過cao場這條最近的路，而是選職責(zé)沿著圍墻繞過教學(xué)樓從西邊靠近教師宿舍，這條路線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也相對比較安全。

    兩人一前一后，手持著武器，弓著背走到了學(xué)校南大門。

    南大門的自動鐵門常年關(guān)閉，只留著保安室邊上的那扇門供人進出，葉嘉禾留意到那扇門是關(guān)閉狀態(tài)，這說明校外的喪尸不會從南大門進入，南大門邊的學(xué)生宿舍暫時是安全的。

    葉嘉禾再向校門外望去，借著月光他能清晰地看到幾只喪尸在校門口游蕩，看他們地衣著基本可以確定是本校的同學(xué)。

    葉嘉禾心中發(fā)毛，明明是春夏之際，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兩人經(jīng)過南大門，走到了教學(xué)樓的西側(cè)，這里是給師生們停放自行車的長道，現(xiàn)在只零零散散地停著十幾輛自行車，一眼望到頭似乎沒有喪尸的蹤影，而長道的那一頭就是教師宿舍了。

    貼著教學(xué)樓的墻壁，偶爾能隱隱約約聽到教學(xué)里傳來幾聲低嚎，葉嘉禾對賈飛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兩人貓著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為了不發(fā)出任何一點異響，兩人都盡可能地放慢了腳步，慢到這條不到百米的長道，兩人走了五分鐘還沒走完。

    隨著距離一點點靠近，葉嘉禾的心越發(fā)地緊張起來，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武器。

    緊跟在后的賈飛額頭已經(jīng)掛上了幾粒汗珠，他頻頻轉(zhuǎn)頭看向后方，總是不放心身后，擔(dān)心一個不小心就冒出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喪尸。

    「嘭！」

    一個不注意，賈飛撞上了前頭的葉嘉禾。

    「怎么了？」

    賈飛低聲問葉嘉禾，葉嘉禾沒有說話，只是做了一個「仔細聽」

    的動作。

    賈飛定下心仔細捕捉著每一種聲音，果然聽到一個不尋常的吼叫聲。

    可以確定這一陣陣連續(xù)不停的吼叫聲來自一只喪尸，而且是那種追逐「獵物」

    時的嘶吼，賈飛分辨著聲音的方向，竟來自不遠處的教師宿舍，難道那個隱藏的幸存者被喪尸發(fā)現(xiàn)了嗎？葉嘉禾走到拐角，探出頭出，教師宿舍的大門就在側(cè)前方，這回他聽的更加清楚，聲音就是從教師宿舍傳出來的，但是出了喪尸的嘶吼外，他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任何動靜，喪尸怎么會獨自莫名其妙地嘶吼呢？為了弄清情況，葉嘉禾示意讓賈飛留在原地，自己則摸到了教師宿舍的大門。

    葉嘉禾半蹲著走進大門，里頭是左右延伸的的走廊，走廊兩則各有四間房間，此時那只喪尸的嘶吼聲回蕩在走廊內(nèi)，讓葉嘉禾心中打起了退堂鼓，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yù)想，但是他只是猶豫了幾秒鐘就放棄了后退的想法，毅然決然地爬上來樓梯，他聽出嘶吼聲是從二樓傳來的。

    賈飛蹲在拐角，不安地張望教師宿舍，他沒想到葉嘉禾敢一個人摸進去，他想阻止，可是葉嘉禾迅速的動作沒有給自己機會。

    現(xiàn)在的賈飛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找到那個幸存者的想法，他也不想知道那只喪尸為什么嘶吼，他只想快點回到寢室安安心心睡上一覺等到天明。

    賈飛掐著表，距離也葉嘉禾進入教師宿舍已經(jīng)過去了三分鐘，賈飛只覺得像是過去了三年。

    「怎么還沒出來??？」

    賈飛嘟囔道。

    分針又撥了兩次，賈飛依然沒看見葉嘉禾的身影。

    不會出事了吧？一個可怕念頭在賈飛心中閃過。

    五分鐘，這都夠在這做只有兩層的小宿舍上下跑二十趟的了。

    賈飛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等下去了，他心一橫，也貓著腰摸進了教師宿舍。

    賈飛循聲爬到了二樓，看見樓梯口正對面的那個寢室正開著門，里面散發(fā)出幽幽的白光，嘶吼聲也是從這里頭傳出來的。

    「嗚！嗚！」

    什么聲音？不好！賈飛心中一凜，等到他聽出葉嘉禾的聲音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團黑影突然從墻后竄出，自己還沒看清黑影就已經(jīng)被按在了地上，緊接著一塊毛巾就被塞進自己嘴里。

    「別動！」

    是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嚇得賈飛連連點頭。

    「老實點，我不會傷害你們?！?/br>
    那個男人用一根繩子把賈飛反手一捆，推到了角落的一張床上，那里還坐著葉嘉禾。

    男人坐到點亮的臺燈邊，賈飛這才看清男人的模樣，他剃了一個寸頭，和自己一樣戴了一副眼鏡，但是絲毫壓蓋不住他那一臉的痞氣，他看起來個子不高，但是四肢粗壯，一看就是衣服很能打的樣子。

    而在男人身后，賈飛看到了那個不斷發(fā)出嘶吼的喪尸，它是一只小喪尸，看起來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變得，它正被一條鐵鏈限制了行動，它的腳邊散落著一根根完整的火腿腸。

    「你們倆膽子不小，

    敢摸到這里來?！?/br>
    男人走過來，摘掉了葉嘉禾和賈飛嘴里的毛巾。

    「你是學(xué)校的老師吧？」

    葉嘉禾問道。

    「嗯，我是高一的老師，」

    男人坐回了位置，但是面朝向了那只小喪尸。

    「那……這只喪尸，是你的孩子？」

    葉嘉禾又問道。

    那只小喪尸雖然被鏈住了脖子，但它的攻擊性依然很強，拼命掙扎拉扯鎖鏈，試圖撲向男人。

    葉嘉禾注意到了小喪尸腳邊的那幾根完好無損的火腿腸，顯然喪尸對人工rou制品完全沒有興趣。

    「他不是災(zāi)變開始就這樣的?！?/br>
    男人的聲音很輕，可是葉嘉禾依然聽見了男人說的話。

    「什么意思？」

    葉嘉禾知道，這個男人話里有話。

    男人不知從什么地方變出一支煙，叼在嘴里用打火機點燃，他猛吸一口，強烈的煙味嗆得他咳嗽幾聲，看得出他不是一個老煙民。

    男人用手指夾著煙，吸了幾口空氣，最后輕嘆一聲說道：「他被一只喪尸咬了，僅僅過了半天，他就變成這樣了。」

    男人點掉了煙灰，又把香煙放回了嘴里。

    「原來是這樣?！?/br>
    葉嘉禾若有所思。

    「對了，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倆的存在了？」

    賈飛問道。

    男人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賈飛連忙說道：「那你干嘛不來找我們呢？否則也沒今晚這個誤會嘛?！?/br>
    「我要照顧我兒子?！?/br>
    男人冷淡地說道。

    「可是你的兒子已經(jīng)死了?！?/br>
    葉嘉禾說道。

    男人想要夾煙的手一愣，說道：「你說什么？」

    「我說你的兒子已經(jīng)死了?！?/br>
    葉嘉禾又復(fù)述了一邊。

    男人猛地站起身，抓住葉嘉禾的領(lǐng)口，惡狠狠地盯著葉嘉禾說道：「它明明還這么生龍活虎，你說死了就死了？你算老幾？」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我兄弟沒有惡意，大哥你消消氣，消消氣?！?/br>
    賈飛眼見葉嘉禾有要挨揍地跡象，趕忙勸解。

    「我不算老幾，但死了就是死了，這么多天，這些天你和它朝夕相處，這喪尸的了解應(yīng)該不會比我少?！?/br>
    葉嘉禾漲紅了臉，但依然不示弱。

    男人見葉嘉禾依然嘴硬，不怒反笑，「好小子，有膽量，骨頭也硬，我看你還能活很久。」

    「借你吉言?！?/br>
    男人松開了手，又解開了捆著兩人的繩子，坐回位子上。

    「你總不能一直在這里陪著他?！?/br>
    葉嘉禾見男人消氣了，又開始試探。

    「我叫袁牧，是高一的地理老師，你們呢？」

    袁牧沒有回答葉嘉禾的問題，反問道。

    「我叫葉嘉禾，他叫賈飛，高二的學(xué)生?！?/br>
    葉嘉禾做了簡單的介紹。

    「外號賈飛！」

    賈飛補充道。

    袁牧微微點頭，問道：「你們又有什么打算？」

    葉嘉禾和賈飛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回家！」

    「回家？你們家在哪？」

    袁牧又問道。

    「我們都住在婺水市區(qū)?！?/br>
    葉嘉禾回答道。

    「哦，那放棄吧，市區(qū)里肯定到處都是喪尸，你們回去了也沒用?！?/br>
    袁牧潑了一盆冷水。

    「那也要回去看看，我們不能丟下自己的親人。」

    賈飛的語氣異常堅定。

    「哦？那你們還挺有情有義?！?/br>
    袁牧這句不只是調(diào)侃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

    「你呢？你什么打算？」

    葉嘉禾又問道。

    袁牧頭枕著雙臂靠在椅子上，他的目光穿過窗戶望向天邊，「聽你們這么一說，我想去找找我前妻了，她還帶著我女兒，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br>
    「那好啊，咱們一起去找各自的親人，多找到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賈飛變的興奮起來。

    袁牧歪過頭，面無表情，「如果他們變成喪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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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的話像一把尖刀，插進了賈飛的心口，是啊，如果辛辛苦苦回到了家，發(fā)現(xiàn)mamajiejie都變成了可怕的喪尸，到時候自己該如何呢？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至親喪失理智，張著血盆大口向自己撲來的場景。

    葉嘉禾感覺到賈飛情緒又低迷了下去，他一拍賈飛的肩膀，對袁牧說道：「那也比不知家人死活要好，有一絲希望我們都不會放棄?！?/br>
    「我們不僅要找到自己的親人，還找找到更多的幸存者，要把人類社會延續(xù)下去！」

    葉嘉禾對未來的熱情似乎也感

    染了袁牧，這個多日來忍受喪子之痛的男人，他嚴肅的面龐上第一次露出會心的微笑，不過他的表情很快又變得認真起來。

    「外頭不比學(xué)校這么安全，我們出去找人前得找一輛車來。」

    袁牧說道。

    「袁老師你沒車嗎？」

    賈飛疑惑地問。

    袁牧流露出與他的外貌和氣質(zhì)嚴重不符的羞澀，「我沒有車?！?/br>
    「那怎么辦??？」

    賈飛的心頓時倆哪里半截。

    「對了！」

    袁牧忽然想起什么，「北大門車位上還有一輛車，應(yīng)該是校長的，找到校長就能找到車鑰匙了。」

    「上哪找校長?。俊?/br>
    賈飛又問道。

    袁牧掐著下巴，作思考狀，「災(zāi)變的時間是放學(xué)后，那時候校長應(yīng)該在他的辦公室里?！?/br>
    婺東中學(xué)的校長辦公室設(shè)在學(xué)校行政樓的三樓，行政樓正好在教師宿舍的正東面，那里主要是各年級組老師的辦公室和會議室，本身人就不多，危險應(yīng)該不大。

    「這樣，我去找鑰匙，你們負責(zé)把必要物資搬到車那里，匯合之后我們馬上出發(fā)，免得夜長夢多?！?/br>
    袁牧作為老師，自然而然的接過了指揮的角色。

    「好！」

    分工明確以后，葉嘉禾把那把長矛留給了袁牧，和賈飛一起抱著箱子離開時房間，離開之前他望了屋內(nèi)的袁牧一眼，他站在已經(jīng)變成喪尸的兒子面前，似乎在做著最后的告別。

    葉嘉禾和賈飛兩人陸陸續(xù)續(xù)地把所有食品箱搬到車邊上，校長的座駕是一輛ＳＶ，擁有很大的使用空間，作為搬運工具它再合適不過了。

    沒過多久，袁牧提著長矛回來了，接著ＳＶ的前后燈一輛，看來他順利地拿到了鑰匙。

    等袁牧走進，葉嘉禾才借著月光看見長矛的尖頭沾滿了黑紅色的液體，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喪尸異化的血液。

    「喪尸能被殺死嗎？」

    葉嘉禾接過長矛，用車上找來的抹布擦干血跡。

    「爆頭就行?！?/br>
    袁牧坐上駕駛座發(fā)動汽車，大燈將北大門照的清清楚楚，幾十只穿著婺東中學(xué)校服的喪尸正在北大門外游蕩，突如其來的車燈和發(fā)動機的聲音吸引了它們的注意，齊齊向車這邊望來，一雙雙空洞無神的眼鏡讓人不寒而栗。

    葉嘉禾和賈飛也趕緊坐上車，因為他們倆看到那幾十只喪尸正在往這邊跑來。

    「坐好了！」

    袁牧猛地踩下油門，ＳＶ發(fā)出一陣野獸般的怒吼，猛虎出籠般沖了出去。

    北大門的自動鐵門是打開的，所以袁牧駕駛著ＳＶ毫無顧忌地向喪尸群沖去，那幾十只喪尸也畢竟是血rou支持，根本無法與全油門沖刺的ＳＶ對抗，紛紛被撞得血rou橫飛，等ＳＶ沖出尸陣，車頭已經(jīng)蓋上了一層尸血和碎rou。

    ＳＶ一路沖上了大馬路，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將路邊所有的喪尸都吸引了過來，但是它們根本追不上風(fēng)馳電掣的ＳＶ。

    葉嘉禾從天窗探出半個身子發(fā)瘋般地喊叫著，在寢室里悶了一周的他現(xiàn)在渾身都是釋放的暢快感！發(fā)泄得差不多了，葉嘉禾縮回車里，但是他依然滿臉興奮，「袁老師，我們現(xiàn)在去哪？直接去市區(qū)嗎？」

    「去鎮(zhèn)政府，我前妻在鎮(zhèn)政府上班，我女兒也可能在那里?！?/br>
    不知何時，袁牧的嘴里又叼上一支煙。

    車燈所照之處都能看到成群結(jié)隊的喪尸，大部分都嘶吼著朝ＳＶ撲來，但是葉嘉禾的目光穿過尸群偶爾能看到零星幾只喪尸蹲成一個圈，他們并沒有理會轟鳴的汽車，因為他們正分食著人類的尸體。

    葉嘉禾常在歷史文獻上看到古代饑荒試易子而食，也會看到古代軍隊殺人充糧的記載，但是真的看到人的尸體被分食的時候胃里還是一陣翻涌，他不想再看，躺靠在座位上。

    婺東鎮(zhèn)很小，ＳＶ沿著主路開了不到五分鐘就看到了鎮(zhèn)政府大樓。

    這是一棟三層建筑，鎮(zhèn)政府的所有行政單位都在這棟樓里，并沒有想象中政府大樓該有的氣派。

    婺東鎮(zhèn)是個人口很少的小鎮(zhèn)，市里派駐的政府人員也不多，所以此刻的鎮(zhèn)政府大樓外游蕩的喪尸也屈指可數(shù)，這讓袁牧心中松了一口氣，只要自己的前妻和女兒沒有在災(zāi)變時變異，應(yīng)該有很大概率能活下來袁牧把車停在了政府大樓街對面的停車場，這里十分空曠，不用擔(dān)心被喪尸圍堵。

    在確認附近沒有喪尸后，三人下了車。

    葉嘉禾手持長矛，賈飛拿著鐵棍，只有袁牧沒有武器，不過停車場里有消防器材，袁牧直接選了破壞力最大的消防斧，這可是一件利器，尤其是是在一身腱子rou的袁牧手里，頗有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味道。

    此時的政府大樓內(nèi)燈火通明，行走在樓道之間的三人完全不用擔(dān)心哪個暗處會突然冒出一只喪尸，而且大部分的喪尸都處在異變前各自的辦公室內(nèi)，這給了三人非常大的活動空間。

    袁牧帶著兩人爬上三樓，樓梯口兩側(cè)分別掛著財政所和土地所的牌子，袁牧拐向財政所的那一邊。

    袁牧只知道自己的前妻在財政所上班，卻不知道具體是哪個辦公室，只好一個一個辦公室找過去，只是大部分的辦公室的門都關(guān)著，袁牧只能

    通過門邊的窗戶確認辦公室內(nèi)得情況三個人沿著走廊把四個辦公室看了一熘，那些周末留守崗位的公務(wù)員已經(jīng)都變成了喪尸，不過袁牧并沒有在那些喪尸中發(fā)現(xiàn)自己前妻的身影。

    辦公室沒有看到前妻，而災(zāi)變時正好是周末，應(yīng)該不會外出公干，那么前妻很有可能躲在政府大樓后面的職工宿舍！袁牧心中有了打算，還沒有與葉嘉禾和賈飛解釋就匆匆忙忙跑下樓，兩人只好一頭霧水地跟上。

    三人原路返回一樓，拐到了政府大樓的后頭，這里有一棟三層小樓，可以看到一樓是個公共食堂，二樓三樓則是宿舍。

    剛一走進食堂，三人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就在食堂的中央，一群喪尸正圍在地上啃食著什么東西，不用猜就知道，那一定是一具人類的尸體。

    袁牧冷眼旁觀，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葉嘉禾扭過頭去，不想看這血腥的場景。

    而賈飛已經(jīng)蹲在角落惡心地干嘔起來。

    那十幾只喪尸正享用著屬于他們的饕餮盛宴，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三個活人，三人也不逗留，小心翼翼地躬身貼墻走上樓梯。

    樓道和走廊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喪尸，于是袁牧帶著兩人輕車熟路地來到了２０５房間門口。

    三人再次確認視線所到之處沒有喪尸之后，袁牧慢慢轉(zhuǎn)動門把手，但是門是鎖著的。

    「沒人？」

    葉嘉禾輕聲說道。

    袁牧搖搖頭，他輕輕叩響房門，可是過了一會兒房間內(nèi)依然沒有什么動靜。

    「或許她們躲到其他地方去了?！?/br>
    雖然袁牧的臉上很平靜，但是葉嘉禾依然能感覺到他的失落，此時的袁牧不聲不響地站在房門前，像極了放棄兒子時的模樣。

    「也許吧！」

    袁牧轉(zhuǎn)身正準備離開，房門突然在此時打開，三人有如驚弓之鳥，「唰」

    地退來三步，各自緊握武器警惕著看著門縫。

    「是爸爸嗎？」

    門縫里探出一個腦袋，這是個清秀漂亮的十六七歲少女，留著一頭長長的秀發(fā)。

    葉嘉禾看到了她雙眼中的驚恐，也看到了幾分希冀。

    「真的是爸爸！嗚嗚嗚……」

    那個少女看到了袁牧，打開門撲到袁牧懷里哭了起來，她嬌弱的身子微微顫抖，不知是對幾日恐懼生活的后怕還是遇到父親的興奮，亦或者是兩者皆有。

    「好了好了，別哭了，爸爸來了?！?/br>
    袁牧緊緊地把女兒摟在懷里，葉嘉禾第一次看到他的笑臉。

    「我說，咱們先進去吧，一會兒把喪尸引來了。」

    賈飛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

    少女有些羞澀地離開父親的懷抱，擦拭著眼淚說道：「抱歉，我……我有些興奮過頭了，大家快進來吧！」

    少女把三人迎進了房間，隨手又鎖上了門。

    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住房，通過精致的裝飾可以看出房間的主人絕不是把這里當成簡單的宿舍。

    雖然已經(jīng)是末世，生存秩序已經(jīng)被打亂，少女依然給來客安排了坐席并泡上茶水。

    少女穿著一身校服，葉嘉禾認得，那是婺水一中的校服，看來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少女還是一枚學(xué)霸。

    「爸爸，他們是你的學(xué)生嗎？」

    少女坐到袁牧身邊，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沒有了先前的驚恐，打量著兩個陌生少年。

    「哦，他們是爸爸同校的學(xué)生，這位同學(xué)叫葉嘉禾，這位叫賈飛，他們比你大一歲，你要叫哥哥。」

    「小葉，小賈，以后我就這么叫你們吧。這位就是我女兒，袁佳雪?！?/br>
    袁牧做了一番簡單的介紹，三位少男少女互相點點頭就算是認識了。

    袁牧介紹完，朝房間里望了望，沒有發(fā)現(xiàn)前妻的身影，于是向女兒問道：「小雪，mama呢？」

    「mama上周六說要和王書記去市里開會，再也沒回來過?！?/br>
    少女藏不住心事，一說到幾天未歸的母親，臉色便沉了下來。

    袁佳雪緊緊抱住父親的手臂，半個身子縮進了父親的懷中，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我見猶憐，可以想象她在危機四伏的環(huán)境中生存四天所面對的恐懼和壓力有多大。

    可能是因為小姑娘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也可能是幾天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可以放松了，依靠在父親懷中的袁佳雪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袁牧把女兒抱上床蓋好被子后又走回客廳。

    「我們明天就可以去婺水市了，不過我很擔(dān)心幾件事?！?/br>
    袁牧點了一支煙，語氣沉重了起來。

    葉嘉禾和賈飛相視一眼，不知道袁牧想說什么。

    袁牧吸了幾口煙，才緩緩說道：「這次災(zāi)變，婺東絕大部分人都變成了喪尸，我想婺水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你是擔(dān)心婺水市里的喪尸太多嗎？」

    葉嘉禾問道。

    「如果只是多一點喪尸，那事情倒好辦了?！?/br>
    袁牧吐出最后一口煙，把香煙掐滅。

    「什么意思？」

    賈飛疑惑不解。

    袁牧先看看葉嘉禾，又看看賈飛，反問道：「整個人類社會突然停滯，所有人都會遇到我們前

    兩天遇到過的問題?！?/br>
    「你是說物資短缺？」

    葉嘉禾逐漸意識到袁牧所擔(dān)心的事了。

    「人類社會崩潰，法律和道德對人不再有約束力，我擔(dān)心的并不是喪尸，而是人。」

    袁牧沉聲說道。

    「這……不會吧，大難臨頭，大家應(yīng)該會齊心協(xié)力的。」

    賈飛也明白了袁牧的意思，但是他似乎并不能接受。

    葉嘉禾拍了拍賈飛的肩膀，神色嚴肅地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遇到其他幸存者，小心一點總是好的?！?/br>
    賈飛輕嘆一聲，沉默不語。

    袁牧看了看表，十點十二，時間不早了，他從房間里找出被子給兩個學(xué)生，盡管是夏天，但是晚上溫度降低還是能把人凍感冒了。

    沒有多余的床，葉嘉禾和賈飛只能一個躺在沙發(fā)上，另一個直接誰在地板上，雖然條件不怎么樣，但是同個屋檐下多出了兩個同伴還是能讓人心安。

    互道晚安之后，三人各自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