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在哪里？”蘇格蘭問。

    川合里野攤開自己的右手，掌心內(nèi)側(cè)有一處被碎渣玻璃劃傷的地方，她自己都沒注意，血液和紅酒融為一體看不出顏色。

    如果不是剛才戴手套的時候碰到了傷口。

    川合里野都不知道自己受了傷。

    波本正在進入工作狀態(tài)，他把貝爾摩德給他的病毒u盤拿出來插·在沙賴六合的電腦里，進行代碼輸入之后開始破譯沙賴六合的電腦數(shù)據(jù)。

    而蘇格蘭，揭開創(chuàng)可貼的防塵膠，貼在川合里野的手心傷口上。

    這種款式的創(chuàng)可貼自帶藥粉、能夠促進傷口愈合。

    但是也有殺菌作用，覆蓋在上面的時候，傷口有些疼。

    川合里野忽然想起在第一次輪回里面，她和蘇格蘭去竊取鈴木集團的“風(fēng)神之眼”，那個時候她也受了一點擦傷。

    蘇格蘭也是從口袋里拿出了ok繃，但那個時候是川合里野自己貼而現(xiàn)在是蘇格蘭給她貼。

    當(dāng)時的蘇格蘭還對她說——

    “沒有細(xì)胞核的紅細(xì)胞無法自我復(fù)刻，每一滴血都是獨一無二，不可以隨便浪費的?！?/br>
    川合里野一字一句，重復(fù)著第一次輪回里面蘇格蘭對她說的那句話。

    她看到蘇格蘭捏著膠布的指尖微頓，抬起還有些少年的眼睛，好奇的問她:“真巧啊，這句話……是我很久以前一個關(guān)系很要好的朋友經(jīng)常會說的?！?/br>
    川合里野嘻嘻一笑：“是嗎？這么巧啊。我也有一個——很久以前，關(guān)系很要好的朋友，經(jīng)常會這樣對我說。他們不會是一個人吧？”

    波本原本在注目著電腦屏幕上的進度條，聽到川合里野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瞼微動。

    他可不覺得川合里野會認(rèn)識萩原研二。

    三年前。

    波本、蘇格蘭還在警校就讀的時候，同期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還有三個家伙和他們關(guān)系非常好。

    而且很巧的是。

    他們五個人也剛好是那一期的前五。

    有一個家伙，成天不著調(diào)喜歡泡在女警堆中，最喜歡拿這句話去哄騙女孩子。

    但是很可惜，當(dāng)初警察學(xué)校里面、異性緣最好的家伙畢業(yè)沒多久就在拆·彈任務(wù)當(dāng)中犧牲。

    川合里野并不知道這件事，她看著掌心里服帖的創(chuàng)可貼，正打算催一下波本的時候，忽然聽到耳邊的蘇格蘭地喝一聲：“快低頭！”

    “砰——”

    子彈擦過川合里野的黑發(fā)，撩過幾根黑色發(fā)絲飄然落下。

    彈孔擦破空氣、擊碎了波本身后的玻璃窗。

    玻璃碎了一地。

    波本的反應(yīng)非?？欤杆俪槌鲆呀?jīng)拷貝好資料的U盤，然后幾乎是同時的和蘇格蘭一起從腰間摸出手·槍，對著子彈來源的位置“砰砰”兩槍作為恐嚇。

    他們剛才都沒有注意。

    原本昏倒在地上的沙賴六合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作為黑（hei）社會的頭目身上是嗎都可以沒有，就是槍不能沒有。

    他那一槍是奔著川合里野的腦袋而來的。

    蘇格蘭伸手勾住川合里野的脖子，另一只手里握著槍對準(zhǔn)差賴六合的位置連開三槍之后，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掩體把川合里野推到旁邊的一只白皮沙發(fā)后。

    在立本，黑（hei）社會是允許擁有槍支的。

    一時之間。

    整個室內(nèi)的強盛轟鳴，就像是戰(zhàn)栗的樂章。

    川合里野沒有槍，只能暫時捂住自己的耳朵保證耳膜不被穿透，然后隨時準(zhǔn)備觀察局勢看看自己能做點什么。

    蘇格蘭半蹲在川合里野旁邊、波本藏匿在辦公桌后。

    二人都找好了掩體。

    她的手在被另一只手握住。

    白色沙發(fā)被沙賴六合的子彈穿透的時候，里面的棉織物翻飛。

    蘇格蘭的眼神在這一瞬間鍍上寒雪。

    清澈泠冽。

    很像是第三次輪回的時候，川合里野挾持著蘇格蘭、逼迫波本自殺的時候，他們?nèi)齻€人站在天臺前對峙。

    *

    那個時候。

    川合里野手里握著一把搶奪過來的□□，抵在蘇格蘭的頭上。

    二人站在警視廳最頂層的天臺上。

    身后是萬丈深淵，面前是高舉雙手讓自己冷靜的公安頭子。

    老實說。

    那個時候川合里野看到波本緊張、愿意跟自己和解交流的樣子，覺得十分痛快。

    被波本殺了兩次，能在第三次輪回的時候讓波本哀求自己放掉蘇格蘭。

    川合里野覺得有一種報復(fù)性的愉悅。

    ——“只要你愿意放掉諸伏警官，我保證你不會有事。我不會再把你關(guān)在審訊室里，你可以離開?！辈ū九e著手，右手卡著槍托、槍口朝天。

    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傷害川合里野。

    川合里野手臂勾著蘇格蘭的肩膀，她在蘇格蘭耳邊小聲說：“我跟你說過吧，第二次輪回的時候你為了掩護波本選擇自己暴露、吸引了組織的所有火力。你覺得你的這位好兄弟，這次愿不愿意為了你活命，犧牲自己呢？”

    蘇格蘭沒有動，他的眼眸微微側(cè)過來清冷冷的瞥了一眼川合里野。

    川合里野的手指勾著板機，在蘇格蘭寬厚的肩膀后面露出暗黑到冰點的表情：“我可以不殺他，但前提是你死。”

    ——“波本，殺掉你自己，我就放過蘇格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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