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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初下意識想要反駁他。只剛出來一個字,便被系統(tǒng)善意提醒了?!驹賵猿謭猿?,先別拒絕他!蘭煜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發(fā)現(xiàn)你和林子揚形影不離,第一時間就會把你往林初身上猜!宿主,莫要犯傻,這是禍及性命的事!】 剩下的話便像是一團(tuán)冷硬的石頭哽在了林初的喉嚨口,林初定定望著近在咫尺的林子揚那蒼白又認(rèn)真的臉,心里叫苦不迭。系統(tǒng)說得對,蘭煜不是林子揚,林子揚不會因為痛恨自己濫殺無辜,蘭煜卻不介意手染一個無辜之人的鮮血。 就沖著自己和林子揚如今的舉動,保不齊蘭煜猜不到自己的身份。 有那么難回答嗎?林子揚雙手撐在床上,不自覺蹙起了眉,望著他道。勻稱的五官因為近在咫尺顯得格外奪目,在林初的沉默里,那眼里的光亮又逐漸熄滅,像是逐漸熄滅的螢火蟲般,讓人惋惜。 尊上覺得呢?林初小聲試探道。 用似是而非去代替回答,看似無懈可擊,卻唯有林初自己現(xiàn)在有多心虛。 他像是一個無意窺探別人秘密的過客,不經(jīng)意地走進(jìn)了別人幽靜的花園?;▓@里的百花皆為他盛開,他卻不敢接受。因為,他知道這座花園,在等待的,并不是自己。 人不該接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不該試著去滿足,自己沒有能力滿足的期待。 林子揚沒有說話,在林初說完后便又深深吸了口氣,林初只察覺到自己腰間的大手緊緊箍住自己,像是恨不得將自己按在骨血里一般。 直到自己吃痛地悶哼了一聲,林子揚才猛地一僵。片刻后松了自己的力度,恨恨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過了一會兒又不甘地望著他,擎著他的肩膀,神情孤冷又高傲,薄唇抿著,帶著股冷怒道:本尊覺得本尊就該早早地把你挫骨揚灰! 林子揚說罷,一手將他推開,自己坐了起來。挺直的脊背有些佝僂,帶著被風(fēng)霜凌厲摧殘后的失意和落寞。 您就是心太軟。系統(tǒng)嘆了口氣道。 不,我只是不能做虧心事。欺騙別的什么尚有彌補的機會,若是欺騙人的感情那可就是殺人誅心的事情了。林初將那哽在心里的實話說出來后便舒心多了。想了想,還是猶豫地拍了拍林子揚的肩膀,努力深呼吸幾次,才小心翼翼地意有所指道:尊上,挫骨揚灰先放在一邊。這出門在外總要小心一點,要是讓人聽到咱們是假裝的,可就壞了大事了。您能先看看,周圍有人嗎? 人?林子揚的眼神一冷,這才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鏡子來。 鏡子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個普通的識靈鏡。專門用來探查周圍的修道人氣息的。 林子揚做事極為謹(jǐn)慎,既然已經(jīng)幻化隱藏了氣息,自封了靈脈,便連著身邊常使用的法器都配上了普通的。 那普通的識靈鏡在翻轉(zhuǎn)到一個角度的時候突然暴起一陣強光。林子揚心里一肅,驀地抬起頭來,斜了林初一眼,幽幽道:你是因為察覺到有人,才剛跟我說那些話的? 怪不得身家性命都在本尊身上,最是能依靠的只有本尊。林子揚輕嗤一聲,似是開悟了一般,冷冷道。 尊上,小的..林初囁嚅著唇,心想您終于發(fā)現(xiàn)了呢,不枉我勇敢地鋝虎須,差點把自己搭上去。 面上卻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又湊上去抱著林子揚的肩膀,將頭放在他肩頭,小聲道:小的說得不對嗎?小的可是從發(fā)現(xiàn)了就開始提醒您的。既然都已經(jīng)入了這龍?zhí)痘ue,所能依靠的也只剩尊上了。 自然對。我不會讓你少一根頭發(fā)的。林子揚這次沒再把他揮開,只斂了眉淡然道。那精致白皙的臉上一派冷漠,早被現(xiàn)實澆滅了殘存的激情,而今一副凌然不可侵的樣子,緊緊抓住他的手道:即便來者是位大能也無須如此驚慌。不過是一對來書院的道侶,咱們是隱藏了氣息進(jìn)來的。只要不被捉住把柄,便不會拿咱們怎么樣。畢竟同方書院威名赫赫,任意以大欺小的事情他們做不來。林子揚失落道:不過也不要叫尊上了,出門在外,保命要緊。若是真的來者不善,咱們再說。 是。林初這才誠懇地點點頭,心道林子揚有時候也還是靠譜的。 只是,這樣的反應(yīng)在外人眼里是夠用了。可在蘭煜這里,怕是有些吃不消。方才林子揚在門口留了自己的名諱,但凡蘭煜看一眼,林子揚便勢必要出頭了。 想到這里的林初狠了狠心,掏出一床錦被,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朝著林子揚道:那,您,子揚。既然咱們已是道侶,就還是要裝模作樣一番吧。您要不,屈尊一下,和我一起睡吧。 林子揚以為自己怕的是被人查出來,潛入同方書院。卻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仇人相見,被蘭煜看破自己的身份,到時候冤家路窄。 若蘭煜真有這么大本事,那自己這種主動往人身上貼的表現(xiàn),就是自己不是林初的最大力證! 只要自己不是曾經(jīng)的云盡仙尊,自己就還能活! .. 同方書院院長蘭煜而今已達(dá)罕有的渡劫期幾十年之久,只是他不似其他同階修道者那樣仙風(fēng)道骨,卻仍舊一副青年人含蓄儒雅的模樣。清雅的姿容,不像是個眨眼睛讓人灰飛煙滅的大能,而真是個同方書院里的以理服人的教書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