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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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時候,軀體化會更明顯,好似有什么東西在體內穿梭,伴隨著尖銳的針挑破了五臟六腑般,冒出層層虛汗,我整個腦袋抵在他胸膛,痛的只會囈語。 他第一次看見,不敢亂動。 模糊黑暗的世界里,只有面前的人成為了我的支撐,這一刻我害怕他丟下我離開,額間冷汗?jié)u漸滲出,我的視線才清晰。 “對不起?!?/br> 針刺的麻痹感慢慢消退,我松開剛剛緊抓不放的雙手,下意識道歉。 十指因為不明原因顫抖不停。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該說對不起?!?/br> 我抬頭看著他,面無表情,心里卻是另番滋味。 接下來,他要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他好像也和別人沒什么不同,口頭上疼愛誰不會? “別這么看我?!?/br> 他揪起厚重的被角扣在我腦袋上,遮住我們之間的的視線,輕嘆一口氣,才安心把我摟在懷里。 “明明那么難受,偏偏還要露出傷人的表情,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像被困在陷阱里的受傷獵物???” “再多的低吼也掩飾不了害怕的本心。” “明明想要求救,卻面露決然……” “小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傷人?” 被子里的空氣稀疏,我的呼吸聲漸漸加深。 他無奈地拉下被子,折騰的一天,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 我被他帶著倒在了松軟的床面上。 兩個人長久地望著酒店臥室的天花板。 “你還要我嗎?” 我側了一下身子,懶懶望著他,目光拉向他身后的窗外。 他皺著眉頭,鼻梁高挺,嘴唇里流出牙齒相撞的聲音。 “不準在問這種蠢話。” 他怕我著涼,扯住壓在身下的被子,帶著他身體的重量壓了過來。 我想把被子和他一起推開。 “乖些。” 在我以為會繼續(xù)僵持下去時,他與我互換了位置,我被牢牢扣在他身上。 我躲避他的氣息,害怕呼吸交纏帶來的不安。 瞇上眼的他,胸腔起伏也變緩,聽不出情緒,只有低沉的疲憊聲。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生的病,確診的時候就是雙相和焦慮癥……” “后來吃了藥,離開家,好些……” “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fā)病……” “所以,你后悔,來得及?!?/br> 有些事,自己說清楚比較好,我也沒想過隱瞞。 “嗯?!?/br> 他胸腔依然沉穩(wěn),無任何變化。 “我沒有健康的身體,甚至正常人的感知,你知道嗎?” 我撐起腦袋,不悅的瞪著身下閉目養(yǎng)神的人。 他到底明不明白我要表達的意思?。?/br> “很多人對我避之不及?!?/br> 你衣服濕了,脫掉吧。 “我沒濕?!?/br> 我聲音有些不自在,小手驅趕那只扣在后背上的大手。 “那就是我濕了?!?/br> 他忽而一道力氣,抱著我直直起身,眼眸無波無瀾,解開所剩無幾的衣物,徒留著我岔開腿呆愣地坐在他身上。 “要我?guī)湍忝搯?” 我沒濕。我又強調了一遍。 他目光膠在我臉上,嫌棄地瞇了一下,我敏感地看見他的眼神,憤憤地想要表示他要不要這么直白,卻被他托住屁股抱起下床。 “干嘛?” “看你太臟,打算把你丟了?!?/br> “我自己走,不用你丟。” “那不行,只能是我把你丟了?!?/br> “你是變態(tài)嗎?” 我根本看不出來是玩笑,渾然掉進前后的情緒里,沒留意到他嘴邊的壞笑,直到他靠近大門時故意折回衛(wèi)生間,才收斂笑意。 “放我下來?!?/br> “讓你跑?” “我不跑?!?/br> “那陪我洗澡。” 花灑噴灑下來的時候,他開始一只手來到胸前解我衣服。 “現(xiàn)在你衣服濕了,可以脫掉了?!?/br> 面前的人,依然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腰,另一只手被我打掉的時候還不忘取下噴頭,故意對著我的臉沖洗,以示懲罰。 看到我嗆得咳了兩聲,才移開花灑,輕拍我的后背,將我放下。 我胡亂地撥開淋濕的頭發(fā),擦拭雙眼,他卻一把將我扣在冰涼的瓷磚上,溫熱的鼻息貼近我的眼睫。 “醒了嗎!”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但我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