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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便是說懷疑是她做的了! 他懷疑她! 是,我再清楚不過,你要如秋棠一般押著我去陛下面前對峙嗎?文雪音的聲音帶了幾分尖銳,她目光如刀,盯著寧徽時滿腦子都在想,都是騙她的,都是騙她的。 他昨日還口口聲聲說喜歡她,轉(zhuǎn)眼便將什么事都懷疑到她身上來了。 寧徽沉默下來,原先設(shè)想的她會驚慌失措、哭著認錯的場景一旦沒有,他來問她真相到底如何,她自己竟咄咄逼人起來。 最后,寧徽從懷里拿出那把匕首,道:蝕骨香,你可有何要解釋的? 這么快呀。 文雪音看著那把匕首,然后涼涼地笑了起來,她忽然瞬間收斂了面上的怒氣,輕聲問:寧徽,你愛不愛我? 寧徽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問得一噎,皺眉道:文雪音,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她卻是自顧說著話:大抵是不愛的,若是愛我,又怎么會懷疑我呢?我能對你做什么?你說呀寧徽,你到底懷疑我什么?懷疑我安排了殺手殺你?寧徽,若有一日我要殺你,我絕對會親自動手,絕不假手于他人。 他沒有懷疑她要殺他,若真是如此,她那日根本沒有必要事先給他聞芍藥花的花汁。 但是寧徽也清楚,文雪音的確提早知道刺殺一事,他想要一個解釋。 傷處開始滲血了,文雪音尚沉浸在失望之中并未發(fā)覺,是寧徽率先看到的。 他渾身一緊,想帶著她去換藥止血,可剛一上前,文雪音便避開了他的觸碰。 將軍要抓我去哪兒?她抬眸看著他。 她說完也不顧寧徽陰沉的臉色,一把奪過桌上的匕首直沖押著秋棠的那二人而去。 放開她!她道,我文府大小姐,殺你們兩個無用之人根本不在話下。 那二人率先看向?qū)幓漳樕妼幓諞]有說話才猶豫著松了手。 秋棠很快掙開了二人,一把取下口中的布團道:將軍!夫人她絕對不會害你的!自從夫人嫁到將軍府,一直全心全意對待將軍,所做最惡的事不過是對丞相夫人下了迷藥,對將軍府絕無二心啊! 孫知許死有余辜,算不得什么惡事。文雪音涼聲置評一句,她回頭看向?qū)幓眨瑢Ψ揭嗾凵駨?fù)雜地看著她,信還是不信,文雪音不知。 她只是忽然覺得有些累,為什么她費盡心機,得到的還是這樣的結(jié)果?根本沒有人愛她,稍有挑唆便是這般模樣,這難道就是她想要的嗎? 她要對著寧徽演一輩子嗎? 她已經(jīng)有些厭倦了。 第35章 屋里漸漸安靜下來, 文雪音背對著寧徽,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根本不敢回頭去看。 半晌,她聽見寧徽嘆了聲氣, 道:既然你不愿說,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回文府。 聽見這話, 文雪音震驚地轉(zhuǎn)過身來,盯著寧徽問:你不要我了? 寧徽幾乎瞬間錯開眼, 將軍府不會容別有異心的人。 文雪音眸光微顫,一動不動看著寧徽似乎想分辨他是不是說真的, 是不是真的要將她送回文府去。 可寧徽不肯看她,她眼圈一紅, 想哭卻又生生忍下,發(fā)狠似的將手中的匕首遞進寧徽手里。 文家我死也不會回去,你既不要我,便殺了我,橫豎我如今也不是什么文府小姐, 只是一個不知出處的漠北女子罷了!隨便扔在哪里,也不會有人知道! 冰涼的物件被她捏得發(fā)燙, 寧徽注視著她眸中的決絕,喉間發(fā)緊。 她若真是文家送來的人, 怎么會埋沒了對自己百般利處的身份,隱姓埋名做個不知出處的平民女子。若他真的動了殺心, 要置她于死地,文家根本無法奈何, 陛下那里也說不上什么話。 文雪音一直注視著寧徽, 她一眼便發(fā)覺寧徽眼中的惻隱與心軟, 眼圈一紅便跟著抱住了他。 我錯了,寧徽,我不該騙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文雪音雙手緊緊抓著寧徽的衣服不松手,紅著眼睛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秋棠是我阿娘的舊仆,我阿娘在相府還有幾個舊仆,他們都待我很好,我不想離了相府便與他們斷了聯(lián)系,只是怕孫氏欺負他們,免不得要讓秋棠時而去慰問一番,我怕來往的多,你會起了疑心,這才說了那樣的話,讓你明明白白地懷疑秋棠便是,不要因此疏遠了我,寧徽你別生氣,我再也不騙你了。 她緊緊抱了過來,寧徽覺得自己襟口都被她哭濕了一片,他無言了一陣,抬手讓立在門口的那三個趕緊出去,順便帶上門,他伸手替文雪音捂住腰上的傷,聲音難得的柔和了一些:那刺殺一事呢? 文雪音眨了眨眼,埋頭極不好意思地道:之前寧徽去上朝的時候,我自己在后面......偷偷跟了好幾日,那些人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 真的嗎?寧徽嘆了口氣,尋個椅子坐下將她抱到自己膝上,為何跟著我? 我想見你......文雪音順勢纏在他頸間,我還擔(dān)心你,寧徽你出身沙場,不知道朝中的事有多波云詭譎,你這樣單純,會被騙的。 寧徽聽著她的形容,無可奈克地牽了牽嘴角,朝廷是什么樣的朝廷,他豈會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