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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秋棠并非什么眼線,她是自小跟在江袖身邊的,與夫人一起長大,二人感情頗深。 寧徽微頓,江袖是她的母親? 是,大約十年前,江氏被人發(fā)現(xiàn)失足死在井里。 井里?! 寧徽猛然想起那日在蛟山行宮,孫知許瘋瘋癲癲,口口聲聲說什么江袖要從井里爬出來了,若非心中有鬼怎會懼怕至此? 殺江氏的人是孫知許? 阿秀搖頭,小人不知。但有件事小人可以確定。 說。 夫人極擅用香,孫知許慣吃的香丸中,有一味渙神散,此物與檀香接觸,久而可使人心智紊亂,也就是失心瘋。 寧徽沉吟,他清楚地記得,那日的孫知許便是心神恍惚,好似失心瘋了一般。 當(dāng)時寧徽并未關(guān)注孫知許,只覺得這是文家的事,與他無關(guān),可若是這些都是雪音做的呢? 沉默幾瞬,寧徽道:若真是孫氏,她要報仇,也是情理之中。 那秋棠呢?阿秀斂目,將軍覺得,夫人為何要欺瞞將軍秋棠的事? 不就是為了將來向文府傳遞消息能夠理所應(yīng)當(dāng),還能干干凈凈地撇清關(guān)系嗎? 言下之意不用明說,二人誰都明白。 即便如此...... 寧徽皺緊了眉,不愿再疑她,對阿秀道:她或許只是怕我怪責(zé)于她,討厭她而已,她若真有他心,前夜不會替我擋刀。 將軍遇刺了?阿秀暗驚,此事她竟全然不知。 寧徽便簡單向她分說了一二,阿秀才知原來這便是要她殺人的理由。 她冷靜的眸子眨了眨,道:那匕首,可否叫小人看過? 阿秀也擅長制香,寧徽便將懷中的匕首拿出遞予她,只見阿秀拔刃出鞘,鼻尖貼著雪亮的刀子仔細聞了聞,確信道:這是蝕骨香!此香平時宛若無味,若非對香味極其敏感熟悉者,根本察覺不到此香的存在,待接觸了人血之后,香味才會傾瀉而出,立即便能影響人的行動,使人變得遲緩,若是長時間聞此香,能叫人七竅流血。 寧徽眉頭跳了一瞬,此物是雪音的,她又擅長制香,她有可能會不知道此事嗎? 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是不接觸人血呢? 阿秀搖了搖頭,便與無香一般,不會侵害人半分,此香特殊,激發(fā)的引子唯有人血。 她說完見寧徽沉默不語,忍不住道:此女心機深沉,將軍萬不能被她蒙騙,焉知她不是與刺客一同做戲,騙取將軍的信任? 她騙他? 寧徽握緊嵌著明珠的匕首,喉間一陣陣地發(fā)澀,她如此苦心孤詣地騙他,是想殺了他?還是替文府做什么事? 他腦中反復(fù)回想著那日,的確是他用匕首刺傷了一人,那股異香才即刻出現(xiàn),只是他抽出匕首后便立刻刺傷了一人,叫刀刃見了血,是以他以為那股異香是刀刃上的,卻不知與人血有關(guān)。 可當(dāng)時我也聞到了香,為何我沒事?寧徽心底還抱著一絲希望。 阿秀道:此香并非無解,只要想聞過芍藥花的花汁,便可與此香互相抵消。 芍藥花?寧徽微頓,想起那天文雪音拿帕子給他擦了好幾次汗,帕子總是有意無意地搭在他鼻尖上,后來太陽落山,他并不覺得熱,在他們走入那條巷子前,她還特地又給他擦了擦。 種種跡象都表明,她提前知道有刺殺一事。 既是提前知道,擋刀又怎會是一時情急? 寧徽心中一片沉寂。 阿秀見狀,便知他已然盡信,默了一瞬,她復(fù)道:將軍此次回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切莫耽于女色,不光如此,還要小心那個女人。 這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儼然是有備而來。 文家如今勢大,只手遮天,當(dāng)今陛下年幼,恐怕文家便是打著挾天子令諸侯的主意,自然忌憚武將,將軍小心提防。 交代完一切,阿秀便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馬車,馬車在宮門處緩緩?fù)O拢饷孳嚪虻穆曇魝鱽恚簩④?,到了?/br> 說罷他等了許久,也沒見里面有動靜。 等了等,車夫又提聲說了一遍:將軍,咱們到了。 寧徽好似才從長久的怔忪中回神,掀簾出了馬車。 第34章 夫人。秋棠自門外進來手上拿著件華美不凡的紅色長裙, 只見這條長裙外有輕紗粼粼如星河璀璨,她道,明日便是好日子了, 夫人身上的傷可好些了?若是耽擱了燈市,倒是有些可惜。 文雪音微怔,放下手里的書問:明兒是什么日子? 夫人竟不知?秋棠眨了眨眼, 明兒是乞巧節(jié)呀。 乞巧節(jié)......文雪音恍惚著算了算日子,發(fā)覺還真是, 只是以往這個日子于她并沒有任何意義,她既沒有可以一共慶賀的知心人, 也沒有暗生情愫的人寄托思念,今年卻是不一樣。 我能和寧徽一起去看燈市。文雪音輕聲念了一句, 盈盈的目光望著秋棠,秋棠,我能和寧徽一起過節(jié)日了,他既不用陪其他人,也沒有別的人來煩我, 這竟是這么多年我第一個能和喜歡的人慶祝的節(jié)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