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書迷正在閱讀:笨小狗、侵蝕、四序同塵、穿成男配的冤種前妻、嬌纏、穿成反派女將、嬌嬌與戰(zhàn)神、可說、為什么是jian臣、落魄小少爺被啞巴撿走后
不單宮城內(nèi),翠微書齋也有得知消息的,一大早,苗瓔瓔才入學(xué),晦明院外與嘉康公主撞了個正著,嘉康就拿她取笑,嫂子嫂子地叫個不停,苗瓔瓔臉頰紅得就像那霜天成熟高掛枝頭的兩團柿子。 面紅耳赤間,苗瓔瓔輕輕推了一把嘉康的胳膊肘,讓她別再拿自己說笑了:這是書齋,要開課了。 嘉康公主就放過她,忽然腳步一頓,臉色立馬變得正正經(jīng)經(jīng):三哥! 苗瓔瓔以為她又那君至臻嚇唬自己,輕哼道:你別騙我。 話音未落,耳中多了一道男子的沉嗓:嘉康。 苗瓔瓔唰地臉色雪白,幾不敢回眸。 心里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紅繩事跡敗露以后,她覺得自己有點兒沒法面對君至臻。 但奇怪的是,她又沒做虧心事,何曾有人規(guī)定過,別人喜歡自己,自己就要喜歡他?更何況,君至臻在苗瓔瓔的心里,只是一個符號,代表著一個需要克服的夢魘,僅此而已,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而她偏偏就會對君至臻莫名覺得,有點不敢面對。 苗瓔瓔幾乎快要將臉都埋進嘉康公主的頸窩里了,潮熱的呼吸輕輕淺淺地繚繞著公主的雪頸,嘉康輕輕在苗瓔瓔的肩膀上撫摸了幾下,笑道:瓔瓔別怕,三哥走了。 苗瓔瓔支起腦袋,往四下打量,果然已不見了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心下坦然,她對嘉康公主笑了一笑,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神色如常地步入晦明院。 今日苗太傅前來授課,神色比以往多了分沉重,將《雄策》和《明甫十論》兩本課本撂下,面對悠悠學(xué)子,張了張口,口吻不無惋惜:今日后,三殿下君憲,從翠微書齋退學(xué)。 弟子嘩然。 出了何事,先退學(xué)的居然是每日雷打不動一節(jié)課不落的三殿下?這位殿下入學(xué)是太傅親自三催四請,請過來的一尊大佛,說是給書齋弟子做表率用的。傳聞之中他三歲頌詩書,五歲識千字,七歲已能寫經(jīng)世文章,丹青妙筆,棋枰國手,這些都是加諸其身的無形之冠冕,太傅說,三人行必有我?guī)?,他們?dāng)中只要一人能戴得上這任何一頂帽子,已經(jīng)可以出師自立門戶了,而君至臻樣樣精通。 旁人拿來插科打諢的一點點時光,都被他用來學(xué)習(xí)了,可以這么說。本來以為,誰先離開也不會是君至臻先走。 但接著太傅又道: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太傅說話的時候,目光其實是在看苗瓔瓔。凝視著苗瓔瓔略略不自然,似是在與君知行暗中聊著什么話,儼然專注微赧的臉,腦中浮光掠影地涌現(xiàn)過昨夜里的情景。 冒雨前來的少年人,在他書廬底下,程門立雪,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等到周身都被雨水淋濕,太傅被夜咳驚醒起身來關(guān)窗時,才發(fā)覺窗下立了一人,外邊風(fēng)雨凄凄,雷電如驚鴻掣過,明熾奪目的光芒擦過君至臻漆黑的眉宇,映亮了他半邊濕透的臉,苗太傅這才認(rèn)出了人。 他急忙朝他喚道:快進來! 說罷拿了蓑衣推開門,一陣風(fēng)卷起滂沱的雨點撲向苗太傅的面門,君至臻將身體堵住門縫,為老師擋住身后風(fēng)雨,只是在苗太傅的連聲催促之下卻沒進來,學(xué)生說幾句話就走。 苗太傅微微愣住了,也不知時下的年輕人哪里來這么擰的脾氣,皺眉催促:快說。 一筆流水沿著君至臻的鼻梁往下,傾瀉如虹,他站在房檐下不斷淌水的地方,聲音暗得如身后夜色:學(xué)生想從書齋退學(xué)。 這倒,不能算是意外。苗太傅的臉色慢慢地沉靜了下來,手中的蓑衣掉落在地,他看向君至臻肅然誠摯的面容,沉吟著道:好吧。 他還沒忘,自己當(dāng)初是如何將這位驚才絕艷的三殿下給騙到自己的破廬來的,這一年來,傳授其道雖多,但授人以魚卻極少,細(xì)想來能教的地方也不多,既然這樣,勉強留在書齋里也是平添尷尬和痛苦,這感覺,苗太傅年輕時也懂得。他不會勉強自己的學(xué)生做任何決定。 多謝老師。 君至臻說完,只留下黑夜里一道穿梭雨幕之中逐漸隱然而去的踽踽身影。漫天的大雨,猶如傾翻的天河,從星漢斗牛之間一瀉汪洋。 書廬里的泥地面,在如此浩瀚攻勢之下,聚起了塘口般的巨大水渦。 可一夜過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苗瓔瓔聽到君知行說,他的母妃要見自己,還準(zhǔn)備了不少的見面禮,耳頰羞臊得鮮紅。 這不好。 君知行搖頭:哪里不好?瓔瓔,你跟我去見我母妃吧,她人真的很好,很和善,而且特別喜歡你,早在這之前,她就想讓我?guī)闳ヒ娝?,我相信,她會像對待親女兒似的待你的。瓔瓔,你莫緊張,我們在一塊兒。 苗瓔瓔教他鼓動得心跳一陣快,完全克制不了,醞釀良久,勉為其難羞澀地點一下螓首,彎一下娥眉,聲音細(xì)若蚊蚋:那明日就這樣說定了。 作者有話說: 賢妃真是不怎么聰明,所以把上心的兒子養(yǎng)成媽寶男,現(xiàn)在可能還不明顯,之后就很明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