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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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hù)士轉(zhuǎn)身去拿消毒器具,回頭時那女孩的血流毫不見止。 這個好看像瓷娃娃般的女孩垂著手臂,鮮血順著她的胳膊滴落在地板上,血跡暈開,立刻消散不見了。 護(hù)士看著拇指大的血落在瓷磚上消失無蹤,用力眨了眨干澀的眼睛。 “血、血不見了?!?/br> 司燁然也被嚇了一跳,推開護(hù)士長,將姜晚的半袖用手術(shù)刀裁掉,白到不正常的膚色露出來,瘦弱的手臂上好長兩道傷疤赫然入目。 有些嚇人,還有些格格不入。 司燁然轉(zhuǎn)身去洗手戴無菌手套,回頭看到護(hù)士長還愣在原處:“還愣著干嘛,給她消毒?!?/br> 護(hù)士木楞地點(diǎn)頭照做。 池子時眼角不知覺間拉得細(xì)長,眸間透著好大一股戾氣。 蠱雕的事情還沒查明,又來了一只。 閻羅與他都受了傷,若此時兇獸暴起,又是一場生靈涂炭。 白芋剛將殿下受傷的信傳給城隍就趕進(jìn)來,看見姜晚的模樣嚇了一跳。 “殿下沒事吧!” “殿下可別出事,白芋不能沒有殿下,城隍爺也不能沒有您,陰司更不能失去您……” 池子時目光冷厲,透著寒光,掃過白芋,又落回司燁然縫合的手上。 白芋立刻噤聲,背過身咬著衣角小聲啜泣。 池子時盯著縫合了好幾針的手臂,眉頭從方才就沒舒展開過,聲音有些疲累:“會留疤嗎?” 司燁然也很想說不會,但這么長的傷口,又這么深,還是復(fù)裂的,怎么可能不留疤呢。 池子時從他一閃而過的心疼眼神里讀到了。 不過問題不大,等姜晚的神力恢復(fù)后再慢慢養(yǎng),人間治不好就去天界,世間萬物那么多總有一個能去疤生肌的。 池子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什么時候?qū)淼母星槿绱瞬灰粯恿耍?/br> 池子時急急掀起袖擺,那里被姜晚的血跡染了一片。 血跡沾到池子時的手腕上,早上還結(jié)痂的疤痕現(xiàn)下已然恢復(fù),毫無痛覺,若不是疤痕還在,他定要覺得出了幻覺。 池子時的拇指拂過那道疤,盅雕留下的濁氣竟消散的差不多了,放著往常,這種大型的上古兇獸都要在仙山仙氣最足的地方吸收日月精華修養(yǎng)個百年才能恢復(fù),怎么會…… 莫非。 還沒來得及多想,手腕上淡得沒了痕跡的紅線顯露出來,在月合仙翁秘笈的加密下,如今只有池子時才能看得到紅線。 那條紅線已經(jīng)快消融到中間了。 池子時抬眸去看姜晚的手腕,心中有些忐忑。 不知是紅線的加持還是心里真實(shí)想法,他竟有些希望這位大家口中不近人心的閻羅對他也有些動心,哪怕,只有一點(diǎn)。 池子時心里的鼓點(diǎn)慌亂無章,在司燁然將手術(shù)刀放下的那刻,他看到了姜晚手腕上同樣消融了一截的紅線。 嘴角揚(yáng)起,心里長舒口氣。 司燁然仔細(xì)查看著自己的收尾結(jié),應(yīng)該算得上是這些年最滿意的一個收尾。 “好了,應(yīng)該沒事了。” 池子時冷漠地點(diǎn)點(diǎn)頭,將他擠到邊上,準(zhǔn)備抱著姜晚回青陽觀。 護(hù)士才從司醫(yī)生令人癡神的cao作中回過神來,就看見剛縫合的傷口處又開始往外溢血,那縫合上的線被血消融掉了,傷口再一次崩裂開來。 “裂、裂開了。” 司燁然和池子時幾乎同時抓住姜晚的胳膊,那瘦弱的胳膊被兩道力勒出紅痕來。 “怎么會這樣,快帶她去查凝血,排查一下?!?/br> 池子時看著往外冒的晦氣,摁下了許久不曾掏出的緊急摁鈕。 仲奉仙君還在天界各處調(diào)查,被突如其來的電流感打了個激靈,火急火燎就往下界趕。 比仲奉仙君靠譜早到的還得是城隍爺。 城隍爺趕來的時候白芋已經(jīng)抱著瓶子接了小半瓶血了。 “老爺,嗚嗚你快看看殿下吧,殿下不會出什么事吧?” 黑玉一臉嫌棄地離他遠(yuǎn)了幾步,假裝不認(rèn)識這個智商不太正常的白無常。 城隍爺跳起來就給他一個爆栗:“說什么不吉利的話,殿下可是天命閻羅,哪那么容易出事?!?/br> 話雖這么說,等他瞧見那久久不愈的傷口差點(diǎn)沒背過去。 還是白芋手快地架住他,將他撐著才沒倒下。 “快快快,黑玉呢,快把我寶匣拿過來。” 黑玉在寬大的無常大袍里掏了掏,拿出一個掉漆的紅木匣子。 白芋認(rèn)得出,是那個城隍爺當(dāng)寶一樣供著的寶貝匣子,說是前閻羅托付的,他好奇好多回了。 白芋脖子伸得老長去瞅。 城隍爺拍了拍匣子上的灰,顫抖著手打開匣子。 匣子里是一張符紙,只有一張。 白芋確定自己沒看錯,只是一張黃色的符紙。 上面的畫符也和姜晚平時教小道士畫的那種沒什么不一樣,左看右看都是極普通的符紙,也不知為何城隍爺如此寶貝。 城隍爺盯著符紙躊躇許久,最后還是將符紙覆上姜晚的傷口。 霎時,滿屋金光乍現(xiàn)。 光里那張符紙漸融于血。 就在白芋要感嘆殿下真要救不活時,那傷口竟神奇的愈合了,連疤痕都沒有留下,一點(diǎn)也瞧不出受過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