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紅繩一下被繃得緊直,那繩子橫穿過齊邑的魂魄,顫了顫,將沾染的濁氣都抖落掉。 姜晚有些愣神,城隍廟的紅繩一向是染了濁氣的,這樣力道的橫截過魂魄多少也是帶了傷害,怎么也不該是現(xiàn)在這樣,那紅繩上不僅沒殘留有濁氣,還透著絲仙氣的味道。 不會真像城隍口中所言,這東西是月老廟的紅繩? 姜晚神情有些凝重。 同樣凝重的還有狐貍身的池子時。 他早些沒察覺到什么不對,剛剛繩子繃直時他才發(fā)覺手腕處的紅繩已經(jīng)開始消融了。 那說明著他開始對閻羅動情了。 情越濃厚線消失得越快,從他這端開始一直會消融到姜晚的那端。若是兩人互生情愫,紅線會從兩端開始消融直到線頭全部透明化。 池子時將爪子往后藏了些,忍住疼痛將用仙力將紅繩上消融的部分掩蓋住。 紅繩開始消融就沒法再恢復(fù)如初,再加上紅繩的催動,他們這線只會消融得更快。 xiele氣的紙鶴飄落到姜晚的腳邊,打斷了她解紅繩的動作。 “你也是他們一伙的?”齊邑飄過來盯著她,眼里能迸出火花來,滿是怨氣,不同于包工頭的另一種。 是憎恨,帶著想撕裂對方的那種狠勁。 “跟誰,這群道士嗎”,姜晚用扇子尖劃過后面地上躺倒一片的道士,那些人被紙鶴帶的濁氣迷暈了。 “還是,當(dāng)時把你推下水泥池的人?!?/br> 齊邑攥緊了手里的鋼筋,揚起來就要揮向她。 飛云掣電間,姜晚揮動扇子喚出拘魂鎖,幾個快到虛影的閃身就將他牢牢捆死在原處,手里的鋼筋應(yīng)聲落下,化為一灘污濁沒入地下。 姜晚想招黑白無常來,左右連張能寫的廣告紙都沒了。 姜晚眼神落在剛剛領(lǐng)頭的那個道士身上。 道袍還白著,合適。 她拍了拍狐貍腦袋,指著道袍比劃了下大概尺寸。 池子時黑著臉別過腦袋,拒絕做這種不道德的事。 姜晚捏著狐貍的后脖頸將他的頭扭轉(zhuǎn)回來:“快干活,不然把你丟去喂兇獸?!?/br> 小狐貍不甘不愿地咬住衣角往外扯,道袍撕拉一下沿著縫線的位置往上崩裂,直到散成兩片。 姜晚拽著道袍一角有些尷尬,這質(zhì)量未免也太差勁了,可以投訴一下店家。 姜晚一回頭就看見蹲在路口看完撕扯衣服全程的莫堯咽了咽口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巴里默念著:“我看不見,我不知道,我沒看見,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晚清清嗓子,招他過來。 莫堯捂著身上剛買的一身新衣服挪著步子湊上去:“jiejie,那個,外套可以給你,給我留件衣服?!?/br> 姜晚好笑地看他,抬起扇子敲他的腦袋:“想什么呢,帶火了嗎?!?/br> 莫堯啄木鳥一樣點著腦袋,從兜里摸出一把打火機。 姜晚將白凈的道袍鋪在地上,又想從狐貍那蹭些血,抬頭一看狐貍竟躲得遠遠的,背對著她。 莫堯從背包里快速地掏出了一支黑色水筆,對比了下地上半米寬的道袍有些小了,又快速地翻出一只毛筆來。 “你這是百寶袋嗎?”姜晚覺得再晚些接過手,他就要把自家觀主珍藏的筆都給她翻出來了。 她稍動法力,揮動著毛筆,未沾墨汁的筆劃過白凈的道袍,竟神奇的留下了蜿蜒的墨痕。 莫堯伸著腦袋仔細瞧著,腦子里快速閃過畫符課上教學(xué)的內(nèi)容,沒有一種是能與之對應(yīng)的。 “這是畫的什么呀?” “召喚術(shù)。”姜晚隨便瞎起了個名。 卻怎么也沒想不到很久以后,這個小道士竟能憑借超凡的記憶復(fù)刻一副,招來了許多的黑白無常。 莫堯看了眼四仰八叉昏倒在地的師兄,毫不猶豫地將道袍給點了,心下竟還有一絲爽快的感覺。 “你們不得好死,我就算魂飛魄散了也要纏著你們?!饼R邑想掙開拘魂鎖,越是掙扎越是激起鎖鏈的灼燒之刑。 莫堯有些吃驚,湊過去看被拘魂鎖捆牢的齊邑,照著師兄們的做法有樣學(xué)樣:“他們是誰,你又是怎么死的。” 齊邑看著胳膊還沒自己手腕粗的小屁孩,厚重的鼻音擠出一聲冷哼:“你和他們不是一伙的嗎?”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不過是要討回我的東西,放開我?!?/br> 莫堯慌忙退后幾步,湊到姜晚邊上:“我覺得是那群混混,早上就是他們請觀里的師兄來收魂的?!?/br> 那群混混本來都被觀主拒了,正好碰見從警局回去的莫堯,在觀門口攔下他,想讓他幫忙。 結(jié)果被同樣收隊回來的師兄看見,截胡了。師兄聽說觀主拒了這事,害怕被莫堯告發(fā),說什么都要把他帶來現(xiàn)場觀摩。 姜晚手機的消息音跳出來,是半瞎子的消息。 【張半仙:問清楚了,當(dāng)初方正揚的手下隨便打發(fā)了一群混混去驗收的?!?/br> 第24章 齊邑的魂3 姜晚啃著雪糕,蹲在路邊等了半天也不見黑白無常的身影。 天邊掛著快要落山的太陽,霞光鋪了半邊天,從遠到近都透著股祥和。 姜晚背后的天卻陰沉得很,黑云壓著,像是隨時準(zhǔn)備從天上潑盆大水下來。 莫堯的肚子很不爭氣地發(fā)出抗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