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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面色如常,語氣滿是欣慰:“你小子,終于想開了?!?/br> 項戎低頭,像是在為過去的抉擇而感到愧疚。 “想開了就好,”李承的目光掠過人群,望了眼在遠處的晏清,又把目光定格在項戎身上,“既然回來了,就一心服從組織命令,聽從上級指揮,赴湯蹈火,竭誠為民,敢于為了維護人民安全、社會穩(wěn)定貢獻自己的一切,能做到嗎?” 這聲質(zhì)問洪亮清脆,聽得晏清心中一顫。 項戎立正身姿,抬手敬禮,炯炯目光如燃燒的烈火,他鏗鏘有力,聲如洪鐘。 “能!” 報到完便要召開大會,晏清跟著江策坐在了后排,按道理講外人是不能旁聽的,但李承卻破例允許了。 大會的內(nèi)容枯燥無味,領(lǐng)導(dǎo)講話講了半個小時,就在晏清快要閉上眼時,最激動的環(huán)節(jié)來了。 臺上的報幕員講道:“下面有請新人代表項戎上臺演講。” 晏清困意立刻消散,挺直身板,遙望臺上的人。 項戎從幕后現(xiàn)身,面容肅然,一身正裝,步履矯健地走到舞臺中央,每一步都落得踏實,他像一垛萬夫莫開的城墻,像大漠里的烽煙,像海上升起的太陽,堅韌冷冽,同時又朝氣蓬勃。 他沒有稿子,神情自然地演講著: “正如大家所見,我是沿江中隊的一名消防員,三年前,我如愿以償?shù)丶尤肼钩窍谰仍牐鈽s成為其中一員。 “在我十一歲那年,一場泥石流奪走了我的雙親,我和meimei相互依偎在泥水中,等待人員的搜尋,那是我第一次感受鹿城消防的力量,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救援人員開山劈石,砸出一條泥路,硬是將我和meimei從險境中救出,在我眼里,他們發(fā)著耀眼的光,如從天而降的勇士。從那時起,我便決心成年后也像他們一樣救苦救難。 “那時的我年少輕狂,總認為消防員無所不能,我也猜測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可以揚名立萬,成為群眾心目里的英雄。 “然而事與愿違,半年前,我因救人無果,一度陷入了自責,并且影響到了救援工作,不得不退出一線,我看過了無數(shù)名心理專家,被無數(shù)朋友開導(dǎo)勸解,可依舊無法自由放下,直到今年三月,我路過五里街的角樓時,偶然救下一位畫家,卻沒想到我的心病從此被他治愈,他是我重返一線的契機,是我奮不顧身的本心,也是我值得堅守的動力。 “這一次我能重新歸隊,我要感謝我的隊長,感謝我的朋友,更要感謝這位畫家。 “在消防站的三年,我參加了約百場滅火行動,營救近千名被困人員,和同事們屢次獲得上級與領(lǐng)導(dǎo)的褒獎,但每一個功勛與獎項,都是我們在生死考驗中拿命搏來的,只有敢踏出內(nèi)心的那一步,前途方能所向披靡,這是作為一名消防員的職業(yè)生涯中,必須經(jīng)歷的心理博弈。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與往昔不同,我為自己能完成一次重大出警任務(wù)而欣慰,能獲得戰(zhàn)友的充分信任與積極鼓勵而自信,能為鹿城消防貢獻了自己全部的努力而無憾,能收獲愛人的理解與賞識而寬慰。 “這些年來,沿江中隊也失去了不少健將,每一次出警時,我聽到最多的話,便是李承隊長對我們說的:全都要活著回來,一個也不許少。 “消防員是和平年代犧牲人數(shù)最多的職業(yè),烈士陵園的先輩們,把年輕的生命永遠地奉獻給了人民,那些埋在墓碑之下的無名英雄,他們面對險情時,又何曾想過是否會被銘記、是否會被鐫刻、是否會被歌頌?他們不會去想,但他們依然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寫下了屬于中國消防的輝煌。 “曾有名人說: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臺下的兄弟們,不論你是剛?cè)胛榈男氯?,還是堅守于前線的隊員,既然你們選擇負重之路,那就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我們將為死去的戰(zhàn)士們賦予生的意義,而薪火相傳的后者,也將把意義賦予給我們。我們必須時刻準備投入戰(zhàn)斗,英勇頑強不怕犧牲,全心全意救助弱小,成為人民眼里永遠值得傳頌的英雄。我們不必追求名聲,更不必貪戀財富,我們所需要的全部,是海晏河清的盛世,是欣欣向榮的明天。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曾珍惜活著的時光,或許你會為了未來的生死而迷茫困惑,但重要的是當下,是現(xiàn)在,是我們所處的每一分每一秒,生命是無限時間里或長或短的一瞬停留,若你喜歡跑步,開完大會就去cao場跑上三圈,不要等風(fēng)雨來臨時才說后悔,若你喜歡一個人,就應(yīng)該立刻大聲告訴他,不要等故事結(jié)束才敢提愛。 “自從遇到這名畫家的那一天起,我便仿佛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但我永遠清楚,我是中國的消防員,是風(fēng)吹不熄、雨澆不滅的平安守護者,因此我將在國旗下宣誓,忠于我熱愛的土地,忠于我熱愛的人,永不更改,永不后悔。” 臺下掌聲雷鳴,李承欣喜,江策激動,數(shù)以百計的消防員高聲歡呼,只有那名明明覺得自己畫技不精,卻在項戎口中以畫家相稱的晏清在靜靜觀望。 每個人都向項戎投去驚羨的目光,心潮洶涌澎湃。 此刻,春意濃醇,陽光熾烈,有樹梢上起了蟬鳴。 臺上那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傲骨于春風(fēng)中挺立,眉眼于晴朗中凝望。 江策側(cè)頭對晏清說:“我之前看他的演講稿沒有這些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加上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