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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醞釀許久,金世琦坐在梁明對面,雙手并攏,握在一起。路邊的行人看到,也一定以為,是個正忐忑不安想著怎么討女孩歡心的小伙子。 尷尬的寒暄,兩人都有些不自然。梁明只當(dāng)是找她來有事要說,可飯吃了好一會兒,金世琦只顧著問她一些無關(guān)緊要關(guān)心的話。 暮色下沉,街上霓虹燈漸起。 “你找我來是要干什么”? 梁明放下筷子,認(rèn)真且堅定地看著他。 這樣一張不加修飾的臉,服務(wù)員經(jīng)過,氣流帶動她額前一縷碎發(fā)飄動??上?,如此清麗動人的她,盯著他只是想知道關(guān)于李哲的事情。 作為李哲的朋友,他在她眼中,僅限于此。 男人最討厭落敗。 金世琦放下湯匙,繼續(xù)著他一貫的、親切的態(tài)度,卻不能完全掩飾掉心中的落寞。 “上次在山上見到你,覺得有些詫異”, “李哲和你早就認(rèn)識了吧”? 她忽然慌亂了一下,緊盯著他的眼睛,似乎并不想讓他揭穿這顯而易見的事實。 “我們這一圈人,你也見到過”。 他慢條斯理地夾起塊牛排,放到盤子里。 “看起來性格不太一樣,但分析下就會發(fā)現(xiàn),所有人處世的態(tài)度,都是差不多的”。 梁明不是一個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因此,就算知道了也無妨,他說的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實話。 “就是說,有的人比較會演,平時舉止教養(yǎng)說話方式什么的,會給人一種可以信任的錯覺”。 “而另一些人,我不是說我自己”。 “相對而言,更喜歡把自己的想法直白點暴露出來”。 “事實上,這么多年來,在我心里,何悅寧是我們當(dāng)中最正直善良的那一個”。 他抬頭憨笑一下,像是在跟朋友聊天一樣自然。 “上次那個朋友圈,是我特地發(fā)給你看的”。 “李哲身上這種事情,比我下館子吃飯還經(jīng)?!?。 “秦臻離不開他,因此睜只眼閉只眼。就光是我看到的,共同參加的朋友聚會,來找他獻(xiàn)殷勤的,大有人在”。 “這些女人前仆后繼往地他床上爬”。 他低頭戲謔地笑了一下,喝了口水,繼續(xù)說。 “雖然也不是每個女的他都看得上,但,李哲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像上次照片里的那個女孩,叫曹云清,你可以關(guān)注一下,過段時間她應(yīng)該會有綜藝節(jié)目或者相對以前還不錯的廣告代言什么的”。 “這些小丫頭,懂得很,隨便給點甜頭,就屁顛屁顛的,上鉤容易,下鉤也利落”。 金世琦吃完了,拿餐巾擦了擦嘴,又用毛巾擦了擦手,舉手投足間,透露著從容不迫的優(yōu)雅。 餐廳里,賓客坐滿了大堂,角落明亮燈光下,布魯斯樂隊奏起歡快的曲調(diào),譏笑她的后知后覺。 “我只是覺得,你因我而認(rèn)識了他,不跟你說清楚他的為人,我睡不好覺”。 梁明是相信這話的。鬧劇的起源,就是那一晚。 坐在對面的男人泰然自若,仿佛真的像是個稍微好點的富人。 “要不要和我一起試試”? 他忽然牽住她的手,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態(tài),摩挲著她的骨節(jié)。 “不要”, 梁明將手抽了出來。更覺嫌惡,沾染上一個夠男人,連她自己在別人眼中都變得廉價。 “你能和李哲睡” “難道不能和我睡”?! 梁明瞪大眼睛,無法相信金世琦竟親口能說出如此無禮的話,震驚到無言。 “他比我垃圾多了,有錢是有錢,相貌堂堂” “一直以為你跟其他女孩不一樣” 他突而認(rèn)真地盯著她,明亮的眼睛閃爍著誠摯的期盼。 “和我試一次,我會比他對你更好”。 “我不會叁心二意,也不會讓你難堪”。 比起悲傷,此時此刻,梁明更氣惱她不長眼睛,天真地以為李哲能跟她結(jié)婚好好過日子。 梁明將包里僅剩的兩百元現(xiàn)金放到桌子上,然后轉(zhuǎn)身走出餐廳。 之前的事她認(rèn)栽,現(xiàn)在,這段夢幻如泡影的感情,讓年少時僅剩下的一點傲氣,也快失去了耐以維系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