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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今日不宜(公主與惡狗,H)在線閱讀 - 昀此生不拜天地,只跪父母。(走劇情)

昀此生不拜天地,只跪父母。(走劇情)

    高稚疑心,來麓山不過是謝非尋的借口,他無非是想換個地方折騰她罷了,如今皇弟時常留意長樂宮的動態(tài),他也許不好太過放肆。

    祭拜是借口,那祭拜儀式想必也是敷衍一番。

    因而東方未啟之時,她便早早起身,想要趕在儀式開始之前,先去和父母說說話,也想,懺悔自己的罪過,作為大祁的長公主,她與謝非那般行徑,早就失了德行。

    她非但沒有以死明志,反而與他日日茍且,想來應(yīng)該是重罪,不知父母可會諒解一二。

    冬日早晨的空氣,冰冷卻又清新,吸入鼻腔中,仿佛帶著一股甜意,高稚很喜歡這種未經(jīng)任何人染指的干凈味道,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殿內(nèi)似乎有人,她停住了腳步,是誰,竟比她來的還要早?

    來時萬籟俱寂,再加上如今此處都是謝家內(nèi)府兵把持,謝非也未曾過于留心外頭的動靜,他虔心地站立在先帝先后的牌位前,點燃了叁支清香。

    高稚見那道影子晃了晃,沒曾想謝非居然就這樣跪在了殿前。

    他的神色安靜,舉著香,無聲地在以意念與牌位上的名字交流。

    “昀此生不拜天地,只跪父母,與嘉宜雖無夫妻之名,卻已有夫妻之實,如今六禮未成,只得厚顏,暫以小婿身份跪拜二位父母?!?/br>
    謝非在殿內(nèi)一言不發(fā),然而他跪著的這一舉動卻已叫高稚大驚失色,原本先帝在位時,門閥士族鼎立,與皇權(quán)分庭,謝家子弟御前游走者眾多,見了皇室也只是行禮,從未屈膝。

    為何今日,他要跪拜?

    高稚倉皇地逃回了房中,推門時只聽得宮女詫異著詢問:“公主怎起這么早,可要現(xiàn)在用早膳?”

    高稚捂著心口,努力讓心跳平復(fù)下來,這些宮人左右不過是謝非的眼線,她不愿意讓他們知道自己剛才從哪里回來,于是答道:“本宮方才有些悶,出去透了口氣,傳膳吧?!?/br>
    宮女領(lǐng)了命退下,高稚回到房中,心跳仍是不止。

    裴瀾的話還歷歷在耳——

    “謝非在江城,暗中招募流民組軍,已有多年,如今這支流民軍已成氣候,江城離京不過百里路,若他生了異心,恐……”

    不好的預(yù)感在心里蔓延,謝非今日一跪,莫非他真有反心?

    他來參拜高氏皇陵,是否就是一種預(yù)告,對不住了,我就要奪你高家江山了。

    一頓早餐,公主食欲懨懨,筷子動了幾下,就放下了。

    “撤了吧?!备咧蔁灥?fù)]揮手,不想再聞見這些油膩氣味。

    謝非推開門,正見宮女們端著幾乎沒有動過的膳食離去,眉頭皺起:“怎么吃這么少?!?/br>
    “吃了不少了,你沒瞧見罷了?!?/br>
    高稚抬頭見他,心中如擂鼓鳴響,她從不工于心計,心事也藏不住,殊不知,那顫抖的嗓音早就把她出賣了。

    小姑娘有心事、

    謝非不戳穿她,留了一碗粥端在手里,徑自坐在了高稚的對面。

    “既然臣沒瞧見,那公主就再吃一碗。”

    這人,忒霸道了吧,若是她真吃了個滿腹,又怎能再塞得下這一碗粥?

    高稚倔強(qiáng)地扭過臉,決心與他抗衡到底:“謝元輔沒看見的事情多了,莫非都要重演一遍嗎?”

    謝非掰過她的肩膀?qū)χ约?,語氣平靜地陳述:“公主是要自己吃,還是臣來喂你吃。”

    語氣溫和,態(tài)度強(qiáng)勢。

    高稚盯著他的眼睛,想從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中探尋出些許情緒來,但對方神色淡然,始終察覺不出什么異常,她盯著謝非,謝非也盯著她,始終不曾移開眼一瞬,高稚震撼于其強(qiáng)大的心理素質(zhì),終是在這場對視中敗下陣來,無奈的屈服。

    然而她卻也不想讓他好過,輕輕吐出一句:“那就有勞謝元輔。”

    沒料到她會這樣回話,倒是比從前抵死抗拒有趣的多,謝非難得地笑了笑:“臣遵旨?!?/br>
    下了床,他很少肯這樣哄她,原本以為他又要發(fā)瘋羞辱自己一番,誰知道竟乖乖地端著碗坐到了她跟前,高稚就著他的手,嘗了一口,勉強(qiáng)咽了下去。

    謝非一手端著碗,一手用調(diào)匙舀粥,一口口地送進(jìn)高稚的口中,那粥熬得細(xì)致,米粒已經(jīng)盡數(shù)化開,與其說是粥,倒更像是濃稠的米湯,盡管如此,高稚還是吞咽的有些費勁。

    食欲不佳,縱然山珍海味,亦是味同嚼蠟。

    “公主在想什么?”謝非見碗底幾乎都空了,滿意地放下,取了帕子凈手,回首時卻見高稚手托著腮,眼神空洞地不知看向何方。

    高稚回過神,貌似無心地回了句:“在想謝元輔為何要來麓山……祭拜先帝先后。”

    祭拜二字她說得極輕,說完之后,她便好整以暇地看著謝非:“別說重溫舊夢之類的話,本宮不信?!?/br>
    她倒是想要看看,他能扯出什么樣的謊話來誆騙她。

    重溫舊夢么……

    謝非仰著頭思考了許久,才將這四個字消化,舊夢是真,但卻不是什么好夢,頓了頓后,他回道:“蠻夷已退,陛下也不用被老臣們逼著讓公主再去和親,但公主的婚事么,總要來問一問先帝先后的意見?!?/br>
    高稚卻沒想到,他今日會以這件事開場,臉色冷了幾分:“我不嫁人?!?/br>
    兩撥人在覬覦,一波是異族蠻夷,另一波則是那日逼宮的反賊桓丞,話說桓丞被謝家聯(lián)合的士族擊退后,竟效仿昔日曹cao,在上北自立門戶,建朝廷,登皇位,整日叫囂著要公主前去和親,永葆兩國交好。

    桓丞雖暫時敗北,然而軍事實力依舊強(qiáng)勁,幾次意圖往南方入侵,朝中不少貪生怕死之徒,也勸陛下,不過是一個女人,送去給桓丞又如何,他光明正大地娶了公主,便也沒有理由再犯事,況且日后公主若生下兒子,再立為太子,天下總歸還是高家的。

    陛下年幼,與其說是勸他,不如說是勸首輔。

    沒想到謝非竟然打著這個主意,高稚心中推斷著他的意圖,越想越覺得脊背發(fā)涼。

    謝非看著她抗拒地?fù)u頭,拒絕成婚一事,倒是格外平靜:“倒也不必急在一時,但公主、總歸是要成親的?!?/br>
    她不急,也好,正好再給他一些時間處理事情。

    這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或許高稚還更能夠接受,但謝非說,不行。

    高稚眼眶泛紅,嗓音有些哽咽:“謝元輔有什么資格,置喙本公主的婚事?”

    方才親昵喂她吃粥時的溫存頃刻間消散殆盡,謝非只當(dāng)她是抗拒與自己成親一事,怒火被輕易點燃,他握著她的手臂:“哦,是嗎?”

    高稚扭著手意圖掙脫:“放肆,松開本宮!”

    謝非的笑意結(jié)了冰:“這樣就算放肆了么,不如臣讓公主見識下,什么是真正的放肆?!?/br>
    若非那日委身于謝非,也許她的命早就丟在麓山,隨著父皇一道去了,活下來的這兩年,也不過是茍延殘喘地在他身下討命,眼看著高澄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明年大婚之后,即可親政,高稚總算是盼到了一點希望。

    往后的路,皇帝總要親自走的,即便她為長姐,總幫不了他一世吧?

    這樣想著,她的語氣也比從前硬氣了幾分,腳下的土地里埋葬著她高家的先祖,更有她的父皇與母后,高稚心里底氣不知為何更足了,她偏過頭躲閃著他的親吻,厲聲呵斥:“謝非,你發(fā)瘋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想讓先帝先后都看著你白日宣yin嗎?”

    謝非只想堵住她的紅唇,原本就沒打算把她怎么樣,聽了這話,卻意外地將她松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替高稚整了整衣裙。

    “祭拜的時辰到了,公主莫要耽誤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