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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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積在心里的恨在這一刻盡數(shù)爆發(fā),可那兩個字卻哽在喉嚨無法脫口而出,綿密的疼痛滲入骨髓,情緒激蕩,她的上下牙齒不住地打著架…… 緊閉雙眼,她揪著心臟上面的那塊皮膚,咬牙吼道:“殘廢!你這個殘廢!你這個一輩子休想站起來走路的殘廢!我討厭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 “……” 兩人緘默,唯有她粗重的喘息聲響徹耳畔。 終了,少年淡淡地回了句:“別再打來了?!?/br> “嘟嘟嘟——” 電話掛斷。 撂下手機,袁晴遙沖進廁所干嘔。 她頭一次意識到,原來情緒激動到嘔吐這種生理現(xiàn)象是真實存在的。 對嘛,這才是對所愛之人講出違心狠話的正常反應,他怎么可以那般平靜地說出傷人入骨的話? 那是他們七年來唯一一次聯(lián)絡,以不堪入耳的怒罵開場,以落落穆穆的告別收尾。 第105章 物是人非 居酒屋的包間內。 袁晴遙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韻來, 下周六我把南飛介紹給你和阿耀認識?!?/br> “……哦,好,好的?!焙雾崄頍o話可說, 郁悶地扒拉盤里的生魚片。 這些年, 她為她的cp真是cao碎了心, 雖心有不甘,但總不能無端拆散袁晴遙和那個什么塢南飛吧?同時, 她燃起了旺盛的求知欲,事已至此, 那就讓她好好瞧一瞧,究竟是何方“妖孽”偷走了林柏楠的袁晴遙! 祁峰注意到了何韻來給林柏楠夾菜的行為,很是費解:“這位何美女, 請問……你也和柏楠認識?” 何韻來抬頭望向祁峰, 頷首道:“認識,認識很久了。我和林柏楠是老鄉(xiāng),是初中兼高中同學,大學也都在s市念的,也算是……朋友吧?!?/br> 她瞥了林柏楠一眼, 語氣有些不確定。 祁峰眼神稍顯猥瑣, 語態(tài)夸張:“你們這也太有緣了吧!柏楠真小氣,我和他同校兩年, 共事三年,這小子居然不給我……們介紹介紹他的美女朋友?!?/br> 何韻來皮笑rou不笑:“呵呵,我和他也就偶爾約約飯, 我一般都和我男朋友膩在一塊兒?!?/br> “……”祁峰尷尬地笑了笑。 “韻來和林柏楠不是最有緣的, 我和林柏楠才是?!?/br> 倏然,袁晴遙擲地有聲的話在房間內傳開。 ……相認來得突兀。 袁晴遙環(huán)視被吸引了目光的眾人, 笑容純良無害:“我父母和他父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和林柏楠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同齡,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讀同一所,還差點一起上了j大。沒想到畢業(yè)后還能不期而遇,看來我們緣分實屬不淺呢!” 話畢,袁晴遙扭過頭,看著林柏楠瞇眼笑。 還是由他和她組成的“我們”,此刻,變了味。 還是那張熟悉的笑臉,甜美得仿佛盛夏的一杯鮮榨西瓜汁,引人欲無限暢飲,他在那抹笑容中解讀出了別樣的意味,可警惕心只出現(xiàn)了一秒…… 無所謂了,他只想懷戀。 林柏楠無聲凝視:“……” 何韻來不知頭腦:“……?” 姜珠語大吃一驚:“……!” 付子聰不知死活地笑出聲:“哈哈!可愛的美女jiejie,你也認識我老大?看來我老大是個孤僻的社交達人啊!” 姜珠語來回看袁晴遙和林柏楠,短暫的震驚后,她心中的困惑豁然開朗,但還是倍感狐疑,問道:“遙遙,怎么從來沒聽你談及此事?你們……剛才也沒打招呼……” “我們好些年沒見了,剛剛看到他也在,我真是又驚又喜!”燈光將袁晴遙的皮膚照射得彭潤透亮,發(fā)頂還暈開一圈光環(huán),一身白裙的她宛若不會撒謊的天使。 轉瞬,她喟然,笑容染上幾許傷感:“他沒跟我打招呼,想必是認不出我了,或者不記得我了吧?也是……祁峰哥,你們平時學業(yè)和工作一定很忙,節(jié)假日也忙,忙到連問候近況的消息都騰不出時間回復……” 被漂亮meimei點名了,祁峰瞬間支棱,義正言辭地指責:“再忙也有時間回個消息吧?再忙也不能忘了朋友啊!何況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林柏楠,這就是你不對了!” 付子聰伸長脖子附和:“就是就是!” 林柏楠微滯,總不能老實說他早就把袁晴遙的所有社交賬號拉黑了吧? 抿了抿唇,他只好搪塞道:“……學習和工作以外的消息我都不回?!?/br> “這樣啊!”袁晴遙看起來如釋重負,粲然一笑,“你這些年都不回我消息,我還以為你把我刪了呢!” 林柏楠:“……” 袁晴遙:“沒刪就好,我想你也不是那么絕情的人?!?/br> 林柏楠:“……” 袁晴遙笑著對大家說:“我還記得我和林柏楠之間發(fā)生的事,很難忘,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冷淡,但其實人很好,絕對不是舍得傷害發(fā)小的那種人?!?/br> 林柏楠:“……” 唐貝拉看得津津有味,插話進來:“sunny,你們來做節(jié)目的第四對嘉賓唄?你們也是青梅竹馬,定位我都想好了,你們這對處于久別重逢的磨合期!怎么樣?” “貝拉姐,別啦!我有男朋友。”袁晴遙擺擺手,“我和林柏楠算不上青梅竹馬。再說,喜歡他、追求他的女生不在少數(shù),他現(xiàn)在又成了國內頂尖醫(yī)療科技企業(yè)的技術負責人,青年才俊,一表人才,我高攀不起……” “……袁晴遙!”林柏楠忍無可忍,他半瞇眼,雙唇翕合,但最終沒再說什么。 袁晴遙裝作嚇了一跳,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卻在面朝林柏楠時抬起眉毛,在其他人的視野盲區(qū),她用唇語挑釁:“新鮮嗎?你要的新鮮感?!?/br> “……”林柏楠心房隱隱作痛。 臉色一變,袁晴遙在面對眾人時,換回乖巧又委屈的模樣,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十分“殷勤”地將林柏楠面前的芝士焗大蝦挪遠了點,明顯地“討好”他:“林柏楠,我記得你對蝦過敏,連味道都不能聞,可千萬別碰??!” “……”林柏楠冷笑。 他出奇“友好”地夾了滿滿一筷子日式燒茄子放進袁晴遙的盤里,小鹿眼中閃著“相親相愛”的光芒:“袁晴遙,我記得你最愛吃茄子,小時候老跟我搶。” 了解內情的何韻來:“……” 聽聞,祁峰狗腿地摻了一腳,他用公筷專門挑了幾塊肥膩膩的燒茄子請袁晴遙吃:“來來來,袁美女,你喜歡吃就多吃點,不夠的話咱們再點一份唄,我請客,不差錢!哎,我說,柏楠,你要常跟咱們聚,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吃不了蝦,你還有什么東西過敏???一次性報備清楚……” 小嘴叭叭的…… 何韻來蹭了蹭袁晴遙的肩頭,悄聲說:“遙遙,你就說你肚子飽了吃不下,給我,我?guī)湍惴謸鷰讐K?!?/br> 袁晴遙盯著盤子里堆積成山的茄子,她已經(jīng)十幾年沒吃過這玩意兒了,但請客的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她搖了搖頭,滿心感謝何韻來的好意,抄起筷子,屏住呼吸往嘴里塞茄子,沒嚼幾下就往肚子里咽,不用牙齒和舌頭感受,就聯(lián)想不到軟綿綿的毛毛蟲。 而林柏楠食欲全無,停了筷子,沒有一絲得逞后的快感。 想斟酒一杯,一飲而盡,但又不能在她面前暴露自己情緒不佳,于是,他只得作罷。 倒是袁晴遙在吞完茄子后,自己喝起了小酒,一杯接一杯地滿上而后一口悶。 何韻來眉頭緊鎖,攔下袁晴遙手中的酒杯:“遙遙,清酒度數(shù)不算低,別喝了!這都第幾杯了?” 袁晴遙撅著嘴巴把酒杯藏進懷里,微醺的潮紅在她臉頰升騰而起,她不聽勸,笑得開懷:“17度而已!算什么!韻來,我偷偷告訴你,我在國外經(jīng)常喝度數(shù)很高的烈酒,越烈我就越快樂,伏特加、白蘭地、威士忌、朗姆酒、伏特加兌白蘭地、伏特加兌威士忌……” 眼見勸不住,何韻來愁眉苦臉地嘆息,然后,憤憤地瞪了林柏楠一眼,又給袁晴遙盤里添了好些食物,催促她快點吃,吃飽了她就喝不下了。 * 聚餐后半段,氣氛甚是融洽,大家吃吃喝喝、聊聊笑笑。 一桌子有那么兩三個健談的場子就能熱起來,更何況在場的人中不乏善與人交的、嘴甜的、愛接茬的…… 袁晴遙和林柏楠相安無事,但也沒再交流過。 臨走前,服務員推來了暫存在前臺的輪椅。 此前不認識林柏楠的幾位營銷部的同事,多多少少都表露出了些難以置信,坐著看起來好端端的帥哥,竟然是個不良于行的殘疾人? 林柏楠把輪椅停在身后,拉下手剎,卷曲雙腿,雙臂和胸腹發(fā)力撐起身體,干凈利落地移上運動輪椅。新“座駕”與時俱進,碳纖維車架,工藝精良,輕便性和靈活度上了一層臺階,外觀也愈發(fā)時尚漂亮。 更令人意外的是,服務員推來的輪椅有兩輛! 只見付子聰單腿蹦到了包間門口,離開座位,才驚現(xiàn)他空蕩蕩的右腿,殘肢大概保留在膝蓋以上三公分。他沒有窘迫,而是爽朗地笑:“嘿嘿,嚇到你們了嗎?” 坐上另一輛輪椅,他大落落地說:“高考結束第三天出的車禍,右腿被碾成了橡皮泥,左腿雖然保住了,但落下了病根,三天兩頭幻肢痛,還不能長時間負重。最近假肢穿太久,磨破皮了,今天就讓它在家休息了?!?/br> 唐貝拉就像看待健全人那樣看待付子聰,笑著問:“你的伙計是你們公司的產品嗎?” 付子聰理所當然地答:“當然!碳纖維腳板,氣壓膝關節(jié),靈活度和穩(wěn)定性一流,可屈膝,可彈跳,可跑步。穿上它,搖身一變賽博朋克人,哈哈!下次穿來給你們瞧一瞧?!?/br> 唐貝拉笑得合不攏嘴。歐美國家的大環(huán)境對殘障群體的接受度較高,她在英國也有身患殘疾的朋友,而且,她本身也欣賞一切樂觀面對挫折的人。 她扶著墻壁,重新登上細高跟,雙腳馬上痛了起來,走路變成了折磨,還不能跳不能跑,她打趣道:“so cool,real man!你的伙計比我的高跟鞋強?!?/br> 接著,付子聰手腳并用劃著輪椅追上了行在前面的林柏楠,雙手扣住林柏楠輪椅的靠背,笑嘻嘻:“老大,我喝酒了,沒力氣自己走,你帶帶我唄?!?/br> 還沒出店門,無數(shù)視線蜂擁而來。 林柏楠汗顏,他用眼睛丈量從此處到店門的路,空間寬敞,地面平坦,不會出岔子。 他嘖了一聲,加大力氣推手推圈:“跟屁蟲,后悔拉你入伙了?!?/br> “哈哈!老大你好傲嬌!” “……吵……不活了?!?/br> “吵不活是什么?吵死了?” “聽懂了就別再問我?!?/br> “老大好兇兇,我好怕怕。” “惡心。” “老大,你說,喝完酒開輪椅算不算酒駕?” “……” 同一時間,袁晴遙用力地注視那道久違的背影。 他后脖頸處的頭發(fā)和當年一樣修理得整整齊齊;肩膀依舊寬闊筆直;聲線增了幾分沉穩(wěn),但仍清冽如冷茶;坐在他身邊時,那獨屬于他的清新氣味也一如當年。 “sunny,那個林帥哥是你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