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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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少時,她們聊起了其他話題。 * 結(jié)賬出門,兩人漫步前行。 道路兩旁的楓樹葉片依舊稠密,楓葉由黃轉(zhuǎn)紅,綻放凋零前的最后一次絢爛,九月的曼城陣雨居多,云雨迷蒙的世界給心情愈是平添了悵然。 袁晴遙和姜珠語都住曼大的學生公寓,但不住一棟樓。公寓一戶六間,每間房都配備獨立的床鋪、書桌、衣櫥和衛(wèi)生間,廚房與客廳共享。 走到姜珠語所住的公寓樓下,說完再見,袁晴遙轉(zhuǎn)身離開,卻又回身叫住了姜珠語:“姜姜——” 姜珠語停下拉門的動作:“遙遙,怎么了嗎?” 憋得快消化不良了,袁晴遙終于忍不住問:“姜姜,你……為什么會有那個坐輪椅的男同學的照片?就是你吃飯時說的那個男生,他應(yīng)該……不喜歡拍照吧?” 換了口氣,她揚起比哭還難看的笑:“你們在交往嗎?還是說……他喜歡你?” 咻地,姜珠語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柿子,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地連連否定道:“不是!不是!沒有的事啦!照片是頒獎時大家一起拍的,我沒有他的其他照片了!” 袁晴遙心里五味雜陳。 姜珠語澄清:“他對我是格外關(guān)照一些,我猜是因為我們系沒幾個女生,他憐香惜玉罷了!我們不熟,除了課業(yè),我和他沒什么接觸。我有喜歡的人,不是他!他也不喜歡我,喜歡他的女生不止三五個,有個管理學院的女生從入校起就瘋狂追求他,據(jù)說他們是高中同學……” 一激動就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姜珠語再次堅定否認:“總之沒有那回事兒,遙遙,你亂講!” 袁晴遙上前戳了戳姜珠語的臉頰:“抱歉啦!改天給我講講你喜歡的那個人吧,我十萬分樂意聽你們的故事。” 姜珠語臉和脖子都燒得通紅,羞答答地點頭應(yīng)好,驀地意識到了什么,語帶訝然:“遙遙,你猜得好準!你一下子就猜到我那個同學是坐輪椅的,下肢殘疾也可能是小兒麻痹有點跛腳,或者拄拐杖的,再或者是截肢穿假肢的。” “……” 頓時一滯,袁晴遙從丹田擠出兩聲生硬的“哈哈”:“我……猜得就是這么準!” 那天,袁晴遙回公寓從床底拖出行李箱,拉著箱子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兩箱慕尼黑大麥啤酒,一箱二十四聽,一聽500ml,她雙手拽著拉桿把啤酒拖回了房間。 她沒有叫舍友開派對盡情狂歡,因為她知曉,她喝著喝著就會哭出來…… 三聽啤酒下肚,連呼吸都是又苦又臭的大麥味,她又拉開一罐的拉環(huán),將罐子就口,大口大口灌下去。 喝不慣的液體刺激著她的喉嚨和腸胃,直到再也咽不下去,她放下啤酒罐,用手胡亂地抹眼淚。 陰慘慘的醉意將她吞噬,不可遏制的憤恨頃刻間涌上心頭,她進入微信,點開輸入框,打下:【我恨你,我討厭你!】 然后,發(fā)送…… 復制、粘貼、發(fā)送…… 復制、粘貼、發(fā)送…… 復制、粘貼、發(fā)送…… …… 重復了不知道多少遍,腦袋昏昏沉沉的,脖子上猶如頂著一個千斤重的大石頭。 淚眼婆娑中,那些個紅底白色的感嘆號比血淋淋的傷口更加扎眼。 還有一行提醒:【消息已發(fā)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她早就被他拉黑了。 所有社交賬號都一樣,他做事真干凈、真絕。 只有她這個笨蛋耿耿于心,還小心翼翼地拿著他給的相機研究了好幾個月,甚至加入了沒什么興趣的攝影社。 相機是大一暑假由蔣玲轉(zhuǎn)交給袁晴遙的,蔣玲捎帶了林柏楠的口信:“相機是許讓哥的,與我無關(guān),許讓哥想環(huán)游世界,所以給你保管更合適?!?/br> 那刻,袁晴遙被氣笑了,忽地,笑聲戛然而止,她高高地舉起相機準備砸在地上,但又猛然清醒過來,這是許讓哥的遺物,她絕不可以意氣用事。 返回英國前,她將相機妥善地裝回相機袋,放進貼身背包,把它帶去了許讓哥夢想中的大千世界。 * “咚。” 沉悶的一聲,醉酒的袁晴遙倒在桌上,天旋地轉(zhuǎn)間,她第n次翻看起了相機里面的照片。 那個少年在畢業(yè)旅行時一直隨身攜帶著這臺相機,拍了大量的照片。 風景也好,人像也罷,那些回憶卻在相機里空空如也,真過分,一張相片都不留給她…… 力不能支了,她頭枕著手臂死死地睡了過去。 自那天起,袁晴遙的精神狀態(tài)好似一塊吸不飽水的海綿,欲求不滿,從前進的時間中汲取到的只有空虛,那四十八聽啤酒,僅一周便見了底。 * 時間回到當下—— 袁晴遙和姜珠語站在居酒屋門口熱絡(luò)地寒暄。 姜珠語回國之后,和袁晴遙只在微信上問候聯(lián)絡(luò),沒再面對面相見過,這次多虧了唐貝拉,她們得以再續(xù)緣分。 聊著聊著,何韻來悄咪咪地出現(xiàn)在袁晴遙身后,一把抱住了袁晴遙的腰,壓低嗓門:“猜猜我是誰?” 袁晴遙扭著腰肢,癢得發(fā)笑,很配合地說:“哎?是誰?。窟@人身上怎么有一股韻來的香水味?” 何韻來xiele氣:“……這么好猜嗎?” 把何韻來拉到身邊,袁晴遙笑著給姜珠語介紹:“姜姜,這位是何韻來,我的好閨蜜,我們認識十二年了。韻來是咱們節(jié)目的服裝贊助商,目前運營著自己的服飾品牌,有網(wǎng)店,有實體店,標標準準的白富美?!?/br> 而后,她攤開兩手指著姜珠語,熱情洋溢地說道:“韻來,這位就是姜珠語,姜姜,在s市經(jīng)營一家攝影工作室,擔任節(jié)目的攝影師,也是我跟你提到過的那個心靈手巧的小天使。唉,我至今不理解,英國租金便宜點的公寓為什么洗手池是冷熱分離的?一個水池兩個水龍頭,一個出燙水,一個出冰水,根本沒法子用流動的溫水嘛……” 對于英國,袁晴遙心存很深的情懷,但個別“反人類”的設(shè)計她不得不一吐為快。 扶著姜珠語的肩,她笑意盈然:“曼大的學生公寓和工作后的三次搬家,姜姜都給我做了連接器,把熱水口和冷水口連起來,讓我在寒風凜冽的大冬天和烈日炎炎的大夏天都能用上溫水,生活質(zhì)量簡直有了質(zhì)的飛躍!” 姜珠語面色漲紅,連連搖手:“沒……沒有啦!” 六點半左右,同事們陸陸續(xù)續(xù)到齊。 唐貝拉的營銷策劃團隊總共五人,加上姜珠語和何韻來,一共七位。居酒屋只有兩個十人大包間夠他們坐,但兩個包間都暫時有客,需要等待一陣子。 俄頃,一個體型微胖的男子從前門出來,在門外叼起一根煙,右手擦著打火機,無意中瞥了眼旁邊正在等位的一群人,他驚喜地喊:“……姜珠語?” 循聲望去,姜珠語瞇了瞇眼睛,旋即,語調(diào)揚了起來:“……祁峰學長?好久不見!” 祁峰從嘴里拿下香煙,款步走來:“是啊,好久不見。你轉(zhuǎn)行干的怎么樣?聽說當攝影師了?” “還行,做得很開心,也能養(yǎng)活自己?!苯檎Z看了看同事們,又望回了祁峰,“我們在這附近拍攝節(jié)目,下班過來聚個餐,沒想到在這里遇見學長,還挺巧的。” “是啊,緣分吶!我們項目組最近在籌備醫(yī)療器械產(chǎn)品創(chuàng)新與國際合作峰會,忙死人了,偷閑吃頓大餐?!逼罘逶竭^姜珠語的頭頂掃視其他人,“你們幾個?要不一起?我們這邊四個,坐了個能坐十人的大桌。我們本來要和產(chǎn)品部的人一塊兒吃的,可他們那邊出了岔子,放我們鴿子了?!?/br> 美女如云啊,此時不積極更待何時!祁峰盛情相邀:“我們也才剛點完菜,正等上菜呢,我出來抽根煙。桌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拼個桌嘮一嘮?” “呃……我們……有七位?!苯檎Z自個兒做不了主,便向同事們投去詢問的眼神。 “省去排隊的時間,還能認識新朋友,多好的事!姜姜,還不感謝這位帥哥的邀請?”唐貝拉答應(yīng)得痛快,穿了一天細高跟,她感覺自己的腳快要爛掉了,亟需坐下。 拉開店門,唐貝拉勾勾手指示意其他人跟上來:“他們四個,咱們七個,十一人擠一擠能坐十人桌。寶貝們,來吧!” 祁峰帶著一行人穿過散座,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 木質(zhì)門才拉開一道縫,祁峰就急不可待地分享道:“學弟們,你們猜我碰見誰了?咱們的系花姜珠語?。∵€有姜珠語的美女帥哥同事!還不趕緊讓讓座?” “刷拉——” 門開到頭,一張精致絕倫的面孔率先闖入視線—— 男人在靠門口的位置,皮膚白皙,身形消瘦,雙腿自然下垂,筆挺地坐在榻榻米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那雙小鹿眼經(jīng)歲月打磨,退去了當年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深邃與疏冷,像冬季白燦燦的雪,明亮,澄凈,但沒有熱力,深處還藏著繁雜。 “林……柏楠?”姜珠語有點詫異。 “林……柏楠!”何韻來欣喜若狂。 突如其來的熟人沒掀起林柏楠內(nèi)心的波瀾,他甚至沒仰頭,眼前全是長長短短、粗粗細細的腿。 但下一秒,他乍然意識到那個女孩很可能也出現(xiàn)在這…… 撲通…… 撲通…… 撲通…… 心跳失控,猛烈得要破膛而出。 他迅速撇開頭,用余光去尋找那張臉。 門外七人,相別七年,可他還是像學生時代那樣無比精準且迅速地第一下就捕捉到了她…… 她褪去了幼齒稚嫩,卻仍舊是一副單純無暇的模樣。 在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中,他還看到了涼涼的怨恨。 第104章 再次重逢 “快進來吧!隨便坐, 隨便坐!”祁峰走進包廂,一邊擺手,一邊朝最里面走去, 以最低的分貝說道, “哎, 能往里挪一挪的就往里挪一挪,把中間好夾菜的位子留給新朋友, 咱們可不興做理工科鋼鐵直男啊……” 聞言,戴眼鏡的男子站起, 走到不擋道的角落,雙手交握搭在小腹上,羞澀地“恭候”其他人先落座;梳著蓬蓬頭的男子帶著自己的茶杯和餐盤, 沒抬屁股蹭去了長桌另一端。 林柏楠則用手撐起臀部, 一下一下,移動到了離自己近一點的門口把頭的那個位置。 唐貝拉不是個認生的淑女,蹬掉高跟鞋走進去,找了個合眼緣的座位入座;何韻來顯得有些著急,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林柏楠旁邊的旁邊, 一屁股坐下;其他人也紛紛落座。 最后, 只剩袁晴遙站在門口,糾結(jié)自己要走還是留。 “遙遙, 愣著干嘛?”何韻來沖袁晴遙招手,環(huán)顧長桌一周,做出吃驚之色, 可明明臉上的竊喜就快要繃不住了, “呀!只剩這個位置了!快過來坐吧!” ……是林柏楠左手邊的座位。 袁晴遙暗自吐槽:可不是,何某人的手一直按著那個坐墊, 別人怎么坐嘛…… 一伙人正眼瞅著等她入座呢,顧全大局起見,袁晴遙面掛溫煦的微笑,坐在了林柏楠的身邊。 加了幾道菜,一桌人聊起天來。 唐貝拉拿紙巾抿去嘴唇上口紅的浮色,端起熱乎乎的大麥茶輕輕地吹,喝了一小口后,看著祁峰說:“你們那個醫(yī)療展就在我們攝影棚的旁邊,你們在主場館,我們在分場館。我走過路過經(jīng)常能看見一些認不得的器械被搬來搬去,一看就是科技和金錢堆出來的新興產(chǎn)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