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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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或許不止被花盆砸?!?/br> “可我不怕啊!” “但我怕?!彼钌畹亻]眼,少時,再睜開,不疾不徐地開口,“我的確怕你受傷,朋友一場,你傷了我心里也不好受。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喉結滾動,輕語道:“萬一你因為我死了、殘了、毀了,我可不想一輩子背負責任和愧疚感?!?/br> 在她燃起一絲希望的目光中,他掐滅了那絲光。 “不會的……不會的……”袁晴遙失魂落魄地搖頭,眼里徹底失去光彩,她哽咽著喃喃,“我們……填報的志愿只有家里人和幾個好朋友知道啊!所有人都說好了絕對保密不外泄的,可是萬葉舒為什么會得知……” “不重要了。”林柏楠撣開袁晴遙撐在兩邊的手,為了離開她而劃著輪椅緩緩后退,“換一個女的纏著我可能還挺有意思,再不濟也比現(xiàn)在強?!?/br> 話語猶如一把匕首將她劃得血淋淋。 她仍舊執(zhí)拗地不信,步步靠近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沒落下…… 十八年來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竭盡所能憋住了眼淚。 “不可能!你就是在騙我!” “信不信由你?!?/br> “那我們報警把萬葉舒抓起來好了!” “沒有證據(jù)。監(jiān)控沒拍到,也沒有人證,都只是猜測而已?!?/br> “那你因為一個不確定的結論就放棄我了嗎?” “算不上放棄,我本來也沒那么堅定?!?/br> “我不相信!你明明就是因為喜歡我、因為擔心我才說這些難聽的話的!對不對?你說??!林柏楠你說??!對不對?” 一貫溫軟可人的女孩在那一刻咄咄逼人,而沉默著不回應的他,讓她眉間攀上了化不開的悲涼。 她哭腔濃重:“你說過,你喜歡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我了……” “是?!彼环裾J,卻比否認更傷人,“但我最近想明白了,那只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與愛情無關?!?/br> “好,如果真的是這樣……”視線模糊到已然看不清他的臉,她攥著拳頭硬生生忍住不哭,歇斯底里地質問,“那你為什么昨天還要吻我?!” “親一下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br> “……你好過分!” “可你不是很享受嗎?” “……” 一句淡漠的反問,擊潰了袁晴遙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她拉住林柏楠的手,聲嘶力竭地否定道:“我就是不信!我不信!我們看演唱會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林柏楠,你快說你是騙我的,你也喜歡我啊,我感受得到的…… 啞著嗓子,她卑微地懇求:“你收回你說的那些話,我就當我從來沒聽過,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既然你這么死纏爛打……”他冷漠地抽出手,微抬下顎,半瞇起眼睛,一句沒有起伏的低語擊穿人心,“袁晴遙,歡迎你來做我家的童養(yǎng)媳?!?/br> “……” 她雙手無力地垂下,目光呆滯地注視他。 她從未設想過,他能講出如此傷人的話。 “袁晴遙,八歲那年我回家后不止你一個女生來找我陪我說喜歡我……”他繼續(xù)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我眼光很好,不偏不倚就正好挑中了其中最傻、最天真、最聽話、最沒脾氣又最任勞任怨好使喚的一個?!?/br> “你……怎么能對我說這么惡毒的話?” “我就是這么惡毒的人。不妨告訴你,于珊珊實驗課被試劑瓶炸傷了手、馮胤懿小學時嚴重過敏、包括何韻來初中時數(shù)學掛科補習都是我干的……”稍作停頓,他語中的涼意更甚,“招惹過我的人我都會報復。袁晴遙,你是害我變成這樣的元兇,你應該感激我放過了你,你憑什么認為我還會喜歡你?還有,你小腿的疤我看到了也摸到了,很丑很惡心……” 墨黑的小鹿眼涼薄得判若兩人。 咫尺間的人,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頃刻間,她僅存的渺茫希冀碎裂一地。 漸漸的,她只看到他的嘴唇在開開合合,卻全然聽不到他說了些什么,耳內只有無盡的鳴響。 對啊…… 一直以來享受他的特殊對待,她忽略了他自小就是個性格差勁又擅長傷人的男孩,最懂得如何戳人的心窩子最痛,他就是這樣一個說得出任何鉆人心話的人。 “啪——” 她揚起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他的臉別向一旁,抿緊了唇。 “林柏楠,我問你,你一定要這樣嗎?” “……” “我問你最后一遍,你一定要這樣嗎?” “對,你用不著問第二遍。” “好?!痹邕b揚起頭,對著繁星遍布的夜空迅速眨眨眼,拼命地將漫出來的淚水壓制回去。 片時,她瞪著又燒又干的圓眼睛,冷冷地對林柏楠說:“混蛋,別戴著我送你的東西了,檀木手鏈和卡地亞的腕表,全部還給我?!?/br> 聞言,林柏楠立即低下了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他的眉眼,幾乎沒有猶豫和遲疑,他右手干脆利落地摘下了左手腕上佩戴的那兩樣飾品,遞回去:“還你。” 保佑他平安無災的手鏈。 紀念他成年的生日禮物。 她一把抓起,沒有留戀地朝大海的方向丟了出去,連同她的心意一并消匿在無邊無際的夜色里。 瞳孔微不可查地震蕩了一下,他順著望了過去。 “林柏楠,現(xiàn)在零點過了,謝謝你送我的十九歲生日禮物,我很喜歡?!彼f著反諷的話,頭一次帶著恨意看一個人,“這次我是真的討厭你了,我再也不要見你?!?/br> 回過頭,他再看她最后一眼,應了聲:“那就不要見。” 而后,少女步幅踉蹌地轉身離去,她走得并不快,好像在隱晦地表明想讓少年追上去。 少年的目光久久追隨那道越來越小的背影。 他不后悔這么做,有些傷痛會隨著時間愈合,情傷、失戀、痛苦、怨恨……這些都會慢慢自愈,但有些傷不會,就像他的脊髓損傷一樣,是窮盡一生都不可逆轉的傷害。 保護不了她,就不能害她變成他這樣。 他攥緊拳頭,指甲嵌進了rou里。 記憶回到幾小時前,在演唱會那目不暇接的煙花之中,他讀懂了她的唇形:“林柏楠,我們什么時候在一起呀?” 他不約而同開了口,那時,說的卻是:“袁晴遙,我們不能在一起了?!?/br> * 走到酒店,魂不守舍的袁晴遙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她仰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李家兄弟中的一個,沒精力分辨是哪一位了,她沒打招呼就乘上了電梯。 用房卡刷開房間,屋內漆黑一片,靜悄悄的。 袁晴遙輕手輕腳走進去,關上門,才想起來何韻來今天一早就去何媽家了。自從何媽有了重組家庭,還生了個兒子,回x市看何韻來的次數(shù)越加少得可憐。 韻來太久沒見過她mama了,一定敘舊寒暄,她高考考得不錯,上了一本線三十分,她mama肯定為她感到驕傲,說不定母女倆現(xiàn)在正睡在一張床上…… 袁晴遙打開了全部的燈,拿出行李箱,一件一件地收拾物品。 她不能這個時候去破壞韻來和她mama和樂融融的氣氛,有什么等天亮再說吧,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逃離這個令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走來走去…… 忙上忙下…… 她機械地做著動作,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行李箱一團亂—— 衣服疊得歪七扭八;洗發(fā)水瓶蓋沒擰緊,黏糊糊的液體流到了涼鞋上;韻來的東西出現(xiàn)在了她的箱子里,還有酒店的水壺、晾衣架和留言板,不知何時也被裝了進來…… 她到底在干什么?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到底…… 怎么了? 再也強撐不住的精神力,在剎那間奔潰,她的整個身體猛烈地打起哆嗦,跌跌撞撞地翻找出身份證,又抄起手機,她扶著墻壁往門口走去…… 不要了。 行李不要了。 全都不要了。 打開門,一個人正站在門外,袁晴遙張了張嘴:“李……” “袁晴遙,我是李仲麟。”是李家弟弟,他皺著眉頭迎了上來,關切道,“你還好嗎?我剛才撞見你樣子怪怪的,有些擔心,就想著過來看看,但又怕吵到你休息……” 李仲麟的聲音減弱,眼前,那個活力滿滿又笑顏如花的少女頂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紅得像是得了紅眼病。 她扶著墻,看似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說道:“啊……是你啊……我沒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說罷,她磕磕絆絆地朝前走。 他快步走到她的前面,擋住了她的去路,著急地詢問:“哎,你哪里像是沒事了?我不想多管閑事的,可是你這樣子也太不讓人放心了。究竟怎么了啊?你不是和林大神去看演唱會了嗎?你們吵架了?他人呢?” 她倔強地忍住不哭,連珠炮似的提問她沒作答一個,只是從鼻腔里擠出四個字:“我要回家。” 不忍再問,李仲麟讓開了路:“那你走吧,但我要陪你回去,看見了還不聞不問那不是男子漢的作風。你就在這兒等等我,我去拿身份證,很快回來。” * 打車到機場,兩人買了最早的一趟航班。 時間還早,出發(fā)大廳內的商鋪都關了門,李仲麟去二十四小時自動販賣機前買了兩瓶果汁,回到袁晴遙身邊坐下,遞上一瓶:“有點冰,你放嘴里捂一會兒再咽下去?!?/br> 袁晴遙接過果汁,道了聲謝。 望著袁晴遙萬念俱灰的臉,李仲麟搔了搔頭。 他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所以無從安慰起,但有一點很明了,那就是林柏楠和袁晴遙鬧矛盾了,或許比矛盾更嚴重點兒。 幾次欲說還休后,他心一橫說道:“林大神他不是那種與人親近的性格,但他一直在你身邊,至少初中高中我是看在眼里的,他對你比對任何人都好,看得出來你對他而言很重要。其實,鬧點不愉快沒什么大不了的,俗話說得好,床頭吵架床……啊,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仲麟咧著嘴瘋狂擺手:“啊,我……我就是想開導開導你,吵個架沒什么,我和李伯麒還動不動就打架呢!” “重要又如何?他辜負了我……”袁晴遙腦子嗡嗡作響,一切是驟變,卻又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