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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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柏楠拿回屬于自己的物品,沒有流露出半點開心,小鹿眼黯淡得如同隕落的流星。 他將手伸進臟不拉幾的校褲的口袋,拿出兩個寶貴的東西—— 一個,是一串檀木手鏈。 另一個,是他一直以來放進手機殼隨身攜帶的“那個”。 小海管他索要手機的時候,他做了三次掏口袋的動作—— 第一次,他摘掉了檀木手鏈,以防手鏈損毀,那是袁晴遙送的生日禮物;第二次,他脫下了手機殼,將“那個”留在口袋中;第三次,他用手指喚醒手機的鎖屏,從屏幕底端往上滑,打開了“控制中心”,以確保拿出手機的瞬間就能打開手電筒,偽裝成“手抽筋”而成的意外。 見疼愛的小老弟郁郁寡歡,盧文博開起了玩笑,想讓氣氛輕松一點:“哈哈,話說回來,阿楠你長成男子漢了,都能跟流氓打架了!外國有super man,spider man,iron man,我以后管你叫啥man呢?” “……”林柏楠仍舊“低氣壓”。 盧文博干笑兩聲,摟著林柏楠的肩膀,問起了別的:“對了,你怎么不和小遙遙一起回去?唉,是我年紀大了,搞不懂當今的青少年都是怎么想的咯!” “……” 因為太過狼狽,所以分外自卑。 因為分外自卑,所以不敢面對。 因為不敢面對,所以選擇做個縮頭烏龜。 這是林柏楠開不了口的心里話,他連再看袁晴遙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拼盡全力也只換來了刀傷和滿身泥濘,而且,如果不是她舍身相救,他的喉嚨恐怕已被小海捅穿了。 ……真沒用。 無論兒時,抑或是現(xiàn)在,他都需要她來拯救。 指腹撫摸著“那個”,林柏楠的視線停留之上,近些日子一個又一個的打擊砸得他遍體鱗傷…… 良久,他轉(zhuǎn)眸凝望盧文博:“文博哥,我是不是……” 這個擁有小驕傲的少年,脆弱得像個一戳就破的氣球,飄飄搖搖的聲音輕得宛若一句講給自己聽的私語:“……特別差?” 忍住心酸,林柏楠補全了句子。 分明是疑問句,卻用了陳述句的語氣。 第71章 第n次心動 第二天是個周五。 袁晴遙從大清早就開始四處尋找林柏楠的人影。 她心系他的傷情, 知道他到校到得早,還特意起了個大早,可他明明來上學了卻跟請假在家沒太大的差別—— 除了在課堂上, 其余時間她一概見不著他。 昨晚, 她謊稱掉水溝里了, 找看自習的老師批了假條,跑回家換下臟校服, 趁著爸媽都不在家趕緊洗干凈,而后, 飛奔去林家關(guān)心他的傷勢,林平堯給她開的門,說他已經(jīng)睡了。 她只好失望地掉轉(zhuǎn)回家。 他今天表演起了“憑空消失術(shù)”, 她上課遞過去的紙條, 他也已讀不回…… 她知道,他又在躲她。 晚自習下,袁晴遙背著書包徑直去了林家,她敲響防盜門,不一會兒, 蔣玲給她開了門。 她雙手捏著書包背帶, 瘋狂地擠眼睛。 在見到蔣玲的一瞬間,她兩側(cè)嘴角往下掛:“蔣阿姨, 我爸爸mama今晚都不在家,我不敢一個人睡,同學講了鬼故事嚇我, 我害怕!我本來打算去奶奶家過夜的, 可是奶奶報名了老年旅行團,出去旅游了, 韻來也不在家……我、我沒處去了!蔣阿姨能不能收留我一晚呀?兩晚也行!” 她騙人的。 袁晴遙從來沒在林家過過夜,兩家人的關(guān)系再親密,林柏楠畢竟是個男孩子,沒緣沒由地住在林家總歸怪怪的,所以,她扯了個假話。 她對魏靜和袁斌的說辭是:“爸爸mama,我周五放學后去韻來家玩哦,晚上睡在韻來家,就不回來了?!?/br> 為了不露餡,她還提前給何韻來通了氣。 她楚楚可憐地盯著蔣玲:“蔣阿姨,你別給我爸爸mama說,他們讓我看家,我怕他們生氣……” 見此景象,蔣玲招呼袁晴遙進家門,從鞋柜里把袁晴遙的專屬拖鞋拿了出來,笑得優(yōu)雅:“遙遙在阿姨家住幾天都行,阿姨一百個歡迎?!?/br> * 袁晴遙和林平堯打了聲招呼,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直奔目的地。 房門關(guān)著,她屈起手指敲門,沒人應聲,也沒人開門。 等了一陣子,林柏楠還是毫無動靜,燈光從底下的門縫溢出,說明他就在臥室里,而且還沒睡。 袁晴遙又咚咚叩了兩下門,她雙手叉腰,抬頭挺胸,儼然一副見不到林柏楠誓不罷休的架勢。 靜待片時,終于,房門被緩緩拉開。 輪椅上的林柏楠抬眸與袁晴遙對視一眼,移開了視線,聲音干巴巴的:“你來干嘛?” 他明知故問。 他聽到她和蔣玲在大門口的對話了。 “我爸爸mama不在家,我不敢一個人睡就跑來你家了,蔣阿姨答應收留我,你別想趕我走?!痹邕b把腳靠在門框內(nèi)邊,防止林柏楠趁她一個不注意就把門給合上了。 他一萬個確信她在胡扯,但向后推動手推圈,讓出了空間,暗示她進來。 她眼神越過他,跳進他的臥室。 她許久沒進過這個神秘得不得了的地方了,扒著門框,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像根木頭杵在門口…… “……進不進?”林柏楠滿臉無語。 “進進進!”一語點醒了袁晴遙,她進來順手關(guān)上了門,上下左右將林柏楠的房間看個遍,這里家具沒換,陳設(shè)無異,沒有小黃碟、小黃書……看不出個所以然。 她一屁股坐到床上,小聲嘟噥:“沒什么變化嘛,干嘛不讓我進?鬼鬼祟祟的……” 實則不然—— 床角放置的理療氣囊和延緩足下垂的足部矯正器不見了,擱在書桌容腿空間的自動腳踏機沒影了,這些全被林柏楠藏了起來,就藏在她的屁股下面。 剛才,在聽到她說要留下來過夜,他一個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慌忙移到輪椅上,把復健用的器械一個不落地收進床下,還急慌慌地做了另一件事—— 把腿上穿著的短褲換成了長褲。 北方城市11月中旬開始供暖,林家鋪了采暖性能更好的地暖,暖氣燒得很足,熱氣從腳底向上升騰,渾身暖洋洋的,在家完全可以穿得清涼。 所以,林柏楠冬天在家都穿短袖短褲。 * “你在干嘛呢?老半天才開門?!痹邕b雙手撐著床面,歪頭盯林柏楠。 “我……”林柏楠隨口扯了一句假話,搪塞過去,“……剛剛帶了耳機,沒聽到?!?/br> 袁晴遙眼神跳轉(zhuǎn)到他左大腿那個被刺傷的部位,音色中裹著nongnong的心疼:“傷口止血了嗎?嚴不嚴重?會不會不舒服?” “我沒事?!绷职亻p描淡寫地回答,低頭端視傷處,他方才換褲子時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扯到刀口了沒…… 截癱患者由于下肢血液循環(huán)不暢,腿部肌rou和皮膚的愈傷能力不及常人,常人一天就能止血消炎,他則需要三四天。 不過傷口裂開也不要緊,他換了一條黑色的居家褲,血就算滲出紗布、沾染到褲子上,從外觀也看不出來。 袁晴遙悶悶地“哦”了一聲,繼續(xù)噓寒問暖:“這不是小事,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林叔叔和蔣阿姨嗎?” “嗯,過幾天再說?!?/br> “那這幾天你怎么換藥?我?guī)湍惆桑俊?/br> “不要,我自己可以?!?/br> “那、那我?guī)湍闳嗳嗤劝?!捏一捏肌rou,加快血液循環(huán),傷口恢復得快一點!” “不用?!绷职亻芙^得異常果決,“又不是致命傷,很快就能愈合,我不用你照顧我。”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袁晴遙郁悶至極。 在她的記憶中,林柏楠打小就是個絕不示弱的人,從他的嘴里聽到“難受”、“疼”、“幫我”之類的詞匯比馬頭上長角還稀奇,他如今更是嘴硬得跟臭石頭一樣…… 她要憋死了! 她對他的關(guān)愛簡直無處安放! 袁晴遙眨巴著寫滿殷切的大眼睛,恨不得直接抬起林柏楠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就一次!我按摩技術(shù)很好的,我經(jīng)常給奶奶按摩腿,奶奶說我的水平都能開店了!” 他嘖一聲以表不屑,板著張臉不看她:“你手癢的話去給你奶奶按腿好了,我不需要?!?/br> “哪有你這樣的?別人求著給你服務(wù)都不接受!” “不要?!?/br> “……” 她鼓起腮幫子跟他對峙。 有頃,見他不為所動,她敗下陣來,誰讓她是個好說話且善解人意的孩子呢? 不再強求,袁晴遙伸手扯衣領(lǐng),說起了別的:“林柏楠,你的短袖短褲能不能借我一套穿呀?我沒帶睡衣過來,我現(xiàn)在熱到快要融化了……” 她進門只脫了校服外套,身上還穿著毛衫、秋褲和校褲,臉蛋粉蒸蒸的,鬢角冒出了亮晶晶的汗珠。 不算過分的要求,林柏楠卻后背一緊。 他搖著輪椅駛向衣柜,翻出全新的t恤和運動短褲丟給了袁晴遙,耳廓莫名涂上一層粉紅色:“不許在這兒換,出、出去換?!?/br> 語間,他磕巴。 衣服帶著股淡淡的衣物芳香劑的香味,袁晴遙舉到鼻子前嗅,林少爺真是從小到大都香噴噴的。 她起身走到書桌旁,拿起筆筒里的剪刀剪掉了吊牌,回嘴:“我當然要出去換咯,我還怕你覬覦我的美色呢!” “嘁,你讓我看我也不看?!?/br> “那我就在這兒換嘍?” “……出去!”林柏楠手扶著眉毛,手掌擋住了眼眸,他感到體溫在逐漸升高。 袁晴遙不跟林柏楠掰扯了,她拿著衣服小跳步蹦出了臥室,背對著林柏楠喊:“謝謝你的衣服,我去換衣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