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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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柏楠!”袁晴遙急巴巴地呼喚。 “小點聲,我又沒聾。”林柏楠淡淡的聲音重新落入她的耳畔,“隔壁病房都聽見你的大嗓門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袁晴遙真以為她的聲音能傳到隔壁的病房去,輕聲細語起來,“你發(fā)燒了?生病了?嚴不嚴重?護士jiejie說什么了?你現(xiàn)在體溫多少???你怎么一開始不說還騙我沒事呀?” “問這么多問題,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眼見瞞不住了,林柏楠清了清嗓子,依次回答,“低燒,感冒,不嚴重,護士就說讓我量體溫,不知道多少度還在測量,我沒事,都是小毛病,沒什么好說的。” “真的假的?” “騙你干嘛?” “在你嘴里什么都是小毛病,到底哪樣的才算大毛???” “死不了的都是小毛病?!?/br> 聽著那頭波瀾不驚的話語,好像在說旁人的事,袁晴遙頓時產生了擔疑和害怕的情緒:“你別老死不死的,聽著多嚇人啊!你再嚇我、我……就給蔣阿姨告狀,讓蔣阿姨收拾你!” “嚇唬誰呢?” “反正你以后就是不許說!” “嘁?!?/br> “你真的沒事嗎?騙人是小狗!” 聽著她奶兇奶兇的語氣,咳嗽聲從聽筒里溢出,隨后而至的是他一聲松松的輕笑:“咳咳……笨蛋,放心吧,我還沒那么容易……去世?!?/br> 還有心情逗她,證明他確實沒什么大礙,她舒了口氣,問:“病了幾天了?” “三天?!?/br> “一直在發(fā)燒嗎?” “嗯?!?/br> “……??!” “鬼叫什么?” 她下午隨口開的玩笑沒成想歪打正著了! 在她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她的最好的朋友卻苦兮兮地躺在病床上發(fā)著燒,她不禁感到難過。 手指卷著半干不干的發(fā)尾,她俯身湊到小靈通跟前:“我這幾天玩得忘乎所以了,都沒發(fā)現(xiàn)你生病了。是我太粗心,對不起嘛林柏楠。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去玩。ktv有電梯,過道和包廂都很寬敞,地面平坦而且沒有鋪地毯,很方便你行動?;疱伒瓴煌扑]!一是太辣了,你的腸胃受不了,二是桌子太矮了你需要移到椅子上,可是椅子是木頭的,沒有靠背,沒有坐墊還很硬,你坐著肯定不舒服?!?/br> 無障礙測評家闡述完畢。 他冷哼一聲:“嘁,現(xiàn)在想起來我了……” 她語調揚了起來:“我一直在都想你??!” 滯了一下,他干巴巴地說:“少來。你明明就想著追星,想著花癡那個韓國人,想著……咳咳……和別人談天說地,想著和同學吃喝玩樂……咳咳……想著傳播我的號,就是沒想過給我打一個電話也沒空接我的電話?!?/br> ……有撒嬌之嫌疑。 袁某人遺漏線索,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偶爾聚餐一次,又不是天天如此。還有,那個號的事我向你道歉!我同學問我要,我沒多想就給了,我不知道會惹得你不高興,對不起嘛,我以后不會了!” 他用喉嚨擠出一個低低的:“哦。” 她接著說:“這樣吧!明天開始換我給你打電話,一天兩通,還是老時間。除了聊天之外,我再為林少爺獻上我的才藝表演,唱歌、說相聲、講故事……什么都行,聽您吩咐,包您開心!直到您痊愈為止!” 句子最后,以她可愛的笑聲作為結尾。 “真的?” “真的,病人最大嘛!” “那我不要好起來了。” 一句寓意深長的喃喃悠悠吐出。 那聲音很輕,袁晴遙的耳朵宛若吃了一塊軟軟甜甜的棉花糖,棉花糖順著耳道飛入她的腦中,然后…… 她本就不暢通的“愛情中樞”更是堵得雪上加霜。 于是乎,少年的第一次暗示以失敗告終。 遲鈍的少女只理解到了那句話的表層含義,不由自主地樂了出來:“林柏楠你今天有點可愛!我好想現(xiàn)在馬上立刻去摸摸你的頭!快點好起來哦!你不想上學才這么說的對吧?想一直放假?被我說中了吧?” “……” 對面已然不吭聲了,她仍在自說自話:“沒聲了?你怎么不說話了?喂喂喂?聽得到嗎?” “……” “喂喂喂?林柏楠?” 困惑之際,電話那頭的推門聲闖入袁晴遙的耳畔,是護士jiejie前來查看林柏楠的體溫了。 窸窸窣窣的動靜之后,她問:“現(xiàn)在體溫多少度呀?” “托某人的福,我現(xiàn)在燒到40°了?。?!” “嗶……嗶……嗶……” 短促的三下忙音襲來,電話被驀然掛斷。 袁晴遙被這毫無征兆的掛電話行為弄得呆滯當場,她握著手機眨巴了十多遍大眼睛,才反應過來林柏楠最后的那句話是在跟她鬧情緒! 她百思不得其解,回撥過去想問個清楚,然而電話里只剩字正腔圓的女聲重復著一段:“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turned off……” “啊……” 袁晴遙哀嚎,哭喪著臉半躺倒在椅子上。 他怎么又又又生氣了? * 第二天早上,袁晴遙被何韻來吵醒。 盡管何韻來已經非常輕手輕腳了,但從她身上跨過去的時候還是惹得她一激靈。 何韻來不好意思地指著椅子上的書包,小聲說了句“遙遙,我去補課了”,便出了臥室,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袁晴遙應了聲好,翻個身,重獲貓咪抱枕的使用權,枕在那軟乎乎的小肚子上面,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差不多十二點。 最近魏靜教學的工大附中高中部開始補課,袁斌也勤勤懇懇地當著工地上的“蜜蜂頭子”,所以沒人管她幾點鐘起床,她可以睡到飽、睡到自然醒。 中午爸媽都有事不回來吃飯,洗漱之后,袁晴遙在廚房煮起了方便面。 煮面的空檔,她給林柏楠撥去了電話,萬分想搞清楚他昨天抽的哪門子風…… 但電話是蔣玲接的:“遙遙,林柏楠他睡著了。他這幾天一直低燒不退,昨晚又打了一針退燒針,體溫到今天早上才漸漸降了下來。他最近睡眠質量不好,白天醫(yī)生護士查房走來走去的影響休息,晚上又被咳嗽擾得睡不踏實……” 蔣玲笑了笑:“他好不容易睡熟了,就不喊他起來聽電話了,等他醒了我叫他打給你。” 袁晴遙自然理解,回復:“嗯,讓林柏楠好好休息,身體最重要。蔣阿姨,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呀?” “這周天回去?!?/br> 袁晴遙頓覺鍋里的泡面不香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周天不是初一下學期開學的前一天嗎?” 蔣玲表示無奈:“我們也想早點回來的,可是林柏楠還是留院多觀察兩天比較穩(wěn)妥。” 掛上電話,袁晴遙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給林柏楠:【退燒萬歲!多多睡覺,好好吃飯,快點好起來,等你回來哦!睡醒了給我回電話……本條短信不許裝作沒看見!】 吃完方便面,把鍋和碗筷洗干凈,袁晴遙來到書房,打開電腦上起了網(wǎng)。反正爸媽不在家,偷偷多玩一會兒也沒關系,記得用扇子給主機散熱就好。 差不多到下午四點半,袁晴遙才接到林柏楠的回電。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沉悶,還帶著些久病初愈的疲憊感,應該是剛醒就給她打電話了。 關心了幾句,她問起他昨晚兇她的原因。 他緘默半刻,大大地呼了口氣,似是無奈般妥協(xié)下來:“發(fā)燒引起腦神經細胞的功能出現(xiàn)紊亂,思維意識模糊、精神活力下降,從而造成語言出現(xiàn)不正常的表現(xiàn)……聽懂了嗎?” “懂了,燒得胡言亂語了唄!” “……你這回能聽懂了?” “我什么沒聽懂?你干嘛又兇我!” “算了,你個智力正常的傻子?!?/br> “什么?林柏楠,你到底退沒退燒???” …… 一通電話講了好久。 林柏楠“報復性消費”,拖住袁晴遙不讓她做別的事,昨晚電話里承諾過的才藝表演,她輪番演了個遍,當然,她唱歌還是一樣難聽,沒一句在調上。 終了,聽見袁晴遙的嗓子被折騰得有了發(fā)啞的跡象,林少爺這才叫了停。 他在電話中問她想吃高橋松餅、蝴蝶酥還是梨膏糖?她這頭還在躊躇未決呢,那頭率先做出了決定:“知道了,三個都買?!?/br> * 補課的最后幾天,何韻來住在袁家。 結課那天,何韻來神采奕奕地給袁晴遙展示自己的假期補習成果—— 一張73分的數(shù)學試卷。 雖說仍是個岌岌可危的分數(shù),但不可否認,這是何韻來自開學以來數(shù)學考得最好的一次。 兩位少女歡欣地擊掌慶祝。 一片清朗的笑聲中,何韻來沉靜下來,她望著袁晴遙亮晶晶的雙眼,鼓足了所有勇氣,沉沉地開口問:“遙遙,你周六……也就是明天,要不要來我家?” 第32章 黑色童年 周六早上, 袁晴遙如約去了何韻來家。 何韻來提前在小區(qū)正門候著,見到袁晴遙后迎上去,領著袁晴遙進了小區(qū)。 小區(qū)內部配套和從外部看起來一樣高檔, 綠化設施完善, 一踏進去跟置身植物園似的, 安保措施也很到位,進出小區(qū)都需要刷門禁卡, 非小區(qū)住戶通常情況下很難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