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淮安侯和侯夫人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只有鐘思渡察覺不對,看看臉色微妙的蕭弄,又看了看眼睫濕潤的鐘宴笙,眉頭緊皺起來。 好在飯桌上還有淮安侯和侯夫人,蕭弄也不敢太過放肆,在眾人察覺不對之前,還是松開了鐘宴笙的腳。 鐘宴笙鞋子都差點掉了,又不敢低頭去穿,只能埋頭吃飯。 見鐘宴笙乖乖吃飯,蕭弄卻又不動筷子了,作為主人,淮安侯不得不問:“可是飯菜不合定王殿下口味?” 蕭弄勾了勾唇:“嗯,本王喜歡吃春天的小筍?!?/br> 淮安侯暗暗皺眉。 不是說什么都吃么?嘴竟這般挑,這都快入冬了,想吃春天的小筍? 用完飯,淮安侯想找鐘宴笙單獨說說話,鐘宴笙坐在原處,紅著臉憋了會兒,在淮安侯詫異的眼神里,把掉了一半的短靴拉回來穿好,偷偷瞪了眼蕭弄。 到了書房,淮安侯背著手,隔了片刻才開口:“迢迢,已經(jīng)都知道了嗎?” 鐘宴笙趕緊回神,點點腦袋。 淮安侯無聲嘆了口氣:“會不會怪我一直沒有與你說清實情?” 鐘宴笙搖搖腦袋:“怎么會,我都明白的,當(dāng)年若不是您和娘親擔(dān)著風(fēng)險保下我……我現(xiàn)在也不能站在這里?!?/br> 淮安侯望著他明凈的眸子,感覺有些恍惚。 鐘宴笙小時候身子骨太弱,他便將鐘宴笙護(hù)在侯府里,想著讓他能平平穩(wěn)穩(wěn)度過這輩子也好,但這孩子不是需要被人一直護(hù)在羽翼之下的孱弱小鳥,他也是能借風(fēng)而飛的。 淮安侯語氣嚴(yán)肅:“冗雜之話,便不說了。但有一事,需得告訴你?!?/br> 鐘宴笙心里一緊:“什么?” “十多年前,我任鴻臚寺少卿,通曉蒙語,那時太子殿下曾帶來過幾句蒙語,與我一道翻譯?!被窗埠钌ひ舴诺煤艿?,“雖是個殘篇,但依稀能讀懂,是外族的巫蠱之法?!?/br> 鐘宴笙沒想到能在淮安侯這兒聽到這個,呼吸都屏住了,聽淮安侯繼續(xù)道:“殘篇上寫的是蠱的作用。子蠱作亂,令人頭疼欲裂,母蠱則有安撫之效,倘若身懷母蠱的人死了,帶著子蠱的人也會跟隨死去……是外族一種控制人的手段?!?/br> 鐘宴笙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后頸上的印記。 淮安侯深深看了眼鐘宴笙:“我隱約聽聞過定王有頭疾,見他對你態(tài)度特殊,便想起了此事。昨夜宮亂,陛下……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他說的話,不可盡信?!?/br> 鐘宴笙跟著想起了老皇帝昨晚的話。 老皇帝說的是“唯有除去母蠱,子蠱才會消失,二者活其一”……果然是假的! 這個老變態(tài)在那般折磨之下,居然還在想著騙他們! 試想一番,若不是蕭弄,而是其他的某個人,多年來深受蠱毒折磨,又聽到老皇帝說身懷子蠱,頂多只能再活三年。 那極有可能真的會對鐘宴笙翻臉動手。 鐘宴笙若是死了,那帶著子蠱的人也會跟著亡故。 老皇帝就算不能重新掌握權(quán)柄,也能含笑而終了。 鐘宴笙繃著臉點頭,很后悔昨晚打老皇帝那一拳不夠用力。 淮安侯不善言辭,隔了會兒,又蹦出一句:“太子殿下威信猶在,朝中的事,我會與故友一同助力?!?/br> 鐘宴笙低下頭,眼眶微熱:“謝謝您?!?/br> “太子保下鐘家,是舉族之恩,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淮安侯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個淡淡的笑,“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br> 從書房離開,鐘宴笙想去自己從前住的春蕪院拿點東西。 他還有好多東西都藏在床帳里,沒來得及拿走呢。 里面那些東西……得避著蕭弄拿。 鐘宴笙偷偷繞過廳房,熟門熟路地到了春蕪院,淮安侯一直派人打理著院子,倒也不顯荒涼。 他推開屋門,剛往里走了一步,腰上就傳來熟悉的力道,他被裹著進(jìn)了屋,屋門嘎吱一聲合上,微涼的高挺鼻尖蹭在他的脖子上,仿佛隨時能咬斷人脖子的野獸,充滿侵略欲地嗅聞著他,手腕也被并著按在了身后。 鐘宴笙完全沒想到蕭弄就跟在身后,整個人都傻住了。 “迢迢?!笔捙纳ひ衾锖σ?,“好不乖?!?/br> 膽子愈發(fā)大了,在飯桌上還敢拿伸腳過來踩他。 好多日沒有和蕭弄親近了,鐘宴笙耳根都麻了麻,還沒被做什么腰就先軟了,沒什么力氣地推了推他,哪知道推過去的手指被張口含著,濡濕的感覺,隨即微微一痛,蕭弄咬了他一口。 鐘宴笙嚇得抽手指,被他抱起來的時候,忍不住掙扎起來:“這里是侯府……” “嗯?難怪都是你的味道,這是迢迢住過的地方對不對?” 蕭弄把他放到床上,摁著他邊嗅邊親,像終于叼到rou骨頭的大狗,愛不釋手:“那就要小聲些,別被聽到了?!?/br> 身體重新落入了蕭弄的掌控,鐘宴笙被他舔得渾身發(fā)抖,中午那杯酒的醉意好像又騰了上來,熱得不行,耳垂也被含著輕咬慢磨,蕭弄的聲音里含著狎昵的笑意:“方才在飯桌上那般勾我,怎么現(xiàn)在就不敢看本王了?” 鐘宴笙感到十分委屈:“我就是想踢你一下……” 蕭弄故意沉下臉,伸手去掰他的腿,好氣又好笑:“你踢本王還有道理了?!?/br> 提過來的燈籠孤零零落在門邊,被屏風(fēng)擋過一層,濾過來的光線不算太亮,鐘宴笙卻能借著那點微弱的光,清楚地看到蕭弄眼底深濃的欲色。 餓了好幾日,儼然一副要把他吃得骨頭渣都不剩的樣子。 鐘宴笙嚇得往后縮了縮,又被拉著腳踝拽回去,整個人都籠罩在蕭弄的氣息里,無處可逃。 蕭弄的手指遞過來,惡劣地摩挲他的唇瓣,鐘宴笙被磨得不太舒服,猶豫了下,乖乖地伸出紅紅的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 濕噠噠的,蕭弄的呼吸好似也跟著重了重,隨即鐘宴笙便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 他蒙了蒙,頭昏腦漲地想,不應(yīng)該啊。 蕭弄又、又行了嗎? 不是還沒吃壯陽藥嗎? 腦子里還亂著,腰帶倏然一松。 秋天的鐘宴笙穿得更厚,一層又一層。 蕭弄攪著他的舌尖,弄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了,剝了好幾層后,終于忍不住湊上來親他,含著他的舌尖嘬咬,低低地笑他:“乖乖,你是一只小筍?!?/br> 作者有話說: 寶寶,你是一只嫩嫩的小筍。 (偷偷啃一口) 淮安侯:這個時節(jié)哪來春天的小筍? 瞎弄(擦嘴):多謝款待。 第八十四章 每次被蕭弄親, 鐘宴笙都會很不爭氣地迷糊起來,唇瓣被搓揉得都變了形狀。 直到微啞的笑聲沉沉地鉆進(jìn)耳中,又被剝了件衣裳, 他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自己被嘲笑了。 蕭弄這樣弄他, 還笑他像小筍。 鐘宴笙不大高興, 想把蕭弄腦袋推開,蕭弄聽話地松開了他的唇瓣, 腦袋卻埋向了他的頸間,舔著他薄薄的皮rou,透骨的芬芳一縷縷彌散在空氣里。 蕭弄的眸色越來越暗, 濡濕的吻從下頜落到喉結(jié), 銜著那個脆弱的地方磨了磨。 像叼著心愛的獵物的脖子, 恨不得將他吞吃了, 又舍不得咬下去,又咬又磨的,勢要把他弄得濕漉漉的, 全是自己的味道。 屋里沒有燒地龍,也沒有燒炭盆,鐘宴笙卻感覺悶熱得厲害, 呼吸急促,喘不上氣。 微淡的光芒從屋門邊逸散過來, 蕭弄稍微滿意地放過他的脖子,一垂眸, 就能看到眼前漂亮的小鳥兒被他揉得亂糟糟的模樣。 發(fā)尾濡濕, 貼著脖子臉頰, 烏黑柔軟的長發(fā)襯得膚色愈發(fā)如玉凝脂, 力道重一點, 都會留下幾日不褪的痕跡。 格外能滿足某些陰暗的占有欲。 鐘宴笙被蕭弄看得愈發(fā)不安,好不容易喘勻了呼吸想說話,就看到蕭弄忽然撐起身,想放下床幔。 他怔了一下,毛骨悚然:“別!” 已經(jīng)晚了。 蕭弄的個子太高,鐘宴笙秘密的小地方里又實在藏了太多東西,他手還沒伸過去,腦袋先頂?shù)搅舜册9墓哪夷业哪且粓F(tuán)。 一堆東西瞬間稀里嘩啦掉了下來,砸了猝不及防的蕭弄一身。 比明暉殿里那張床里塞的東西還要多、還要滿,兜頭照臉砸下來,把一向處變不驚的定王殿下砸得動作都頓了頓。 鐘宴笙:“……” 鐘宴笙絕望地閉了閉眼。 方才彌漫在空氣中濃稠得能滴出水的氣氛一散,蕭弄垂下眸子,掃了眼落了滿床的東西。 藥瓶,書信,玉玨信物……零零碎碎的,像只筑巢的小鳥,把每件珍視的東西,都叼進(jìn)自己覺得安全的小窩藏起來。 他面色平靜地將最后一條飄飄忽忽落到頭上的薄紗取下來,看清那是什么,指尖碾了碾,嘴角慢慢勾起來:“迢迢,這些是什么?” 王府和宮里藏的小東西,都是在他發(fā)現(xiàn)鐘宴笙身份后鐘宴笙藏的。 淮安侯府里的卻不一樣。 樓清棠嘴賤得很,挨削的時候就知道蕭弄是弄錯了鐘宴笙的心意,嘴賤嗖嗖地嘲笑他自作多情。 但迢迢還在侯府時就在藏他的東西了。 定王殿下表面上八風(fēng)不動,脈搏卻已經(jīng)比平日里快了幾分,抓著那條薄紗湊上來,高挺的鼻尖與鐘宴笙的鼻尖親昵相抵著,氣音含笑:“那么早就開始藏本王的東西?是不是很早就偷偷仰慕本王了?” 鐘宴笙感覺他好像又誤會了,在撒謊和順毛擼之間猶豫了一下,誠實地?fù)u頭:“沒有?!?/br> 他那時候就是害怕,不敢被人發(fā)現(xiàn)蕭弄的東西。 蕭弄不滿地剝開他最后一層筍殼,把他的唇瓣吮得糜紅,語氣肯定:“你有?!?/br> 鐘宴笙含著淚,小聲反駁:“沒有?!?/br> 衣物摩挲在一起,窸窸窣窣一片。 蕭弄的手指真的很長。 或許是這幾日京城多雨的原因,空氣里也沾上了潮濕的水汽,水聲輕微。 “你有?!笔捙且扑目?,像只惡狗似的,急吼吼又兇巴巴地親他,“不然為什么要藏我的紗帶?” 鐘宴笙眼底水光細(xì)碎,咬著唇瓣。 他就是……不敢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