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亂國 第67節(jié)
“所謂的凝氣一線,其實就是劍氣。只是本門的法門與其他門派不同,講究先御氣,后御劍。能隨心所欲的駕馭九線劍氣時,方可由師傅賜劍?!?/br> 嬴風說著,便將一節(jié)鞭身射入營帳門柱中,“你的罡氣是同收同發(fā),威力在于同發(fā)的瞬間所產生的爆破力。劍氣則需要對每一線的真氣進行控制,讓他們可以攻擊不同的方向,遠近,甚至繞過阻礙?!?/br> 嬴風邊說邊一一為邀雨示范。 邀雨已經(jīng)忘了自己方才還生氣的事兒了。目不轉睛地看著嬴風cao控九節(jié)鞭身。 “這么說你已經(jīng)能控制九線真氣了?”邀雨見嬴風能將九節(jié)鞭身都控制住,便好奇地問。 “還不行?!辟L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跟你正好相反。我雖然能分別控制九線真氣,卻做不到九線同時收發(fā)。如今才只到六線?!?/br> “也就是說,師傅和師叔要我們做到能同時釋放九線真氣,而這九線真氣還能同時攻擊不同的方向,甚至繞過阻礙?”邀雨驚訝。 “對?!辟L點頭。 “原來如此。”邀雨低頭思索片刻,“雖說有些難,但應該也不是辦不到?!?/br> 嬴風苦笑,他從同時控制五線,到同時控制六線可是整整用了四年的時間?!澳闳粼敢?,我們可以一起修練?!辟L對邀雨道。 “好。那就請師兄多指教了?!毖旰敛华q豫地點頭答應。 嬴風笑望著邀雨離開的背影,家人,貪嘴,還有武癡。他又知道了檀邀雨的一個死xue…… 等到了第二日,嬴風便依約去校場找邀雨。拓跋燾為了防止前兩日校場圍堵邀雨的事情再度發(fā)生,特意在校場一角用白色圍布圈出一塊區(qū)域,專門給邀雨用。 有祝融這位“兇獸”在外面守著,平常人哪里還敢靠近。等嬴風進到圍布里面,發(fā)現(xiàn)只有邀雨一人,片刻的怔楞后便是歡喜不已! 他跟自己說過很多次,不能同檀邀雨親近,這只會害了她??僧斔_認檀邀雨是自己的師妹后,一切都不一樣了。師傅信里間接地說邀雨是他師妹時,嬴風覺得自己從沒如此開心過。她既然是師伯的弟子,師傅便絕對不會因為自己對他有意而加害她。說不定師傅和師伯還會促成他們在一起! 這念頭才萌生出來,便在他心中猛長。嬴風此刻腦中像是有無數(shù)個自己在說,我可以親近她。我可以有意于她。她不會像瀲滟一樣任人宰割。因為她和瀲滟不同。 欲望這東西,你第一次看它時,它不過是個小口子??傻饶阍僮⒁獾剿鼤r,它就已經(jīng)決堤了。 第一百四十章 、了悟 贏風反復問自己,為什么要同拓跋燾比試?為什么后來變成了他和子墨對決? 他想要什么?或許他之前還摸不清楚,看不透徹??纱藭r看到白色圍布中間,獨獨只站著檀邀雨時。嬴風就徹悟了。 他要的無非就是現(xiàn)在這樣。 沒有別的,獨獨一個她。和她面前,獨獨一個自己。 “師兄?”邀雨見嬴風站著不動,就出聲喚他。 明明檀邀雨的聲音還如平常一樣冷淡疏遠,此時聽在嬴風的耳中卻如同仙樂般動聽,又似美酒般醉人。嬴風身邊有過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美人,可這種感覺卻如此新奇,讓他不忍打破。 “師兄可是吃撐了走不動?”邀雨又問。 嬴風嘆了口氣,方才的旖旎遐思被邀雨一句話打得煙消云散,這丫頭難道就不知道什么叫,此刻情意綿綿,重過千金萬金嗎? “你早晨打拳前難道還吃東西?”嬴風邊走上前邊問。 “我想?!毖晏拐\地回答,“但是子墨不許。” 嬴風覺得此刻聽到子墨的名字,怎么如此刺耳呢? “經(jīng)你一說,我才想起,子墨呢?”嬴風問。 “他有別的事兒?!彪m然對外說是養(yǎng)傷??墒琴L肯定知道子墨傷到什么程度,需不需要養(yǎng)。 嬴風聽邀雨這么說,就猜測子墨和那對雙胞胎姐妹大約是已經(jīng)偷溜出營地了。他們去做什么事兒?這小丫頭腦子里主意太多,嬴風也吃不準她想做什么。 邀雨沒打算跟嬴風透露子墨的行蹤,拿出九節(jié)轉龍鞭道,“我昨日模仿著師兄教的試了一下。”邀雨說著控制著九節(jié)鞭身逐一升起,然后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接著便將五節(jié)鞭身分別擊中了圍帳中不同位置的五個標靶。而其余四節(jié)則失去控制,直直的掉落到地上。 邀雨嘆了口氣,“還是只能控制五節(jié)。” 嬴風嘖舌,早就聽聞檀邀雨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如今他真是不得不欽佩她的天賦。不過一夜,她竟能進步如此神速! 可是邀雨控制九龍鞭一擊過后,臉色便有些不妙。嬴風忙上前拉過她的手腕,探她的脈息。她的真氣似受到了什么阻滯,在體內流轉十分緩慢,連脈息數(shù)也比常人少很多。 “你坐下,我先幫你調息?!?/br> 邀雨也感覺到體內的不適,便與嬴風相對坐下,右手與嬴風的左手相對,左手則置于丹田處。 兩人真氣很快相融,邀雨的真氣由嬴風的真氣引導,逐漸完成一個大周天的運轉,頓時覺得身體舒暢了許多。 真氣相融所帶來的舒暢感,并不是只有邀雨一人。其實嬴風也感覺得到。以前并不覺得有什么,可眼下他心思不純,這舒暢感便引得他口干舌燥。 嬴風趕緊分散念頭,叮囑邀雨道,“你切莫急功近利。先從一線劍氣練起。否則你的身體怕是吃不消。” 邀雨點頭,自言自語道,“不知師傅找到原因沒有?!?/br> 嬴風有些擔心地看著邀雨。他知道邀雨有心悸,可見她生龍活虎,吊打自己都沒問題的樣子,就覺得這應該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聽邀雨的口氣,似乎師伯也知道此時,且正在為她的病想辦法。 “既然我的內力能幫你調息,在師伯找到辦法之前,我都會幫你,你無需太過擔心?!?/br> 邀雨既內疚又感激,“我昨日還去找?guī)熜只逇?,想不到師兄竟能不計前嫌。日后師傅知道了,怕是又要訓斥我一頓?!?/br> 贏風也笑,“原來你還知道怕。昨日見你上來就要取我性命的架勢,還以為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呢?!?/br> 邀雨被他逗得笑出了聲??吹剿男︻仯A風只覺得眼前一片春光明媚,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 邀雨站起身,按贏風所說,只專心控制一節(jié)九龍鞭。不知是不是剛調息過的原因,邀雨覺得此時聚集劍氣容易了許多。 兩人正練著,就聽見祝融在外面喊了聲“喂!”邀雨便停下來,向圍帳外問道,“可是魏皇陛下來了?” 拓跋燾的聲音自外面?zhèn)鱽?,“的確是朕。不知可有打擾到仙姬?” 邀雨低頭看了看自己,雖說穿的是練功的勁裝,卻沒有衣冠不整,于是便道,“未曾打擾,陛下請入內吧。” 拓跋燾進來時原本是笑容滿面的,可見到贏風和邀雨單獨在圍帳內的瞬間,臉頓時就沉了下來,“你們在做什么?” 邀雨不明白魏皇怎么變臉如此之快,疑惑地看著他,又順著拓跋燾含怒的目光看向贏風,“我們在練功啊。你們兩個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嗎?” 邀雨一直以為子墨的傷是和贏風發(fā)生了什么沖突,并不知道其實拓跋燾也在混戰(zhàn)之中。此時見拓跋燾和贏風大眼瞪小眼,便覺得奇怪,這兩人難不成還有什么交集? 拓跋燾和贏風都怕邀雨察覺前幾日三人角斗的事兒,異口同聲道,“沒什么?!?/br> 邀雨愈加覺得這兩人有事兒。不過現(xiàn)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她轉而問拓跋燾道,“陛下可是有事尋本宮?” 拓跋燾這才想起來此的目的,情緒略微好轉了些道,“仙姬今晨可聽說了?陰山一帶傳出了鳳鳴聲?!?/br> 晨起時邀雨的確是聽說了這事兒,而且來校場的路上,尾隨她的士卒們都說是因為仙姬來了鎮(zhèn)西軍營,所以陰山上才會傳出鳳鳴聲,以前那兒可是不吉之地,很多人去而不返。 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兒也值得拓跋燾特意跑到她面前來說上一說?邀雨疑惑片刻便明白了,“可是陛下派人做的?鳳鳴聲……應該是吹的銅笙吧?” 拓跋燾驚訝之后露出滿意的神色,“仙姬果然博學多智?!?/br> 邀雨含笑不語。為了做仙姬,她可是成了偽裝神棍的老手。秦忠志找了許多這方面的典籍,以作參考。書上說笙管參差如鳳翼;其聲清亮,宛如鳳鳴。他們就找了個竹笙來試,發(fā)現(xiàn)聲音的確很清亮,卻不夠高亢。若是拓跋燾找人在陰山中偽造鳳鳴聲,至少得用銅笙才行。 拓跋燾道,“仙姬那日肯為朕在校場立威,朕自然要對仙姬回饋一、二。” 邀雨卻不領情,她望著拓跋燾,但笑不語。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利益交換 拓跋燾臉上原本的得意之色慢慢褪去,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額頭道,“好吧。是朕聽說那里之前有地龍翻身,又常有人失蹤,想去看看??墒顷懻婺羌一锓钦f陰山是不潔之地,死活攔著不讓朕去。” 邀雨了然地點點頭,“那祝陛下此行順利?!?/br> 拓跋燾急了,“你不與朕同去?”檀邀雨不去,那還怎么用鳳鳴聲做文章? 邀雨干脆地拒絕,“恕本宮身體不適,不便作陪?!?/br> “黃金千兩?!蓖匕蠣c脫口便道。 贏風站在一旁,心中驚嘆,這位陛下可是夠大方的!可一般要討女人歡心,不是該送些綾羅綢緞,珍珠玉器?怎么魏皇開口就是送黃金這么俗氣。難不成檀邀雨還真是個愛財?shù)??他記得細珠兒好像也這么說過。 “黃金不錯,不過眼下本宮想要別的?!?/br> “那你說,你要什么?” “魏地的官商碟文。” 贏風此時可以肯定,檀邀雨的確是個愛財?shù)?,且是個胃口極大的。官商碟文,何止千金? 兩邊的朝廷雖沒有開通官市上的南北邊貿,可私人的買賣始終是在進行的。不少大商賈或是門閥的商隊都會南北易貨,以差價牟利。 可若說這其中油水有多厚,倒也不見得。究其原因,主要還是因為魏朝官員都沒有俸祿。守城的士兵全靠克扣過往商隊來賺油水。毫不夸張的說,商人一車貨運到平城,三存一便已經(jīng)算是運氣不錯了。 此外北魏因為是以物易物,所以貨物入城后,需要由專門的胥吏評等,確認可兌換的價值。很多商隊為了貨物能被評得高上一等,又少不了要孝敬這些胥吏。 但是有一種商隊卻享有特權,不用受各方盤剝,那就是鮮卑貴族們自己的商隊。他們有北魏朝廷開出的官商碟文,進出城門都是一律放行。而且交易的價值也直接被列為最上等,省去與定等胥吏糾纏。 這張官商碟文,簡直是多少普通商戶跪求都得不來的。 “不行?!蓖匕蠣c猶豫片刻,還是沒答應。檀邀雨的鬼點子太多,誰知道她會用這道碟文做什么?!澳阋嗌俳疸y,朕都可以賜給你?!?/br> 邀雨冷哼,“陛下是貴人多忘事。早在本宮護送您回平城時,您就已經(jīng)寫了詔書,承認仇池國為本宮封地,并非大魏屬地,而是邦交。仇池既不是大魏的屬地,本宮亦不是陛下的臣子,何來賞賜一說?” 拓跋燾知道自己口快說錯了話,忙改嘴道,“是贈與。是贈與!” 邀雨卻不吃這一套,“陛下事忙,本宮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陛下請?!闭f完就一副送客的姿勢。 拓跋燾氣哼哼地走出圍帳,沒走多遠,又返身回來,“一年的官商碟文?!?/br> “五年?!毖瓴⒉煌俗尅?/br> “三年!”拓跋燾咬牙道。 “多謝陛下。還請陛下差人今日就將碟文送到本宮營帳。那咱們明日便可啟程?!毖杲K于露出笑臉。 贏風一直用手擋著嘴在旁邊看著,生怕別人看見他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滿心腹誹,這丫頭真是只狐貍??! 子墨帶著棠溪和墨曜兩姐妹回來時,邀雨得意地將碟文亮給他看,“夏朝那條能淘出金子的奢延水,怕是也沒有這張碟文換的錢多?!?/br> “不過是讓你同去一趟陰山,他便肯給你三年的碟文?”子墨疑心地問,真怕邀雨還答應了別的什么。 邀雨沒聽出子墨話中的意思,“我不去,他也去不了,用三年的碟文來換,算是便宜他了?!?/br> 子墨不做聲。那日三人角力,他和贏風表現(xiàn)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難不成拓跋燾對邀雨還不死心? “子墨?子墨!你在想什么?”邀雨用手在子墨面前晃了晃,她覺得最近子墨瞞著她的事兒似乎越來越多了。 子墨抓住邀雨亂晃的手,“明日我們都去吧,把祝融也帶上。既然陰山有那么多傳言,怕也不是空xue來風?!?/br> “那自然是好!就當出門野游了?!北锪诉@么多日子,邀雨總算覺得能出去松快松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