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亂國 第4節(jié)
子墨眼尖,一看便知是她真氣失控了!立刻抓住她的雙臂面向自己,口里念起師傅的口訣,“所以有形之身,必得無形之氣,相倚而不相違,乃成不壞之體。設(shè)相違而不相倚,則有形者化而無形矣……護其腎氣,養(yǎng)其肝氣,調(diào)其肺氣,理其脾氣,升其清氣,降其濁氣,閉其邪惡不正之氣。勿傷于氣,勿逆于氣,勿憂思悲怒以損其氣……” 反復(fù)念過數(shù)次,才見邀雨的內(nèi)力緩緩平和下來。 她感激地望向子墨,微微頷首,無須多言,子墨便知她心意。 邀雨深吸了口氣,再次望向田叔問道,“那我爹呢?可在府中?兩位哥哥呢?” 田叔遺憾地?fù)u搖頭,“先皇新喪,國中本就不太平。前幾日主人收到軍報,說北魏邊境有異動,主人便將朝中之事拜托給徐大人,趕赴邊境去了。大郎君和二郎君也跟著去了?!?/br> 他正說著,便遠(yuǎn)遠(yuǎn)聽見有個清朗地聲音聲聲喚著,“娘!您在哪呢娘!您別躲著孩兒啊娘!” 隨著聲音,跑來了一個十歲上下的男娃,一見蔣氏便直奔過來,拉住蔣氏的袖擺撒嬌道,“娘,可讓兒子好找!娘,您就允了兒子吧,兒子要同爹爹一起,征討胡人!您就讓我去邊境吧!”他自顧自地說著,像是沒看見邀雨一干人等一般。 蔣氏寵溺地皺皺眉頭,露出慈母的笑容,“別鬧!沒看娘正忙著嗎?再說,哪有十歲就去前線的道理?等你行了弱冠禮,你爹自然會帶你去的!” 邀雨怔怔地看著面前二人,這男孩叫蔣氏“娘”,那么,那么……他也是爹的兒子嗎?邀雨忽覺醍醐灌頂,為何爹爹十年來都不曾來地宮看她?為何娘會突然出家?為何爹會答允流放她?原來一切的原因不過如此簡單,爹爹身邊已經(jīng)有了可以代替她們的人……蔣氏,和她的兒子! “她就是那個妖女?”男孩見母親沖邀雨這邊努嘴,才注意到邀雨,子墨和田叔。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邀雨,“也沒長三頭六臂,說是有通天的本領(lǐng),想來不過是訛傳罷了。”他說著,正過身,擺出一副檀家郎君的派頭道,“你流放后,莫要再生事端!拖累了檀府上下不說,若是讓爹爹的英名抹了污,本郎君定不饒你!” 邀雨的心從沒這么森寒徹骨過,她仰面朝天,片刻后,終于嗤笑了一聲,“去你的檀府,去你的訛傳,去你的爹爹!你們放心,我此生不會再用檀姓,我姓邀,名雨!”隨即,她低頭狠狠瞪著男孩,“回去告訴你那爹爹,全當(dāng)他沒有過我這個女兒,生養(yǎng)之恩,他日我定會還他一報!”邀雨說著,轉(zhuǎn)身便要走。 蔣氏身邊的丫頭顯然平日里為虎作倀慣了,一個失勢的女郎竟敢如此猖狂,不免讓她看不上眼,刻薄道,“生養(yǎng)之恩,要報便把命換回來!你若報不起,便讓你那不守婦德的娘來還吧!” 第九章 、妖女 蔣氏丫頭的呵斥讓邀雨身子一頓。她緩緩轉(zhuǎn)過身,高高在上地掃了眼那侍婢,嘴角輕輕一扯,似笑非笑之間,抬手一揮,若有似無地甩出了一掌,卻在剎那后爆出了撕心裂肺的聲響。而那侍婢的身體竟似被生生撕了開來,四肢手腳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她的頭顱,則不偏不倚地正落到了蔣氏手上。 蔣氏嚇得一聲尖叫,癱倒在地,手里的頭顱一下被她拋得老遠(yuǎn)! 負(fù)責(zé)押送的士兵聽見尖叫聲紛紛趕了過來,只見后院中散落了無數(shù)血rou模糊的rou塊,爆炸開的人血濺得到處都是,原本在院中的幾個人,都像是被血洗過一般,從頭到腳都是紅的! 兵頭哪見過這般光景!腳都軟了!好不容易結(jié)結(jié)巴巴問,“怎、怎么回事!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蔣氏見到押送的官兵,似是見了救星一般,指著邀雨高聲呼救道,“是她!是她!快把她擒住!妖女殺人啦!” 邀雨冷漠地看著蔣氏在那不停呼救,幽冷冷道,“憑這幾個人,你以為救得了你?”她說著再次緩緩抬手,卻沒有沖著蔣氏,而是轉(zhuǎn)向了那個男孩。 蔣氏見狀,驚呼一聲,“不要!”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她一下?lián)涞搅俗约旱膬鹤由砩?,擋在邀雨和兒子中間,她終于明白了,邀雨想殺人,不過是彈指間的事。她全身匍匐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頭,全無方才傲慢的姿態(tài)。蔣氏邊磕頭邊懇求道,“求求你,我求求你,發(fā)發(fā)慈悲!別殺承伯!他也是你爹的兒子!斷不能有了閃失!你要殺!就殺我吧!拿我的命抵承伯的!” 檀承伯此時方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心魂未定,顫抖地拽著他娘親,哆哆嗦嗦道,“娘……娘你這是干嘛……娘您起來……” 蔣氏見了,猛地拽了男孩一把,迫使他跪在地上,接道,“快!快求求你jiejie!快!快!” 蔣氏的連聲催促,反倒讓檀承伯沒了主意,愣在當(dāng)下不知如何是好。 邀雨輕蔑地看了檀承伯一眼,“哼,就憑你,還想上戰(zhàn)場。不過是個孽種?!彼呎f邊俯身拾起地上一團血rou遞到檀承伯口鼻面前,道,“戰(zhàn)場上,你要吃敵人的rou,喝敵人的血――”說完,就將rou塊狠狠按在他臉上! 濃重的血腥味兒直襲向檀承伯,他只胃中一陣翻騰,接著“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 邀雨忽然滿足地哈哈大笑,將rou塊扔到檀承伯腳邊,一字一頓道,“你吐了,正好用這個熬湯補補!” 檀承伯聞言,又“哇――”地猛吐一通。 邀雨回首看向子墨,又低頭瞧了瞧自己,黛眉緊蹙地向田叔道,“給我預(yù)備洗澡水,我洗干凈了再上路?!?/br> 田叔早已經(jīng)嚇呆了,被邀雨吩咐才回過神,趕忙一溜煙跑出院去準(zhǔn)備。 邀雨則不急不緩地走向院外,驚得院門口的士兵全都自動躲閃到兩側(cè)。 一轉(zhuǎn)眼,邀雨被押出檀府已有一月。這一個月里,他們出建康城,沿著長江一路向西,向著宋朝與吐谷渾邊境行進(jìn)。大約新帝知道檀道濟此時正在南兗州戒備魏軍,所以故意將邀雨流放到西邊的蜀郡,怕他徇私再放了邀雨。 邀雨和子墨一路上也沒閑著,從押解他們的士兵談話間大概了解了些情況。 先帝駕崩前,覺得檀道濟雖有武略,卻無野心。徐、傅、謝三人更是一路跟隨他的肱股之臣,故將皇上托付給了四位顧命大臣。雖說四人都是他精心安排的,但總還是擔(dān)心權(quán)臣威勢過大,以致皇權(quán)旁落,于是先帝在彌留之際,特意將四人的軟肋都一一交代給了自己的太子劉義符。 無須多問,檀道濟的軟肋便是他的女兒檀邀雨。邀雨詐死,往小了說,可以說成是慈父之心,往大了說,便是欺君之罪! 可誰想到,皇上自從知道檀邀雨未死,就連著幾夜惡夢纏身,每每夢見當(dāng)日那布滿詭異紋路,青紫色的臉。因此先皇甫一歸天,新帝便趁著檀道濟督軍南兗州,下了旨意要將檀邀雨流放。要不是先帝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不到危機關(guān)頭,絕不能動檀邀雨,他早就下旨賜死了! 其實這些個宮中辛秘,本不可能會被押送邀雨的這班下級的士兵知道。可嘆那劉義符,先帝頭七尚未過,他便已開始游戲無度,沉溺于聲色犬馬。檀邀雨之事,他更是隨隨便便地在龍舟上說與姬妾和下人們聽。 這宮中的話,向來是傳的最快的。還未等這隊士兵拿到圣旨呢,他們就早已知曉檀府女郎將被流放的始末了。 邀雨聽到這些的時候,幾乎要怒極而笑,自己的一生,竟然被這么個酒囊飯袋玩弄于骨掌!她此時真想干脆殺回建康城,宰了那個小皇帝泄憤! 可每當(dāng)邀雨走出室外,站在陽光之下,她就打心眼兒里不后悔選擇流放。一路上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也聽到那些關(guān)于自己以訛傳訛的流言,甚至那些編成了童謠的咒罵之詞,在市井孩童間傳唱。起初她怒火中燒甚至想殺人滅口,可后來聽啊聽啊習(xí)慣了,再聽上去,就像是說別人的事兒似的。 如今的檀邀雨就似吸足了營養(yǎng)的樹苗,連發(fā)梢都舒展了開來。常年的地宮生活讓她的皮膚脆弱無比,剛開始的幾日竟被太陽曬得連脫了幾層皮,她卻渾然不顧,哪有陽光往哪走。六月里天雖還不算酷熱,可當(dāng)午的日頭也能曬昏人。子墨逼不得已,只能威脅她,不帶斗笠,絕對不許再照日光,邀雨這才老老實實就范。 或許是顧忌著檀道濟的威名,或許是依舊害怕邀雨會殺人于無形,這一個月來,押送他們的士兵是出了奇地恭敬,簡直可以說待邀雨、子墨如座上賓!不但腳銬手鐐能不戴時絕對不戴,平時里吃住也都不敢怠慢他們。 邀雨和子墨并不是鐵石冷血的人,別人敬他們一分,他們自然也會還一分。日子久了,這幾個當(dāng)兵的倒是與邀雨和子墨混熟了。偶爾投宿后,幾人還會聚在一起小酌一番,聽這些當(dāng)兵的講這十年來的事情。 第十章 、斬草除根 就這么悠悠哉哉地走了一個月,七月出頭的時候,他們進(jìn)入了仇池國地界。仇池是個小國,東晉的時就卡在天朝和五胡之間,原本沒什么看頭,卻不想無論是雄霸一時的前秦也好,還是皇室正宗的東晉也罷,前前后后不下二十個政權(quán)乍興乍滅,唯獨它卻在戰(zhàn)爭與政權(quán)的夾縫里存活了下來。 許是各國都沒把這一小塊地方放在眼中,又許是仇池國的國主很懂得進(jìn)退之法,無論怎樣,這百年不斷的征戰(zhàn)之中,仇池國始終偏安一方,雖稱不上欣欣向榮,也算上是安居樂業(yè)。 也正因這一點,南北的商戶,細(xì)作,散民都云集于此,不可不謂是魚龍混雜。為防止細(xì)作混入,南宋朝廷早就禁止了南北通商。可但凡有利可圖,總會有人甘愿冒險。而仇池則成了他們最好的掩體。仇池北擁武都鎮(zhèn),地處北魏境內(nèi);而南有陰平郡,在宋的版塊之中,地跨南北,簡直成了通商的寶地! 押送邀雨的一隊人持著宋的通關(guān)文牒進(jìn)入仇池,兵頭便告知邀雨和子墨說蜀郡還沒來消息要如何安置他們二人,仇池?zé)狒[,干脆在這兒住幾天等等消息。 兵頭領(lǐng)著他們二人進(jìn)到驛站的房內(nèi)又道,“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界上,小的們也得做做樣子,免得落人話柄。夾銬就算了,我就只將這房門鎖上,讓旁人看了就是。過會晚飯時,我會差人將飯食送進(jìn)房中,委屈二位在房中將就將就了。”他說完,就退了出去,有果然依言下了鎖。 子墨和邀雨在房中互望了一眼,便上了心。 晚飯時,有人送來了酒菜,很快又出去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取碗碟的人躡手躡腳地走到邀雨和子墨的房門前,抬手極輕地扣了幾下門,問道,“二位可吃好了?” 他連問了兩次都不見里面回答,才咬咬牙,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舔了下手指,在紙窗上捅了個小洞,膽戰(zhàn)心驚地向里面窺覷。只見邀雨和子墨都斜趴在桌子上,有幾個碗盤都被撞翻,一個掉在地上摔碎了。他見狀趕忙向驛站外奔了出去! 兵頭見他出來,忙問,“怎么樣?” 那人方才跑得太急,上氣不接下氣道,“睡、睡死了!” 兵頭聽了手一揮,喊道,“動手!” 負(fù)責(zé)押解的士兵紛紛跑向驛館外,此時驛館的四周已經(jīng)撒了火油,士兵們從各個方向同時引火,火舌霎時便吞沒了整個驛館! 一個士兵看著熊熊大火惋惜道,“唉――那兩個娃兒,人不壞?!?/br> 另一個也附和道,“死了可惜了?!?/br> 兵頭聽了,帶著怒意地低聲喝道,“收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你們護著他們,誰去護著你們一家老??!檀府可是你們能惹得起的!” “哈!我還以為是小皇帝想不開了要殺我,原來是蔣氏那對狗母子要斬草除根??!” 一聲冷笑從一隊人身后傳來,眾人聞言,尚未回頭,就已經(jīng)嚇得癱坐在地!兵頭勉勉強強轉(zhuǎn)過臉,果見是檀邀雨,磕巴道,“你、你、你……” 邀雨看不起他的慫樣,不屑道,“就憑你,也敢動本女郎?”她說著一步步逼近眾人。 兵頭當(dāng)即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大聲求饒道,“檀女郎饒命!檀女郎饒命!小人們也都是逼不得已啊!那蔣氏說,若不除掉你,就要我們所有人的家眷替你填命!小人們這才狠心嚇的手啊……” “這么說,是蔣氏教你們這么做的?”邀雨追問道,她總覺得蔣氏沒這份心機。 “是!啊,也不全是!”事已至此,領(lǐng)兵的也不敢隱瞞,據(jù)實道,“蔣氏最開始要小的們到巴郡便動手,然后將女郎和子墨郎君投到長江里頭,再回報說你們仗著功夫逃跑了。后來檀郎君進(jìn)來了,讓小的們改道來仇池國,燒死你們后,嫁禍給仇池國。他說這次北魏趁著先皇駕崩,有所異動,若借此逼仇池就范,暗中幫助我朝,檀將軍定可大獲全勝。所以……所以……”他后面就不敢,也不用再說下去了。 邀雨心思一動,想不到那個臭小子還懂得假途伐虢,借她之死,迫仇池站到宋朝一邊。只可惜他畫蛇添足,一改道,反而讓邀雨起了疑心。 說到底,是檀郎君小瞧了自己這個異母的jiejie,以為她只不過是歪打正著學(xué)了魔功,卻不知她已研習(xí)兵法數(shù)年。各地風(fēng)貌,行軍要道她都爛熟于胸,隊伍剛一改道,她就察覺到了異樣,始終戒備著。 邀雨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原本該統(tǒng)統(tǒng)殺了,卻一時心生不忍。這幾日他們對自己很是不錯,今日之所以敢對自己刀劍相向,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她扭頭看子墨,見子墨目中深邃,也有不忍之意,于是便玉手一揚道,“起來吧,這么大火燒完,估計連個灰兒也剩不下了,你們回去,就說我和子墨都按計劃被燒死了,這樣檀府的人也不會再為難你們。” “那女郎你呢?”兵頭兒疑惑地問。 “我?自然是死了?!毖晟衩氐匾恍Γ值?,“記得,我們是按檀郎君的計劃被燒死的,除此之外,一句不可多說,不然,你們的家眷可就不只是死這么簡單了?!?/br> 眾人點了點頭,見邀雨不再多說什么,便慌忙逃走了。 邀雨望著遠(yuǎn)處慌不擇路的一眾官兵,突然開口幽幽道,“便是我放過你們,蔣氏怕是也不會讓你們活。這也是你們自己選的路,怨不得我。” 見人都跑沒了影兒,邀雨和子墨互望了一眼對方,繼而會心地笑了起來。他們兩個私下里已經(jīng)打算過,與其被押到蜀郡,做一輩子苦役,不如“死”了,以后便自由自在。檀郎君的計謀雖是為了斬草除根,卻反而幫了他們一把。從此這世上便沒了妖女檀邀雨,而只剩下一個身懷絕技的邀雨。 兩人笑著笑著,突然邀雨肚子“咕?!币唤?,她這才一拍腦門,壞了!忘記讓那些士兵留下些銀兩了! 一個時辰后,邀雨和子墨坐在市集的墻角,看著夕陽美麗的余暉映在……額,雪白的饅頭上……聽著自己的肚子響了一遍又一遍…… 邀雨晃晃頭,決定不再看那饅頭了,于是刻意岔開話題道,“子墨,你記不記得,師傅在走的那天曾經(jīng)跟我說過一句話?” “嗯。他說‘記住,你是王者之劍?!弊幽穆曇粢灿行┯袣鉄o力。 “我原本已經(jīng)忘記這件事情了,最近不知為何,這句話就像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一樣,不停地敲我的腦袋。我有種感覺,師傅應(yīng)當(dāng)是知曉我的事了。他在指引我,只是我實在不知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弊詮难觌x開地宮,心緒一直都是歡欣雀躍,此時卻忍不住沮喪。 “我也這么覺得,”子墨也有同感道,“不過你也不必過于擔(dān)憂。師傅既已知你離開了地宮,那便自有他的安排。我們只要順其自然,便一定能得到答案。” 邀雨喃喃不停地念道,“記住,你是王者之劍……你是王者之劍……你是……饅頭……包子……我不行了!” 邀雨猛地站起身,子墨也跟著站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后在市集上走了一圈,邀雨衣袖里就多了幾個饅頭、包子。想想自己苦練十年的武功,如今用來做偷雞摸狗的小把戲…… 算了,能填飽肚子,也算學(xué)以致用了。包子真香! 第十一章 、懸賞 邀雨正自嘲著,忽聽見集市南頭三聲梆子響。人們?nèi)齼蓛删蹟n了過去??礃幼?,是出了什么新鮮事。邀雨想也不想,拉起子墨就沖進(jìn)人群去湊熱鬧。 貼布告的官差見人群聚的七七八八了,便高聲道,“仇池公體恤民情,愿聽民聲,知道鄉(xiāng)親父老常年受瘴氣林里那個怪物的苦,特此懸賞白銀五十兩捉拿此怪物。旦凡有哪位勇士能制服此怪的,仇池公必親自酬謝!” 官差朗聲念完,民眾卻沒什么大反應(yīng)。只是嘰嘰咕咕地耳語般議論著。邀雨側(cè)耳細(xì)聽,才知道原來這個仇池公楊盛是個嬉戲無度之徒。仇池國地處內(nèi)陸,仇池公便因自己從未見過海,硬要開鑿人工渠引長江支流造個假海!因工程浩大,便狂斂苛收,稅賦徭役一年內(nèi)翻了幾倍,往來商人入關(guān)稅更是高得離譜,弄得民心不古。此番懸賞捉怪,怕也只是走個形勢,正正皇室形象罷了。 知道仇池公只不過是做樣子,圍觀的人很快就散了,氣得發(fā)布告示的官差直跺腳,指點著散去的眾人罵道,“你、你們……真是一幫刁民!” 邀雨卻是眼前一亮,瞌睡就有人遞枕頭,這不是把白花花的銀子往自己懷里塞嗎,哪有不要的道理? “子墨,走,咱們抓怪物去!我倒是要看看是我這個妖女厲害,還是他那個怪物厲害!” 子墨趕忙拉住邀雨:“不可莽撞。” 可子墨晚了一步,邀雨已經(jīng)竄上去接了文書。 官差其實沒想到真的有人會接告示,喜出望外道,“二位勇士,既借了懸賞,就隨我同去樟樹林吧!” 子墨忙上前攔住邀雨,“今日天色已晚,待我二人準(zhǔn)備好,明日再與大人同去?!闭f完,施了一禮就拖著邀雨走向最近的一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