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了杯中一半的酒，算起來已經(jīng)超過了每日應(yīng)有的量，李忘對自己每日的定量是穩(wěn)定半杯，當然，人有時候難免有點心事，不管是開心的、不開心的，或是偶爾只是想自己超過一下，所以再加一個半杯的半杯對李忘來說，也不是多罕見的事，如果將之制定標準，每一個半杯量值為1，那么日常的超標是1.5，獨自與自我相處，最多大概是喝到3-3.5左右。

    從思維里出來，回過神，皺眉咽下這一口，抽了口煙，發(fā)現(xiàn)沒味兒，又抽一口，還是沒味兒，才發(fā)現(xiàn)這顆煙彈已耗盡，李忘又起身回房，換一顆新的煙彈，走回沙發(fā)的時候，又順手將酒瓶拿起放到桌上，還沒坐下，眼睛瞄到白蕊放在桌上的紙袋，鬼使神差走過去，拿起紙袋，放在酒瓶邊上，這才一頭坐進沙發(fā)中。

    眼前，一步之遙，少女在呼吸，活色生香、血rou之軀的少女跪在自己面前，咫尺之間，姣好面容的少女，下身是卡其色的褲子，上身黑色的T恤拉起，自己咬著下擺，露出胸前青春、略為飽滿的雙乳，因為一直咬著衣衫下擺，已經(jīng)有些許晶瑩的唾液順著薄薄的唇角往下流動，少女雙手擺在背后，在自己沒有允許她有其他動作之前，并沒有任何絲毫額外的動作，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著自己給她的要求與命令。

    少女的視線在自己身上，眼神中，看不出什么額外刻意的解讀，比如享受、委屈，滿足、疲勞，更沒有如多數(shù)作家寫的，什么眼神泛起水霧，眼神就是眼神，但和剛才看著街上的車輛時截然不同。

    李忘仰頭將二分之一半杯喝完，拿起少女帶來的紙袋，里面有五雙絲襪，黑色、灰色、rou色、紅色、白色，一件黑色的內(nèi)衣，一條黑色蕾絲內(nèi)褲，應(yīng)該和內(nèi)衣是一套，一根透明的假陽具，一瓶威士忌。

    對于前面這些，李忘都不意外，絲襪本身就是自己要求的，內(nèi)衣和內(nèi)褲大概是小姑娘知道自己喜歡無內(nèi)，所以出門之前脫的，畢竟明天周日，下午就要回學(xué)校，不想無內(nèi)回學(xué)校。

    這瓶酒讓李忘很意外，李忘看了白蕊一眼，白蕊有點臉紅。

    哦，她知道我每天喝酒，估計不是自己來的時候買的就是從家里拿的，李忘心頭一暖。本想直接開始羞辱白蕊，但終究不忍，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白蕊瞇起眼睛，像只小貓小狗，蹭著李忘的手，李忘順勢悄無聲息將衣角從少女口中抽出，終于能說話的少女抱著李忘的手，枕在李忘腿上，呢喃道，爸爸，蕊兒好想你。

    干嘛還給我?guī)Ь蒲?，李忘摸著少女的頭發(fā)問。

    你不是每天都要喝酒嘛，雖然我還是覺得這樣喝酒對身體不好，但我也沒別的什么好給你，送別的我知道你肯定也不要，少女輕輕道，聲音在夜色里格外空靈。

    乖，我也知道這樣喝酒不好，所以下次不要帶了，聽話，好不好？

    嗯，白蕊一張俏臉擱在李忘腿上，軟軟答應(yīng)道。

    李忘突然想到世說新語里一個流傳很廣的故事，沒來由笑了一聲。

    怎么了？白蕊抬起頭問。

    沒有，想到一個故事，來，講給你聽，腿跪疼了吧。李忘也不賣關(guān)子，抱起白蕊，放在沙發(fā)上，讓她枕著自己，輕輕給她按著膝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時代，和現(xiàn)在也許有一點像，大家都不好隨便說話，亂說話就會被殺掉，所以大家不再談?wù)搶嵸|(zhì)的話題，只好俱言虛無，大家坐在一起，毫無拘束，談?wù)摼烤故恰坝小贝呱恕盁o”，還是“無”中誕生了“有”。

    好玄。白蕊說。

    李忘揉了揉白蕊的頭發(fā)道，蕊兒真聰明，這就是玄談了，當時大家人人都覺得沒有明天，嗑藥，放浪，任性，荒誕，這就說到我要和你說的小故事了。

    嗯，白蕊扭了扭身子，將自己更埋進李忘身體里。

    當時大家都喝酒，喝大酒，任意，肆意地喝，巴不得長醉到死，這其中有個人，叫劉伶，他比很多人喝得都狠，狠到什么程度呢，他平時都讓人帶著鋤頭跟著他，說，死即埋我，要是我喝死了，就直接就地把我埋了。

    哈哈，他好有趣。白蕊笑。

    故事開始了，劉伶有老婆，他當時喝酒已經(jīng)喝出身體問題了，但是又想喝酒，就對老婆說，給我酒。老婆直接把酒杯砸了，拔開瓶蓋把酒也倒了，哭著說，你喝得太多了，這是不健康的，請你必須戒酒。劉伶就說，你說的很對，但是老婆啊，我自己沒法戒酒，這樣吧，你準備點酒rou，我對著神像祈禱，這樣就沒問題了。老婆說，好，那就太好了。于是準備好酒rou，供奉在神像前，請劉伶起誓。劉伶跪著念念有詞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次必須得一杯，五杯才能暈暈乎乎玄玄幻幻，女人的話啊，千萬可能不聽！說完之后，劉伶大口吃rou喝酒，很快就醉醺醺倒在神像前了。（1）

    白蕊聽完，握起小拳頭，打李忘道，你討厭！

    哈哈哈哈哈，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我要笑了吧。你呀你，不把酒倒了還給我送酒，哈哈，我想到這個就想笑。

    討厭！我也給你倒了！

    說完白蕊也笑了起來。

    （1）劉伶病酒，渴甚，從婦求酒。婦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當祝鬼神自誓斷之耳.便可具酒rou?！眿D曰：“敬聞命。”供酒rou于神前，請伶祝誓。伶跪而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便引酒進rou，隗然已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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