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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尋彎了彎唇角,眼中卻沒什么笑意。 是他自己答應過,不論發(fā)生什么都站在自己這邊的。 流放梅格夫人的那天,顏尋到了現(xiàn)場。 大概是契合了某些人的心情,K30又一次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幾乎模糊了人類的視線,雨水的聲音和一部分人的吼聲混雜在一起。 但就算這樣,顏尋也能夠很清楚的看見梅格夫人的臉。 她站在阿維爾的身側(cè)落后一步的位置,看著原本高高在上的女人此時此刻狼狽的模樣,雨水將她的面容模糊,長發(fā)貼在臉側(cè)。 她的一雙兒女派不上什么用場,原本作為青壯年勞動力的埃文現(xiàn)在就是一具行尸走rou,而南希更別提,她本身就是依附于梅格才那么囂張跋扈。 顏尋看著雨幕中許多人走來走去。 她側(cè)目看向阿維爾:我可以去和她說幾句話嗎? 阿維爾微頓,他看上去不太放心,但在顏尋的注視下還是點了點頭。 仆從想要為顏尋撐傘,但她搖了搖頭,自己拿著傘走入雨中。 她以前也這樣走過這條路,只不過在雨中和在傘下的人對調(diào)了而已。 顏尋停在了梅格的面前。 梅格身側(cè)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都是這次負責押送的人員,顏尋向他們點了點頭,兩人向后退了一步。 梅格沒有抬頭,雨聲里她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你得意嗎,顏尋? 顏尋沒有說話,她的雨傘停留在梅格的頭頂,傘面遮擋了雨水,一把傘下的世界,兩人的姿態(tài)卻完全不相同。 顏尋垂眸:我不是來嘲笑你的,只是想說,你有件東西落下了。 梅格抬起頭,她的目光平靜,好像對即將發(fā)生的一切都十分麻木:我沒什么好帶走的。 她的一切過去都毀在了那一天,暗生物侵蝕過的軀體,也活不了多久。 我覺得你會需要的,顏尋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張紙片,他們翻到了這張照片。 在看到照片的時候,梅格那雙沒什么波動的眼睛劇烈的顫抖起來。 照片上有兩家人,站在最前面的少年少女大約十歲的模樣,少女的臉上掛著青春洋溢的笑容,少年雖然沒有在笑,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是年輕時候的梅格和諾曼,那時候他們對情感還只是懵動。 這大概也算不上是青梅敵不過天降的故事,只是諾曼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梅格。 他們本來就不應該被這樣捆綁在一起。 顏尋對上梅格的目光:我沒想到會下雨,沒準備防潮的袋子。留著這個也沒用,所以還是交給你。 梅格蒼白的嘴唇煽動,她顫抖著一句話說不出,那張照片被拿到手中,顏尋不確定她是不是哭了。 諾曼把自己標榜的再怎么深情不還是有了你這個私生女?!她低頭怔怔注視著那張照片,隨后狠狠說道,別以為你會有什么好日子過! 顏尋輕聲嘆了口氣。 她半蹲下身,湊在梅格的耳邊:其實,我根本不是諾曼的女兒。 梅格原本以為諾曼只是不愛他,但事實證明諾曼愛的只有阿維爾的母親一個人她一輩子都活在同一個女人的陰影下。 這個認知對于梅格夫人來說打擊更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她癲狂一般大笑,那張臉上各種情緒交織,最后定格在憤怒的絕望上。顏尋!你不要以為這能刺激到我! 不知什么時候,阿維爾撐著傘來到顏尋的身邊。 他根本就沒有關注梅格,而是對著顏尋輕聲說:雨太大了,小心受涼。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梅格仰著頭,雨水和淚水混雜著從臉側(cè)落下,她看著阿維爾,像是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你永遠都不會得到你愛的。 她一字一句,仿佛詛咒。 或許這一次雨聲將她的聲音掩蓋,阿維爾彎腰接過顏尋手中的傘,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對梅格的話恍若未聞。 顏尋在回到屋內(nèi)之前回頭看了眼,梅格夫人被押上了外殼已經(jīng)有些破舊的宇宙飛船。 她的舊部已經(jīng)被清掃干凈,阿維爾的一個下屬精英小隊會負責這次的押送,確保他們會被押送到邊緣星系的監(jiān)獄改造。 是個可憐又可恨的人,顏尋想。 梅格夫人不是好人,因此不值得同情,顏尋也不是好人,所以她前往小廚房給自己做了頓好吃的。 在這之后,好像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統(tǒng)一的書面考試很快就伴隨著夏天一起到來。 這就像是顏尋前世的高考,也不知道是不是將神經(jīng)網(wǎng)打開了的緣故,她本來就很好的記憶力更恐怖了些。 顏尋認為書面的考試還算簡單,也用不到神經(jīng)網(wǎng)。 甚至提早了半個小時交卷。 搖光兌現(xiàn)諾言,他經(jīng)過幾個月的精神訓練,已經(jīng)能夠保證自己在經(jīng)歷那段記憶的時候不會有太過于劇烈的波動。 顏尋知道他的精神狀態(tài)疲憊,于是用信息素安撫他的次數(shù)成倍增加好在這對王女來說沒什么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