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李景隆之毒計(2)
“臣還是那句話,要慢慢來!” 李景隆又笑道,“三萬人在那邊生...開枝散葉!個把年后再把他們的家眷送過去,到時候那人可就多了!生出來的孩子,自然是這些當(dāng)兵的家眷養(yǎng)著教著,自小說咱們漢化吃咱們漢家的飯菜寫咱們漢家字兒!” “如此一來,一二十年之后,人口又是連連翻倍!” 朱允熥笑罵,“你這餿主意,恐怕還有下文吧?” “生臣者父母,知臣者萬歲爺!”李景隆笑道,“臣什么鬼心思都逃不過您的龍眼!” “我呸!”眾人齊齊心中暗罵,“你李景隆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臣想著雙管齊下!”李景隆繼續(xù)說道,“所謂雙管齊下,就是咱們大明的兵在那邊安家落戶之外,那邊的女人,是不是也可以...” “可以怎么?”朱允熥笑問。 “救濟救濟咱們大明這邊的邊軍?”李景隆又壞笑道,“去年在云南之戰(zhàn),幾個衛(wèi)所的官兵打了勝仗都分了媳婦兒??勺甙氲郎?,幾個衛(wèi)所差點內(nèi)訌動刀子!就是因為,分的不均!” 朱允熥忍不住,肩膀一動一動的想樂。 而許多文臣,都對著李景隆怒目而視。 這是人話嗎? 把人家地占了,還要搶女人過來給大明邊軍當(dāng)媳婦? 不過想想這事其實也挺好! 大明不光有九邊,云貴川廣西雷州那邊偏遠的衛(wèi)所,許多大頭兵四十多歲了還是光棍呢? 發(fā)了軍餉第一件事就是逛.....腰子。 甚至有時候,那些因罪發(fā)配到邊軍中的殺才們,時不時的搶個民女,結(jié)伴跳墻進寡婦家..... 不過,堂堂大明天朝上國,以國家的名義拐帶女子,真不好聽呀! “咱們?nèi)巳ザ嗔?,生的多。他們女人少了,他們就生的少!”李景隆繼續(xù)笑道,“這筆賬,大伙都會算吧?”說著,頓了頓,又道,“而且,咱們還可以從高麗抓人過去!” 眾人皆愣,曹國公的話未免跨度太大,怎么又把高麗扯進來了? 此時,李景隆緩緩看向徐輝祖身后的傅讓,笑道,“潁國公,您在高麗這幾年,也被高麗的民亂攪得心神不定吧?” 傅讓微微點頭,神色多少有些復(fù)雜。 高麗好統(tǒng)治的原因在于他是一個成熟的農(nóng)耕國家,但難以駕馭和統(tǒng)治的原因也恰恰是因為他曾經(jīng)是一個獨立的國家。 “不知高麗人脾性如何?”李景隆又問道。 傅讓想想,“一人謙卑,十人桀驁,百人必鼓噪,千人...必亂!” “這就是了!”李景隆大笑,“歸根到底還是他們?nèi)颂?,我朝若想永久占著這些新地,就要打亂他們!”說著,頓了頓,又大聲道,“在緬國的事,可以在高麗那邊再來一次。同時,也讓高麗人移到緬國!” 群臣眼前一亮,似乎一嶄新的門被推開。 高麗人移過去,不管他們和那些緬人是敵是友,對大明的百姓來說都是好事。而且,根據(jù)常理和經(jīng)驗來分析,高麗人一直都是統(tǒng)治者這邊的好幫手。 比如很多年前,大元統(tǒng)治中夏時期,就有許多高麗人充當(dāng)爪牙。 而且想必于緬人,高麗人更容易同化,甚至都不用同化。 “嗯嗯!” 朱允熥咳嗽兩聲,白了李景隆一眼,“越說越不像話,簡直異想天開,貽笑大方!” 這么毒的計,朱允熥能說什么?他必然要說不好,他不可能說你李景隆說的太對了,就這么辦。 他沒說就這么辦,但也沒說不贊同。 所以,李景隆馬上笑道,“臣這點不成器的奏議,回頭再跟魏國公他們商量商量?” 朱允熥微微點頭。 而與此同時,徐輝祖猛然間明白了為何今日在朝堂上,李景隆兩次對他話里有話。 “他是想插手對緬.....不,他是想在大明日后對外擴張之中,分一杯羹!”徐輝祖心中暗道,“他是想在這些事上,掌握一定的話語權(quán)!” 想到此處,他心中又想到一種可能,“或許皇上對李景隆的這個想法,也是默許的吧!” ~~ 朝會散去,朱允熥背著手,慢慢游走在姹紫嫣紅的御花園中。 時不時俯身,聞聞那些沁人心脾的芬芳。 “你說,周邊這些小國攤上朕這么一個窮兵黷武的暴君,是不是到了八輩子血霉!”朱允熥忽然笑著開口。 一直跟在朱允熥身后的李景隆趕緊笑道,“萬歲爺,挨著咱們大明是那些番邦的福分啊!”說著,上前兩步笑道,“您想,沒有您他們還有他們的子孫后代,就都是蠻子野人。正是您,他們才能搖身一變,變成天朝子民!” “要臣說呀!呵呵!”李景隆繼續(xù)笑道,“他們的子孫后代,都要對皇上您感激不盡呢!” “哈!”朱允熥捏著一個花骨朵笑道,“就你會說話!” “不是臣會說話,這都有史可鑒的!”李景隆又道,“強漢時,匈奴以漢家子為榮。盛唐時,突厥王族愿為宮廷侍衛(wèi)。到了本朝,遠的不說就說那些高麗人吧!凡是有點身份的,哪個不拿著家譜跟中原大家攀親戚?” 朱允熥又是無聲一笑,跟李景隆聊天,總是能心情格外的好。 隨后他扔了花瓣,緩步邁入涼亭。 李景隆快他兩步,趕緊擦拭了石凳,又信手扯過一個蒲團墊在上面,彎腰笑道,“上面涼,萬歲爺您小心!” 邊上,正準(zhǔn)備有所動作的王八恥頓時一愣。 “你送那些人去鳳陽和泗州,他們路上說了什么沒有?”朱允熥坐下之后,輕聲開口。 李景隆知道皇帝口中的那些人,就是指那幾位獲罪的藩王。 “回萬歲爺,他們都嚇破膽了!”李景隆低聲道,“一路上就是唉聲嘆氣。要么喝酒,要么打架,楚王打周王,齊王打?qū)幫?!”說著,看看朱允熥的臉色,繼續(xù)道,“臣已跟鳳陽和泗州那邊交代過,這幾位的伙食供應(yīng)之中,酒是萬萬不能少的!” 涼亭下面,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水之中錦鯉游弋。 聞言,朱允熥又是點頭,且順手抓了一把點心渣子扔到水中,引得那些魚兒爭前恐后。 給他們酒,要多少給多少,不出幾年這些藩王們也就喝死了! “這次對緬作戰(zhàn),朕有意讓宗室子弟也跟著歷練,你覺得誰合適呀?”朱允熥又道。 李景隆腦筋飛快,“自然是楚王齊藩的子嗣!”說著,頓了頓,“他們被父輩之最所累,如今正是倉皇無助的時候。這也是萬歲爺您的一片關(guān)愛之心!” “嗯!”朱允熥依舊看著水中的魚兒,“回頭你上折子!”說著,又道,“跟洪熙知會一聲!” ~ “阿嚏!” 正在南書房中處理政務(wù)的朱高熾,突然重重打了個噴嚏。 然后悻悻的揉著酸澀的鼻子,看看窗外的驕陽,心中道,“誰他媽在背地里罵我?” 忽然,覺察到身邊有人,卻是魏國公徐輝祖走了過來。 “殿下!” “魏國公,您何事?” 徐輝祖拿著一份奏章,“安陸侯遞上來的奏折,準(zhǔn)備入緬的軍中,要準(zhǔn)備火槍三千桿,小炮三百六十二門,另外還有被服五萬套!” 朱高熾結(jié)果那奏章,確實安陸侯的親筆無疑。 “被服的事我跟戶部和工部打招呼,盡快補齊!”朱高熾想想,“可是火器的事,您得找曹國公啊,火器鑄造局是他管著的!”說著,看著徐輝祖繼續(xù)道,“寶船廠也是他的人,入緬的兵若想快,還要他下令調(diào)船!” 聞言,徐輝祖的臉黑了半邊。 朱高熾看的真切,心中暗道,“舅舅喲,入緬的事那些勛貴二代們別想吃獨食了!您老,得學(xué)著會做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