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養(yǎng)，不用為了我付出一切。”劉稚嘆息，“不值得?！?/br>
    “你值得?！泵橡B(yǎng)堅定道，“天上地下，只有劉稚最值得。

    孟養(yǎng)說話時沒有絲毫開玩笑的語氣，很認真，認真到聽起來反而多了幾分稚氣。

    劉稚低聲笑了。

    “我就這么好嗎？”

    “你有那里不好？”孟養(yǎng)反問道，“怎么又不自信了?！?/br>
    “我是不好意思?！眲⒅烧f，“不是不自信。”

    “你覺得我值得嗎？”孟養(yǎng)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值得?！眲⒅纱饛秃芸?，“你很好，很好，很好?！?/br>
    孟養(yǎng)的耳朵紅了，這種話她聽的耳朵起繭子了，但劉稚這么說，孟養(yǎng)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就想，我很好，我喜歡你。”孟養(yǎng)說，“那你肯定更好?！?/br>
    劉稚輕笑，隔著屏幕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么撩人。

    “嗯。”劉稚說，“孟養(yǎng)這么好的人都喜歡我，我肯定也不差。”

    “對吧，對吧?！泵橡B(yǎng)揚著笑，有些小得意。

    劉稚聽著她的聲音就能想象出她的表情?，F(xiàn)在，她忽然很想捏孟養(yǎng)的臉蛋。

    她清了清嗓子道，“孟養(yǎng)。”

    孟養(yǎng)收起了笑，等著劉稚說話。

    “我說真的，能在附院工作不容易，你的工作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眲⒅傻?，“你來堰城，叔叔阿姨肯定舍不得。”

    “我媽沒意見的?！泵橡B(yǎng)的胳膊撐著欄桿，“她隨我怎么辦?！?/br>
    “你爸爸呢？”

    劉稚一句話就把孟養(yǎng)打回了原型。

    孟養(yǎng)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我們就這樣分開了嗎，見一面都很難?！?/br>
    這些天，孟養(yǎng)偶爾會在夜班時分醒來，對著空蕩的房間發(fā)呆。

    她好想念劉稚的擁抱，好想念那些睜開眼就能見到劉稚的日子。

    “我暫時沒想好兩全的方法，但是我一定會給你交代。”劉稚垂首，認真道，“我得等姥姥狀態(tài)好一些?！?/br>
    “劉稚?！泵橡B(yǎng)望著頭頂?shù)膹澰隆?/br>
    “住院總要當一年，對吧？”

    劉稚嗯了聲。

    “我熬過這一年，選擇第二批對口支援?！?/br>
    劉稚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發(fā)緊，心里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亂七八糟地卡在喉嚨里。

    似乎這么些年一直是孟養(yǎng)在單方面付出，她只是走著自己的路，從來沒有和她并肩。

    孟養(yǎng)對她的這份心意，她受之有愧。

    到目前為止，劉稚仍沒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第51章 相聚

    姥姥在一周后轉入普通病房,狀態(tài)基本穩(wěn)定。

    腦出血后遺癥蠻嚴重的，姥姥只能勉強動動左半身。她躺在病床上，瞧見劉稚就止不住地流淚，想說話,卻只能動動嘴唇。

    劉稚紅著眼眶,握住姥姥的手。

    姥姥用能動的幾根手指擺了擺。

    劉稚能明白姥姥的意思,姥姥讓她回首都上班。

    “我不忙。”劉稚說,“姥姥，我不忙?！?/br>
    姥姥仍是擺手，無聲流淚。

    劉父劉母忍不住背過身。

    姥姥拉著劉稚的手,舍不得松開。劉稚任由她握著，眼淚掉了下來。

    姥姥精力不濟,不多久又沉沉睡去。劉稚闔上門從,隨著劉父劉母走當廊道里。

    “小稚，你下邊有什么打算？”劉母問。

    “我申請對口援助計劃了,接下來回到堰城周邊的鄉(xiāng)下衛(wèi)生院工作?！眲⒅烧f。

    “這個援助有什么補貼嗎？”劉母問。

    “是自愿的?！眲⒅纱?。

    劉父把披著的外套捏緊了些。

    “小稚,這挺不劃算的。”劉父欲言又止。

    “我申請已經通過了?！眲⒅傻幕卮鸷軋远ā?/br>
    劉稚很清楚父母思考問題的角度，他們習慣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她不喜歡這樣的分析方式。

    “考上首醫(yī)不容易?！眲⒛傅恼Z氣很焦急，“怎么想來鄉(xiāng)下衛(wèi)生院？”

    劉稚并不想答劉母的問題。

    “你是不是想把履歷變好看些？”劉母說，“你可以挑著去首都附近的基層衛(wèi)生院……”

    劉稚打斷了她。

    “為什么你總喜歡從利益角度思考問題，這樣是不是有些狹隘?！?/br>
    “你懂什么，好多人就是掛個……”

    “媽?！眲⒅蓢@氣,“我考慮好了，已經做好決定了?！?/br>
    “你的決定是錯的！”劉母語氣嚴厲了些。

    “留在首醫(yī)附院，時間長一點積攢點經驗,以后回來進職稱也好進很多?！眲⒛傅溃澳阒览侠铑^家的姑娘嗎,她在人民醫(yī)院當醫(yī)生，一個月工資……”

    “媽。”這次，劉稚的語氣里多出了很多無奈的感情。

    “是志愿活動，而不是名利活動。”劉稚說，“您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與利益掛鉤。”

    劉母一時語塞。

    “爸，您也這么覺得嗎？”劉稚問道。

    劉父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最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劉稚沒再多言，從廊道口出去了。

    春末，堰城的晴天不少。

    醫(yī)院的綠化做的不錯，放眼望去，生機盎然。

    劉稚在樹蔭下占了會兒，逐漸平靜下來。

    她想起自己的交接手續(xù)還沒辦，打開手機查找了最近一周的航班，準備這周末從堰城飛往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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