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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躺在地上的女人終于有了點反應,容語收回手,裝作什么也沒做過的樣子。 女人猛地咳嗽了幾聲,然后緩緩從地上做了起來,她一把抓住容語,手上十分用力。 容語本來就傷痕累累,被這樣對待直接怒了,厲聲道:放手!老娘好心救你,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 聽到容語的話后,女人連忙放開手,容語揉了揉手,起身就要走,女人連忙叫住了她。 聽到女人嘶啞難聽的聲音,容語的眼神變得幽深,眉頭也皺了起來。 之前女人好像在擔心什么,所以一直沒出聲,聽到自己粗糲的聲音之后,才打消了顧慮。 你的眼睛好像受傷了,讓我跟著你吧,兩個人也好有個依靠。 她的聲音很誠懇,聽得出來她是真心的,但容語并不買賬,立刻就拒絕了。 不必,我就算眼睛瞎了也不需要別人幫助。尤其是你。 腿鉆心似的疼,應該是剛才摔倒的時候骨折了,但容語沒有停留,一瘸一拐的繼續(xù)往前摸索,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女人想上去扶她,但看到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只得作罷,不遠不近的跟著她,深邃好看的眸子里流露著擔心和痛苦。 因為走得慢,等找到一個能容身的山洞之后,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容語什么都看不見,只能坐在山洞口靜待天亮。 按照她一路走來隱隱約約看到的,這里應該就是重虞圍場那個懸崖的底部,周圍郁郁蔥蔥,叢林密布,不出意外應該有能果脯的東西。 但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實在是不宜外出,只能等天亮再行動。 跟著她的女人沒了動靜,容語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自己一個人走了是嗎,也對,她一個眼盲身殘的累贅,是個人都不愿意帶她。 容語靠在石壁上,身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沒有絲毫睡意,心煩意亂的時候,腦子里浮現(xiàn)趙姒的面容,思緒一下就清明了。 好不容易才從她身邊離開,可不能再想了! 容語搖搖頭,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正準備找點東西固定一下斷腿時,耳邊響起了腳步聲。 她立刻警惕起來,摸到之前在路邊撿的木棍握在手里,做出防御的姿態(tài)。 其實她自己也明白,以她現(xiàn)在的樣子,無論遇上誰都是白給,但還是要掙扎一下,畢竟命運不會每次都垂憐她。 從那么高的懸崖摔下來沒死,要是遇到壞人可就不一樣了。 別怕,是我。 沙啞的聲音響起,容語懸著的心放進了肚子里,握著木棍的手松了松。 她感覺到女人向她靠近,身上的氣息她很熟悉,不自覺就卸下了防備。 我不是要拋下你,只是去找有沒有吃的,運氣還不錯,找到了些野果,還抓了一只兔子。 聽到兔子兩個字,容語心里顫了一下,莫名產(chǎn)生了一種同類相食的感覺,但現(xiàn)在是特殊情況,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女人貼心的把野果放到容語手里,肌膚相觸的時候,容語好像被什么東西燙了一下,連忙收回手,手里的野果掉了一個在地上,順著她的腳滾了好遠。 女人看著那枚野果,眼神落寞,或許在容語心里,自己也如那枚野果一樣,已經(jīng)是不被需要的東西了。 容語把臉轉到一邊,咬了一口野果,雖然口感有些生澀,但總比沒有好,吃了兩個拳頭大的果子,胃里的空虛感消失了,身體好像也恢復了些。 女人鉆木取火,鉆了大半天也沒見一個火星子,容語看不見,不知道她方法對不對,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怎么可能會這些? 夜越來越深,容語感覺自己越來越冷,縮著身子不停地打顫,女人好不容易把火生起來了,剛要跟容語分享喜悅,就看到她蜷縮成一團,搖搖欲墜。 她連忙是上去把容語抱在懷里,手貼在她額頭探了一下,果然發(fā)燒了。 冷了許久的身子陡然觸碰到溫暖,容語有些不想放開,但她知道這溫暖來自哪里,在要不要把抱著自己的人推開之間糾結。 女人把容語抱到火堆旁邊,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但好像作用不大,懷里的人一直在說冷,好像還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夢魘,一直在囈語。 趙姒,你個王八蛋 女人抱著容語的手收緊,聲音晦澀嘶啞: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種話,對不起 容語感覺自己被一個火爐抱著,十分溫暖,那些可怕的夢魘不見了,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睡衣來襲的時候能夠安穩(wěn)睡去。 女人把容語抱在懷里,兩人身上蓋著她所有的衣物,而容語身上的衣服則用樹枝架起來,放在火旁邊烤。 穿著濕衣服走了大半天,怪不得會發(fā)燒,而且她本就有傷在身,抵抗不住也是正常的。 女人一夜未眠,一直在照顧容語,順便往火堆里添柴,保持火不滅。 容語覺得腦子很沉重,身上的疼痛也沒有絲毫減輕,好像昨天的一切都只是錯覺。 睜眼眼,眼前有了輕微的光亮,她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白天了,但總感覺哪里不對,伸手一摸,身上未著寸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