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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何迅速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慌慌張張地低下頭去找東西,在地上看了半天,直到聽到沈錦容的笑聲之后她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耍了。 “壞人?!毙∨笥堰@下干脆不去看她了,只伸手去把剛剛放在桌子上的蛋糕盒子擺正。 沈錦容用鞋尖蹭她,聲音輕飄飄的:“錯了。” 晏何渾身一震,沈錦容甚至能看到她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紅色漸漸爬上她的臉頰。沈錦容是第一次看到人的臉慢慢變紅,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 晏何的皮膚白,當紅暈在她臉上出現(xiàn)時,更像是在水中浸入紅色的顏料,紅色逐漸擴散到各處,最終染色成功。 晏何抿著唇不敢看jiejie,出了一手心的汗。小腿處傳來時有時無的微妙觸感,黑色高跟鞋的尖端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她,仿佛自己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小腿上、集中在了正在被觸碰的那一處。 晏何很想抓住jiejie纖細的腳腕,告訴jiejie不要這樣做,可是她到底膽怯,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卻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真的錯了?!鄙蝈\容見她一直沒有說話,還以為是她生氣了,放下了原本托著臉的手,也收回了腿。 沈錦容湊到晏何面前,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半是撒嬌半是裝可憐地說道:“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馥郁的香氣迎面而來,有點像是玫瑰的味道,但又夾雜著與酸澀相交的甜意。就像是在玫瑰的旁邊放了一個橘子一樣。她的味道是帶有溫度的,仿佛有著能夠蠱惑人心的魅力,在并不密閉的空間中隨著體溫螺旋上升。 晏何突然很渴望和她的觸碰,哪怕只是一次、一點點、一個地方。 “沒有生氣。”晏何小聲地說。 沈錦容好看的眉毛微微揚起,盯著晏何害羞的側(cè)臉半晌,突然笑了起來。她的笑容有些突如其來,晏何不解地看著她,似乎是在問為什么要笑。 沈錦容有點想念那個喝了酒之后只會打直球的撒嬌小朋友了,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一些讓自己面紅耳赤的話。 “下次不要送蛋糕了?!鄙蝈\容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了小朋友癟著嘴,眼睛眨呀眨呀的委屈,她忙說:“吃甜食會發(fā)胖!” 說完,她拉著晏何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笑瞇瞇地說:“你看,會有rourou的。” 晏何瞪大眼睛。 晏何心想——晏何想不動了,晏何大腦一片空白。 “我……” 她說了一半覺得不對:“你……” 好像也不對。 天啊。 沈錦容放開了她的手。 剛才觸碰到了什么?絲綢的材質(zhì)光滑微涼,而后是人體的溫度。之后呢?是jiejie微涼的手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感覺。 “不過沒關(guān)系啦!今天生日嘛!”沈錦容笑瞇瞇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生日就是要吃蛋糕的,對不對?” 晏何傻傻地點了點頭。 “這家店味道還不錯,老板是我的一個朋友?!鄙蝈\容對她眨眨眼,“我已經(jīng)點好菜啦,如果你有想吃的可以再加?!?/br> “好?!标毯吸c了一下頭。 服務(wù)生很快就上好了菜,晏何認認真真地夾菜、吃飯,根本不敢往旁邊看。 快吃完的時候,沈錦容問她:“你覺不覺得有點熱?” “還好吧?”晏何疑惑地歪著腦袋看她。 “是有點熱?!鄙蝈\容自問自答了一波,放下筷子,兩只手拉著衣服上邊的兩側(cè)想要脫下外套。 晏何一眼就看到了她肩膀上細細的帶子,迅速扔下手里的筷子把她的外套拉了上去,語氣誠懇:“挺冷的?!?/br> 沈錦容疑惑地看她。 “會感冒的?!?/br> 小朋友又迅速放手,耳尖紅得透徹。 一頓飯平平淡淡的吃完了——也許也不太平淡,整整快一個小時都心動過速的晏何這么想。 “好啦!我們可以吃蛋糕了?!鄙蝈\容把晏何帶來的蛋糕拿到面前,六寸的蛋糕就連包裝看上去都小巧玲瓏。整個蛋糕被外面半透明的白色盒子包裹著,最上面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一旁的白色袋子里裝著蠟燭和紙盤子。 沈錦容從里面抽出一根,打開蛋糕盒,把晏何買的蛋糕拿了出來。她笑盈盈地看著晏何,手里還拿著那根蠟燭,問:“是你來插蠟燭……還是我來?” 晏何笑著望著她,在沈錦容笑的時候,她自己也會不自覺的笑出來。 “你來吧。”晏何輕聲說道:“畢竟你今天是壽星?!?/br> 沈錦容笑了一下,她的笑聲短促地傳到了晏何的耳朵里,由于離得太近,晏何甚至能夠聽到j(luò)iejie的氣音。 “那就我來嘍。”沈錦容小心翼翼地把一寸多長的蠟燭插在蛋糕上面,期待地看著晏何:“你可不可以關(guān)下燈呀?我們要點蠟燭了?!?/br> 晏何點點頭,走到門邊關(guān)上了燈。 其他包廂的燈光不知從何處隱約透了進來,她們這里并不十分昏暗,起碼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窗外的月光很明亮,透過窗戶落在桌子上,形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光塊。 沈錦容的眼睛很亮,仿佛明亮的月亮并不在天上,而是在她的眼睛里。 她坐在那里,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她們之間那么相近。 她笑了。 她的唇瓣微微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