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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顧不及她的感受了,言淺畢竟身份特殊,此情此景,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牽連。 于是我說:“千梨,你先回學校,好嗎?” 她終于轉頭看我,有點不敢相信,我感覺到她抓著我的手緊了緊,“我……” “乖,”我打斷她,看著她的眼睛,盡量溫柔,“我明天再跟你解釋,可以嗎?” 她咬咬唇,不說話,但我看到她眼里的妥協,忍不住摸摸她的頭,替她按了電梯的下行鍵,“回到宿舍告訴我一聲。” 她注視著我,沉默了幾秒,終于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趕上一個節(jié)假日,粽子節(jié)快樂啊小可愛們~ 評論里有同學問慕容的身高,作者君表示我也不知道啊……不如大家一起算一下? 已知小千梨身高160.1(她說一毫米都不能少),當她踮起腳尖的時候可以親到慕容的下巴,貌似還親過嘴角?小千梨穿慕容的睡衣袖子要卷好幾圈,求:慕容身高多少? 第39章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言淺受傷。 第一次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她左手的手臂上被子彈擦出一道很長的傷口,血把她整個袖子都沾濕了,我看得膽戰(zhàn)心驚,她卻笑說淺色的衣服真的很不耐受傷,一點小傷都看得見。 我一步步走近她,這一次她穿了很深顏色的衣服,我聞到了血的味道,卻看不出她傷得多重。她連嘴角都勾不起來了,平靜地看著我,只從緊皺的眉頭透出一點竭力忍耐的模樣。她一定非常痛苦。 我迅速打開房門,想扶她進去,她沒動,抬起下巴指了指對面,示意我打開那一道門。她想去那邊,上次她也是一個人在那邊處理傷口的,但我知道這一次她自己根本沒有辦法。 “我?guī)湍?,我可以的?!蔽艺f,再次伸出手。 “有血。”她說。 這兩個字低不可聞,卻異常堅持,我猶豫了一秒,進去拿對面門的鑰匙。 她傷在大概腹部的位置,我扶她躺在沙發(fā)上的時候,她幾乎整個重量都壓在我身上,可當我想看一眼她的傷勢的時候,她再一次攔住了我。 “別看,慕容?!彼冻鲆粋€虛弱至極的微笑,“你受不了的。” 我受得了。 我受得了的……我只是受不了看她這么難受。 于是我倔強地想去掀她的衣角,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打開了我身后的門。 我腦海里“嗡”的一聲,驚異地轉身,心臟劇烈跳動,害怕讓我一瞬間不知所措,是誰…… “沒事?!蔽衣牭窖詼\在我身后說,她甚至抬手撫了撫我的肩。 我出了一身冷汗。 來人手中提著一個巨大的箱子,他看到我,連眼皮都不動一下,徑直走到言淺身邊,把箱子放下,打開,里面全是醫(yī)療器具。 “慕容,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毖詼\再次開口。 我明白了。 這次我沒有堅持,我?guī)缀跏菧仨樀?,離開了這個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 她肯定不會有事的,雖然看起來傷的很重,但有人可以幫她了不是嗎,那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驚慌,還很專業(yè)。 我走回自己的客廳,關了燈,在黑暗中挺直了腰背坐著。 我又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識到我跟言淺之間的距離,不是我對她一無所知,而是我即使了解再多,也仍然于事無補。我對她來說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并肩攜手的人,不管是以什么身份,愛人,親人,甚至是朋友,假如我一定要站在她身邊,我只能成為她的累贅。 我最多是她旅途中偶然遇到的一棵開花的老樹,她或許會把我珍藏在她的相冊里,或者多年后舊地重游,如果我還在那里,她也會內心歡喜。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幸好,這個道理我在不久前已經有所領悟了。 我在黑暗中不知道坐了多久,終于聽到有人敲門。 是剛才那個男人。他非常高大,而且沉默,眉骨上有一道非常鋒利的疤痕,向上一直延伸到額頭頂端,沒入發(fā)際線。 “她沒事了,正在休息。”他沒有走進來,只是站在那里,他身后的另一扇門甚至都沒有合上,“謝謝?!?/br> 謝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做,她根本不需要我為她做什么。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在這里對我表達感謝呢? “不客氣?!蔽艺f。 “這里不適合養(yǎng)傷,我晚點會帶她離開?!?/br> 啊,他這是代言淺跟我告別呢。 “好?!?/br> “這是你的?”他遞過來一串鑰匙。 我接過,“謝謝?!?/br> 他微微點頭,然后轉身走進那扇門內,關上了門。 所以,言淺沒事,那就好。 我也關上門,就好像剛下班回到家一樣,脫了鞋,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去料理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直到一杯水喝完,我才想起來拿出手機,已經快十二點了,千梨沒有任何消息。 我順手打了個電話過去。很快就被接通了,但她遲遲沒有說話。 我內心嘆了一口氣,“千梨?” “慕容,我回到宿舍了,正準備睡覺?!彼f,聲音有點低,好像真的要睡了一樣。 我第一次聽她用這種……平淡的語氣喊我的名字,跟我說話。通常都是歡呼雀躍的,或者氣呼呼的,或者羞澀澀的,總之,充滿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