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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手上因握筆而生出的粗繭子不小心刮過了對方柔嫩的背部,莊婉感覺到手下的身子收縮了一下,啊的一聲抽氣聲從謝顏的嘴中溢了出來。 “抱歉,讓你疼到了,我是不是按得不好?!?/br> 莊婉急得出汗,有些退縮地道。 “別——繼續(xù)按嘛,我不疼……” 就在莊婉終于鼓起勇氣繼續(xù)按壓的時候,多事的小姑娘又小聲地喚了一聲婉婉,莊婉忙低下頭將耳朵貼近她臉邊。 “身下衣裳硌得難受,你幫我抽出來” 原來方才謝顏褪掉衣裳的時候不好意思怕走光,用衣服擋在前邊,趴下來的時候衣服也被壓在身子下邊。 “你身子抬一下?!鼻f婉拉著衣裳的邊沿,耳朵紅得要滴血。 謝顏聞言把身子微微躬了起來,莊婉忙將身下的衣裳給抽出。 “啊——” 莊婉忙停下動作,急忙道:“錦兒你沒事吧?” “你那么用力做什么,衣裳上邊的刺繡刮到我了?!敝x顏扭頭嗔了她一眼,眼角微紅眼底帶著水光似乎真的被刮到給弄疼了。 莊婉自己就是個女孩子,自然知道那里不小心弄到會有多疼,特別是月事來的時候就算不碰都疼得很,也變得緊張起來。 “錦兒,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別生氣——” 謝顏忍不住破涕為笑,“這種事情你還能故意的啊,不過真的很疼?!?/br> “那該如何是好……”莊婉心虛地道。 “還能如何,自然是等它們自己好,難不成你還能幫我呼呼?” 這孟浪的話題讓兩人都瞬間害羞起來,謝顏面紅耳赤地又趴了回去,這個過程還是被眼神特別好的莊婉給看到了別樣的風光。 莊婉抿了抿嘴,腦子了卻已經(jīng)亂成一團,這樣的視覺效果喚醒了之前兩人私底下在一起時,躲在房間里偷偷摸摸的小互動,結合眼前,莊婉覺得渾身燥熱無比。 此時的氣氛過于曖昧,但虞婆幾人在外邊說的聲音也時不時地傳進來,兩人什么也不敢做。 莊婉努力地想要收回自己的小心思,手掌毫無章法地按揉著。 謝顏也不是圣人,被她這般東摸西摸的早就覺醒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她只得問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婉婉,你大伯后面真的沒再找你說龔承平的事了么?” 莊婉聞言,那日大伯把自己帶到父親墳前的那一幕又浮現(xiàn)在腦海中。 …… 那日莊婉回到家,見到莊世南一臉嚴厲地站在門口,其他幾人噤若寒蟬。 “莊婉,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莊婉不知道大伯為何如此盛怒,但她知道莊世南如此一問,定也不是真的要問自己去做什么,不過是想借題發(fā)揮而已,于是低著頭不吭聲。 “啞了嗎,問你話從來都是這副模樣,莫非你當真以為我這個大伯是想害你不成!” 莊婉老老實實的回道:“侄女并不覺得大伯想害我?!?/br> 莊世南見她這般溫吞的樣子,又氣又怒,又拿她沒辦法,扔下一句話叫她跟上,就徑直出了院子。 莊婉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里,在她印象中,大伯雖然有時候不近人情,但卻從未沒傷害過自己,也沒逼迫自己去做過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且父親臨終前曾交代過,一定要聽從大伯的話,這也是為何大伯母怎么作妖,她也沒有怨恨過。 跟著莊世南走了一段路,莊婉就知道大伯要帶自己去哪里,那是父親的墓地。 有了這個認知之后,莊婉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莊世堅的墳前,土包上干干凈凈,除了剛飄上去的落葉,虞婆久不久回來打掃一下。 “莊婉,你跪下!” 莊婉不敢不從,雙膝一彎,跪在父親的墳前,低垂著腦袋。 “你父親為了救你,豁出了一條性命,你心里是否還記得?!?/br> “銘記于心永世難忘!” “既然時刻記得,那你可知道你父親這一脈就只剩你一個,你卻不知要要好好嫁人,給他留下一兒半女繼承他的血脈,你這般如何能對得起他!” “天磊哥和天睿都是莊家的后人,也是爹爹爹的后人,婉兒有沒有孩子,可莊家的血脈也是爹爹的血脈。也一樣能夠延續(xù)下去?!?/br> “你——”莊世南氣道,“你這是胡說八道?!?/br> “婉兒并沒有胡說八道,倘若爹爹還在,也定會將天磊哥和天睿當成自己的親兒子。” 莊婉這么一說,莊世南瞬間失語,嚴肅的臉色也不禁有些動容,回想當年他們兄弟二人與寡母相依為命,自己為了供弟弟念書趕考吃了不少的苦,可幼弟不也是為了自己放棄了很多唾手可得的東西。 當時第一個孩子剛出生,弟弟是何等地高興,連天磊這個名字都是他取的。 倘若弟弟還活著,以他的性子,定會把天磊和天睿當成親兒子一般看待。 如此想著,在看著眼前莊婉,莊世南心中內疚翻涌,如今弟弟去了這么些年,可自己又是怎么對待他女兒的。 想起莊世堅臨終前艱難地交代他:“如果婉兒資質平平……就讓她找戶好人家嫁了——如果……如果……如果她天資聰穎,那讓她飛得高一點——” 莊世南只覺得心中難安,弟弟當年的遺愿他做成這個樣子,是對還是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