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敢做。

    到了樓上，才出電梯，裴思渡的手機(jī)響起來，她低聲嘀咕了句：“虞眠又怎么了?！?/br>
    桑絮想起虞眠還在鬧分手，也不知道分了沒分，她后來沒好意思再問裴思渡。

    裴思渡進(jìn)家，點了接聽。聽了兩句，無聲嘆息，指了指書房，意思是要進(jìn)去接。

    接工作電話時，裴思渡一般都會避開，怕打擾桑絮。

    其實桑絮不在乎，反而喜歡聽她跟別人講話，她會從中找不同。裴思渡對別人說話的語氣，與對她的，差距還蠻多。

    就連溫柔，都不是一個類型的溫柔。

    她能感受到自己是特別的。

    但接朋友的電話，還要避開，就太客套了。

    她不怕被吵到，她怕的是裴思渡明明在家里，她還是處在寂靜里。

    這比寂靜本身更令人難以接受。

    桑絮給自己找安慰，可能虞眠情緒不好，會失態(tài)。裴思渡為了體諒朋友，才不想讓自己聽到。

    但裴思渡進(jìn)去以后很久都沒出來，可能這通電話打得久，也可能打完了，在忙別的事情。

    桑絮在沙發(fā)靠上倚坐著，空等半個小時。手上終于有了溫度，但心里卻涼涼的，剛才吃的雪糕太寒，已經(jīng)從胃里滲出去。

    她抬手碰了碰嘴唇，沮喪地想，這樣也不行嗎？

    裴思渡明明說喜歡。

    傻站著不是事，萬一裴思渡突然出來，問她在干嘛，那就尷尬了。

    桑絮只好先去洗澡，出來全身回暖，舒服了許多。

    臥室待不住，倒了杯熱水，假裝在客廳追劇。

    沒兩分鐘，裴思渡終于出來。看見桑絮睡衣都穿上了還在外面追劇，陪著看了會，笑說：“是很好看?！?/br>
    “嗯，還行?！鄙Ｐ跸肫鹚齽偛懦粤死涞?，“我才倒的水，還沒喝，你喝吧?！?/br>
    裴思渡沒跟她客氣，端起抿了兩口，“你看吧，我要洗澡睡覺了?！?/br>
    桑絮說：“好的?！?/br>
    裴思渡把水杯放下回房間。聽到關(guān)門聲，桑絮順手端起杯子繼續(xù)喝。

    結(jié)果裴思渡剛進(jìn)去就出來了，抱了床毯子給她，“蓋著，不要感冒了?！?/br>
    桑絮一臉自然：“謝謝?！?/br>
    裴思渡掃了眼那半杯熱水：“要我再給你添水嗎？”

    “不用不用?！庇樣樢恍Α?/br>
    這回裴思渡真去洗澡了，桑絮連打兩個哈欠，心里焦躁。

    這些天，她已經(jīng)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了，理解裴思渡，也知道自己有不好的地方。

    但今晚還是感到nongnong的無力感。

    恰逢姜蕊跟她聊劇本的事，桑絮暫時擺脫消極情緒，仔細(xì)地與她溝通。

    聊完才說題外話：“你有跟對象吵架的經(jīng)驗嗎？”

    姜蕊：“當(dāng)然有啊，你要學(xué)了去吵贏你女朋友？”

    “不必?！背弛A吵輸意義不大，總會有人后悔。

    桑絮虛心向她討教：“我是想問，吵完之后，怎么回到?jīng)]吵前的狀態(tài)?！?/br>
    姜蕊：“你們在冷戰(zhàn)？”

    “不算冷戰(zhàn)，我們正常說話，但是沒之前相處得好了?！?/br>
    姜蕊突然給她發(fā)了句語音，桑絮一般不聽，直接轉(zhuǎn)換成文字。

    “道歉啊，哄她求她，實在不行就親親抱抱黏著她?！?/br>
    看到這些動詞，桑絮就開始害羞了，心想還好沒點開。老實地說：“基本都做了，沒用。”

    吵完當(dāng)晚，第二天睡醒那會，她們就把話都說了。

    “這么棘手？”

    桑絮沒回，對著空氣點了下頭，把電視的音量調(diào)小了，聒噪。

    姜蕊：“那你就想想你們?yōu)槭裁闯臣馨?，事情解決了嗎？”

    那天主要是態(tài)度問題，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分開一周，各自陌生和緊繃。所以話趕著話，談得很不愉快。

    裴思渡裝淡定激她，她犯渾回敬。

    冷靜下來，兩個人都向?qū)Ψ降狼噶?，也保證了以后吵架不亂說話。

    但事情真的解決了嗎？

    桑絮捫心自問著。

    裴思渡洗漱完出來，發(fā)現(xiàn)電視被調(diào)成了靜音，桑絮枕著抱枕，蓋著毯子平躺在沙發(fā)上。非但沒睡，反而炯炯地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她走過去笑著問：“在想什么，特地來客廳追劇，怎么還調(diào)成靜音了？”

    桑絮思緒被打斷，看向她，“想你。”

    “是嗎？”

    沙發(fā)足夠?qū)挸ǎ崴级勺谒砼?，把電視關(guān)了，“在想我什么呢？”

    桑絮坐起來，像上次她貼在自己背上那樣，把臉輕輕地貼在她背上。

    “想你人真好?！?/br>
    裴思渡將桑絮靠著的右肩塌下，往前傾，樂著逗她：“你要給我發(fā)好人卡了？”

    沒了支撐，桑絮沒法靠了，干脆展臂從后將她摟進(jìn)懷里，“字面意思，我又沒有深意。”

    “人好，然后呢？”

    靜了下，話題兀地轉(zhuǎn)開：“我媽有一個習(xí)慣?！?/br>
    雖然不知道怎么又扯到她媽了，裴思渡還算耐著性子，問下去：“是什么？”

    “如果她為別人買一件東西，哪怕是主動的，也一定會把東西的價錢告訴別人。本來這沒什么，說就說。可是她總表現(xiàn)出心疼的樣子，告訴別人，我為你付出了很多，如果你不怎么怎么樣你就對不起我?！?/br>
    裴思渡在她懷里調(diào)整到舒服的姿勢，這算是幾天以來，她們最親近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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