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呢？”趙云錦問。

    “我當(dāng)時有點懵，就站在那里跟他說了聲謝謝，他也沒理我，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走了。”孟語枝語氣平淡道，“再后來就是分到同一個班，那個時候我對他沒什么印象，是因為新生入學(xué)晚會上他上臺唱了首歌，你有印象嗎？”

    那個時候趙云錦跟孟語枝還不認(rèn)識，新生晚會上表演的人很多，她也是其中一個，當(dāng)時緊張的大腦飛轉(zhuǎn)，根本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

    孟語枝看她一臉茫然，試圖喚醒她的記憶：“就是彈鋼琴的那個，唱的《I Know I Know》。”

    “就是他呀?。俊壁w云錦恍然大悟，腦海中竄上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記憶片段，她當(dāng)時在后臺準(zhǔn)備節(jié)目，乍一聽到歌聲，只覺得這個男生英語口語應(yīng)該很厲害，還是標(biāo)準(zhǔn)又流暢的英式發(fā)音。

    孟語枝點頭，“我當(dāng)時聽那個感覺像他，后來晚會結(jié)束，下起了雨，我到后門口一邊等人一邊躲雨，沒過多久看見他出來，看清他的臉才確定他就是幫我搬桌子的人?！?/br>
    “那天之后，我在班上總是會注意他。他不太愛主動跟別人交流，但是人緣還挺好的，感覺他有點臉盲，總把我們班上幾個女生搞混。久而久之，就對他很好奇。”孟語枝斷斷續(xù)續(xù)講完，較為完整地敘述了整個過程。

    趙云錦有些驚訝，兩人居然在分班之前就有了交集，但是當(dāng)了一年的同學(xué)，居然都不認(rèn)識對方。

    孟語枝垂頭喪氣，過了會又抬起頭，尤為苦悶且認(rèn)真地問趙云錦：“我這算是喜歡嗎？”

    趙云錦瞬間懵了，她從小到大誰都喜歡，沒什么討厭的人，對異性的別樣感情至今都沒有體驗過。

    她搖了搖頭，懦懦道：“不知道。我也沒喜歡過別人?！?/br>
    那一瞬間，趙云錦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天在書店門口等待自己的許白焰，一抹異樣的情愫在心底流竄，可她抓不住那瞬的感受。

    她不懂，真的不懂。

    孟語枝長吁一口氣，眼睛眺望遠(yuǎn)方，語氣里是無盡的苦悶與無奈：“感覺有一點喜歡，但是又不是很重要，感覺不喜歡，可我每天都想見到他，就連期待下雨天也是因為他。”

    趙云錦捕捉到關(guān)鍵信息：“所以你是因為他，才那么認(rèn)真地聽了那節(jié)語文課？”

    “算是吧?！泵险Z枝想了想確實如此，不禁感慨，“記憶里，每次對他加深印象都是在下雨天，這次借傘也是，就連還他雨傘都是下雨天。”

    “你們兩也太有緣了?！壁w云錦感嘆，隨即立馬扯開話題，“我還以為你有多愛語文課呢，原來有原因啊。”

    孟語枝忍不住辯解：“我本來就愛語文！”

    趙云錦也不服輸：“你少來！”

    兩人思維發(fā)散太快，從情感話題直接越級聊到課堂紀(jì)律，無休無止。朋友之間為什么總有聊不完的天，大概就是因為有吃不完的瓜和扯不完的犢子。

    ——

    “還有十五分鐘收卷?！?/br>
    監(jiān)考老師毫無感情的提醒將趙云錦的思緒從回憶里拉了出來，抬頭看向斜前方，孟語枝終于擱筆答完了題，試卷前前后后檢查了一遍才心滿意足地將文具塞進(jìn)了考試袋里。

    然后她回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趙云錦正盯著自己看。孟語枝沒想那么多，下一秒她伸出手，兩指彎曲捏緊，朝著趙云錦比了個“OK”的手勢，代表已經(jīng)成功完成答題。

    趙云錦努努嘴，下巴往講臺方向揚，孟語枝讀懂她的意思，利落地收拾好桌面，拿起答題卡便往講臺邊走。

    監(jiān)考老師雙手環(huán)胸，頗有威嚴(yán)地問道：“都做完了?”

    孟語枝點頭，趙云錦站在她身后，也探出腦袋來對著監(jiān)考老師愣愣地垂了垂腦袋。

    老師翻看了眼兩人的答題卡，隨后給兩人放了行。

    ——

    教室外雨還在下，兩人兩人轉(zhuǎn)角一拐下樓。

    到了樓梯口才敢放大聲音討論試卷，趙云錦一邊下樓梯一邊問：“最后那篇閱讀理解你選的什么？”

    孟語枝放下試卷就忘題，此時已經(jīng)記不清趙云錦指的那道題講了什么，于是她不確定地問道：“新科技的那篇嗎？”

    “對啊?！壁w云錦說。

    孟語枝憑著最后的印象報了一遍自己的選項，吐槽道：“我覺得這篇好難選啊，感覺每一個都是對的?！?/br>
    “里面有個語態(tài)都印錯了?！壁w云錦補充道。

    孟語枝不記得這一茬，怨道：“反正我最后一個沒寫出來?！?/br>
    “那你怎么選的C？”趙云錦詫異。

    “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泵险Z枝語出驚人，“C最長，我就選了C?！?/br>
    趙云錦：……

    一樓道口擠滿了避雨的學(xué)生，也都正在討論英語的閱讀理解。趙云錦跟孟語枝兩人無處落腳，一前一后擠在人群里往邊上走，嘴里還不停地交流著試卷答案。

    兩人找了個小空地，站在廊下避雨，東扯一點西扯一點，整張卷子都被吐槽了個干凈。

    檐下一陣寒風(fēng)掠過，趙云錦瑟縮了下肩膀，目光隨意一瞥看見了熟人。

    她用手肘推了推孟語枝的身體，目光看向某處又立刻收回，小心翼翼地低聲道：“陳議舟，陳議舟?！?/br>
    孟語枝即刻踮起腳在人群中搜尋，嘴里還不忘邊問：“哪呢？哪呢？”

    趙云錦簡直要被她這大剌剌的動作羞死，只好拽住她肩膀，“左邊左邊！你小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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