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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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課之前,總算順利拆掉手上傷口的縫合線,愈合不錯,就是疤痕縱穿手掌,看起來難免有些可怖。蕭隱清難得輕松,就上半個學(xué)期的專業(yè)選修課,每周上兩次,教務(wù)處的老師很貼心將四節(jié)課都排在同一天,讓蕭隱清教學(xué)布置都省去好多事,空閑時間她大都待在家里閱讀文獻,著手新的論文學(xué)術(shù)研究。 連著好幾個周蕭隱清都跟穆其信待在一起,她才發(fā)現(xiàn)穆其信其實和她很聊得來,他會跟蕭隱清講他入伍后的趣事,講他的成長經(jīng)歷,他聰明,學(xué)識儲備也并不亞于她,甚至因為他理科生出身,他所擅長的和文科的蕭隱清大相徑庭,他知道很多蕭隱清不懂的東西。他會跟蕭隱清聊應(yīng)用物理,講光電子,講原子物理……當初高中時候覺得復(fù)雜的理論,從穆其信口中說出來卻通俗易懂, 蕭隱清迷惘,也驚訝,她才發(fā)現(xiàn)他這樣與眾不同。 大約穆其信太淵博,讓蕭隱清足夠放心他能聽懂自己說的話,她會同他講自己擅長又從不會在人前顯露的,比方一些哲學(xué),她講德國哲學(xué)叔本華的鐘擺理論,講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她末了跟他說:“人生終極既然無非死亡,何必苛求滿足與否?!?/br> 大概穆其信很詫異,她心底原來懷揣的是這么深重的悲觀,所以他當時怔忪原地,直到蕭隱清以一個微笑結(jié)束這場談天闊地。 他們之間一切看似都在朝完滿的方向行進。 陪穆其信每周復(fù)查進行輔助治療是必須的,軍醫(yī)大附院隔關(guān)大遠,每回過去都不輕松。蕭隱清即使不說出口,但對穆其信的病情也會憂心,好在這次詢問醫(yī)生時,得知穆其信近來還算配合,治療有些起色。 不過這次在心理治療室外等候的時候,蕭隱清轉(zhuǎn)頭正對上了陳映寒。 今天該是陳映寒當班,她軍綠色的襯衣外穿著白大褂,看見蕭隱清好像也并不意外。陳映寒主動走上前來,她摘下外科口罩,朝蕭隱清伸手,笑著打招呼,“你好,蕭教授?!?/br> 蕭隱清點頭,也露出點笑意,握住她的手,“你好,陳醫(yī)生。” 陳映寒就勢抬起蕭隱清的手端詳,“恢復(fù)得不錯,蕭教授身體素質(zhì)挺好。” 她有動一下蕭隱清的小拇指,蕭隱清仍然是沒有知覺,陳映寒見狀就道:“你堅持復(fù)健,恢復(fù)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要注意力度,別二次傷害?!?/br> 蕭隱清不大愛和人周旋,她指了指身畔的心理治療室,“穆其信在里邊,如果你有事找他的話,得等一等?!?/br> “找他?”陳映寒看了眼心理治療室,又看向蕭隱清,她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兜里,看蕭隱清的眼里似笑非笑,“他估計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了吧?” 蕭隱清點頭,“說了一些?!?/br> 陳映寒四下看了眼,示意蕭隱清跟她坐到等候區(qū)的椅子上,“上次爸爸特地囑托了家里的阿姨,燉好穆其信喜歡的鯽魚湯,但他大概怕你不高興,就沒去?!标愑澈聛?,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蕭隱清,“其實你可以跟他一起過去的?!?/br> 敏銳察覺一些微妙是蕭隱清常年以來的本能,她坐得端正,客氣道:“這怎么好,我們沒有去打擾外人的道理?!?/br> “他不是外人。”陳映寒掏出便攜式消毒凝膠,滴了兩滴在手上,“其實我以為你會替他考慮的?!?/br> 消毒凝膠里加了香氛,陳映寒抹開后,一陣幽微潔凈的皂香四散開來,她狀似無意地接著說:“我以為第二次見蕭教授就需要說恭喜了,誰知道部隊還沒接到穆其信的報告?!彼率掚[清聽不懂,又解釋道:“他的級別不低,結(jié)婚前都需要向上級打紙質(zhì)報告,批準同意后才可以結(jié)的?!?/br> 陳映寒大概因為是軍人,她身姿很挺拔,坐下時也極為端正。她是長發(fā),規(guī)整的盤在腦后,迎著醫(yī)院明亮的白熾燈,她皎潔的面龐上泛著自然的粉暈,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熠熠,蕭隱清不自覺想起來春日桃花,很襯對陳映寒的印象。 陳映寒見蕭隱清不回答,抬起頭看她,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我跟蕭教授開玩笑呢,你不會當真了吧?” 電光火石間,蕭隱清突然想起了隨蔓蔓,那個常跟在瞿添珩身后的小師妹,她也朝蕭隱清露出過這樣的笑意——和煦得挑不出一點異樣的笑,好像真是在跟蕭隱清開玩笑。 在蕭隱清出神之際,突然肩膀被一把攬住,緊接著撞進了一片暖意,她仰頭看,是穆其信。 穆其信眉頭緊皺,眼里有些不悅,但開口時仍然足夠禮貌,“打擾你們了,你們在說什么?” 蕭隱清站臂彎里還搭著穆其信的軍裝外套,她牽住外套兩角抖了抖抻平,披回穆其信的肩上,讓他好穿,“陳醫(yī)生在跟我開玩笑呢?!?/br> 她柔聲細語,似乎真的沒什么不高興的事情發(fā)生。 陳映寒大概一早就看見了穆其信,并沒有露出措手不及的神情,只是穆其信將蕭隱清一把攬進懷里的保護姿態(tài),讓她笑意微微一滯,他看上去實在太緊張了,好像蕭隱清在面對的是豺狼虎豹。 等穆其外套穿好,陳映寒終于站起來,她看著穆其信,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沒想到啊,我回關(guān)山就像是待在了什么神山,以為才過了幾天,但關(guān)山外已經(jīng)千變?nèi)f化,好像過去了幾十年一樣?!?/br> 穆其信一臉莫名其妙,“你什么時候說話這么文縐縐了?我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陳映寒突然又笑起來,前仰后合的,末了她站直,輕輕推了推穆其信肩膀,“你還記得我以前???” 自然得像是很熟稔的肢體動作,好像以前也有過很多次這樣的時候。蕭隱清手臂垂下,她看著陳映寒似笑非笑的模樣,還是并不準備說點什么,她仍然靜靜的。 陳映寒應(yīng)該也并不打算要蕭隱清有什么反應(yīng),她雙手背到背后,也仰頭看穆其信,“你看你那緊張的樣子,怕我把我們以前的事情都跟蕭教授說啊。”她熱絡(luò)地握住蕭隱清垂下的手,“我是來找她做朋友的,你別想多了,我很驕傲的好嗎?我也祝福你們?!?/br> 陳映寒的手很溫?zé)?,與此刻冰涼的蕭隱清對比明顯,蕭隱清莞爾,朝陳映寒微微頷首后,對穆其信說道:“該跟陳醫(yī)生道別了,你還得回去準備明天的課件?!?/br> 穆其信另一只手接過蕭隱清的包,攬著她朝陳映寒揚了揚下頜,“先走了,你快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