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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親力親為教小錚?!?/br> 許老爺子看著方才合上的大門,不禁感慨。 “養(yǎng)得跟你,好似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沒意思沒意思。” 許巖聽到后一句話,卻突然站起身來,神情恭敬。 “如若有什么錯處,請您盡管指出來。” 這不像尋常人家父子間的對話。 倒像是上下級的公事對接。 疏遠極了。 作者有話說: 程錚霆會有現在這種極端性格,其實跟程家和許家都脫不開關系。 今天出了個門,所以晚了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這幾章會先甜一甜,大家放心食用 第六十九章 許老爺子擺擺手, 示意許巖坐下。 “多少年了,還是這個樣子,生分得要命?!?/br> 老人嘆了口氣, 腰背雖有些佝僂,眼睛卻亮得很。 比一般上了年紀的人都要有精神氣些。 “你處處為小錚打算, 這世上難再找到第二個能像你這么對他好的人了?!痹S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望向杯中茵茵的茶水,“我從不插手,因為我也贊同你, 只是我年紀了,容易多愁善感,總會想, 我們到底做得對嗎?” 幾縷新茶浮在滾水中,上下飄動。 許巖望向許老爺子, 靜靜地等他把話說完。 “不叫小錚吃感情上的苦,不見得就能避免……” 話語結束得有些倉促。 不是他不愿說完,只是難免又勾起了傷心事, 許老爺子從前還有繁重公事可以麻痹自己,只是退休下來之后, 人到這個歲數, 夜深人靜、悄然無聲之時,總會回想起前半生的諸多往事。 無非關于親朋故友,愛人、子女。 暢快事不少, 可再多也掩蓋不掉悲傷。 許老爺子轉頭看向了裝臺上擱著的相片。 里面的女人笑得溫婉。 面龐漂亮年輕, 穿著綠色的衣裙。 拍攝時懟了近景, 能看出來技術并不純熟。 若是仔細分辯, 能發(fā)現程錚霆的眉眼與她有些許的相似。 許巖順著許老爺子的目光看過去, 原本冰冷的眸光瞬時溫軟下來,像是寒冰觸及到了春日的暖陽,如水一樣竟能泛起些許的微瀾,這張照片是他幫忙拍下的,那時候被硬拉過去幫忙,自己笨手笨腳,還局促無比。 后來也是他拿主意,洗出來擺進相框的。 一個人的終點,不是死亡,而是遺忘。 他不能忘,也不想別人忘。 “我答應過小慧,要替她守護住阿錚?!?/br> 許巖是在回答,但從始至終都在看著相片。 杯中的熱茶已經有些失了溫度。 卷曲的茶葉吸飽了水分。 紛紛沉在了杯底。 “我還是以前的老觀點,我不在乎誰來繼承許氏,本就是一家人?!痹S老爺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微冷的茶水,繼續(xù)講道:“只要許氏能長長久久存活下去,能者居上,我這里不搞那些陳舊一套?!?/br> 從許巖任董事后,風言風語就沒斷過。 只因為許巖是被收養(yǎng)的。 雖然也姓許,也被老爺子一手帶大。 但終究不連著那條相關的血脈。 許家的那些偏門親戚們怨言頗多,總怕這塊肥rou落進了不相干的人手里,早年還巴巴跑來老宅,想夸大其詞,對著許老爺子吹吹耳邊風,誰知話還沒講完,就被許老爺子罵得狗血淋頭,直接轟出了門。 許老爺子最煩嫡庶尊卑那一套。 照他說,大清都亡了,還端著那套空架子做什么。 他的堂侄小輩們,多是紈绔,游手好閑。 許巖比他們,就猶如云和泥。 公司不給許巖,還能給誰。 “許氏,是一定要交到阿錚手上的?!痹S巖說得斬釘截鐵。 要是放在外人那里,是絕對不能理解許巖這樣的做法的,偌大的集團唾手可得,可他偏偏只是行代管之職,當年將只有十歲的程錚霆接到身邊,近乎是嘔心瀝血地按照繼承人的樣子培養(yǎng),就是等他有朝一日能接手許氏。 可以說,許巖對此是不求回報的。 老爺子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 “哎,隨你吧?!?/br> 放下手中差不多涼透了的茶,許老爺子獨自回了屋。 留下許巖一人,也無心再吃,他本就沒有吃早餐的習慣,要不是有人從前追在后邊千叮嚀萬囑咐,十分不知疲倦,許巖可能至今都不會有意識在一大清早坐在餐桌邊,在他的認知里,這半個小時可以多看好幾份報表。 他起身,走到了裝臺前。 伸出手,在相片上輕輕拂過。 動作極為小心,好似怕碰壞了分毫。 “放心吧,小慧,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br> 許巖喃喃自語著。 陽光從潔凈的窗戶外照射進來。 再是明媚,也驅散不開他眼中的哀傷。 四十多歲的許巖,眼角也有了遮不住的細紋。 照片中他的小妹,永遠年輕。 “還是不太合心意嗎?” 昂德看到梁雯抿緊的唇線,輕聲問道。 他們提前一天就已經與房東約好,早上直接從汽車旅館出發(fā),順路從一家小餐館買了三明治和蘇打水,價格比巴黎便宜了近一半,味道卻完全不輸有名有姓的高評餐廳,梁雯還打算明天再嘗嘗另一種口味的。 --